裙子的价格像是当头一棒,狠狠地砸在霍夫人头上,眼冒金星。
她颤抖着嘴唇,战战巍巍地出声:“多少……你说多少?”
她是没睡醒吗?
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的数字。
柜姐咽了下口水,实话实说,“霍夫人,裙子标价三百万,如果您提前预定的话,门店会免费赠送您一条价值伍万元的真丝丝巾。”
“疯了!”
霍夫人第一次听到一条裙子的价格能比得上一栋房子。
她要是买下来裙子,回到家还不得被屠夫扒一层皮。
更何况,目前手里的资金根本达不到三百万,能挥霍的顶多有五十万。
这五十万还是她不吃不喝攒下来的呢。
本来想着一条裙子三万块钱顶天了。
霍夫人死死地抓着手里的鳄鱼皮包包,有苦难言。
她得想个办法出去。
霍茹见到裙子都走不动路,现在都顾不上家里的资产能不能负担得起,攥着裙子外套着的保护膜不放手。
她小女孩似的撒娇道,“妈,你跟爸爸说让他给我买吧,正好当我去国外留学的礼物,好不好嘛!”
见状,顾绒撑着下巴,见缝插针地补了一句。
“怎么?霍夫人觉得裙子价格太贵,买不起了?几分钟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买下一条裙子不成问题,现在却犹豫起来了呢?”
周洲听着大boss的犀利吐槽,憋笑憋地脸都快僵了。
不愧是被圈子里称为毒舌第一人的设计师,这嘴不给人留下一丝余地,
霍夫人气得脸色涨红,简直是被赶鸭子上架。
她咬咬牙,比起花钱被屠夫打一顿,还不如眼下丢点脸。
霍夫人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顾绒,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狠下心当起来撒手掌柜,“我当然有钱买,你以为谁都像你是穷人。”
“我就是觉得这条裙子太过成熟,不适合刚成年的女孩子穿。”
“小王,店里还有其他适合的茹茹穿的裙子吗?要校园风的那种。”
没等柜姐推荐,霍夫人率先选择一条校园风短裙,拿起来在霍茹身上比对两下。
“这件挺适合你的,你刚满十八岁就应该穿青春洋溢的衣服。”
为了给自已挽尊,专门挑了一件能在她接受范围内的裙子。
“小王,给我把这件装起来,别忘了赠品。”
柜姐翻脸比翻书还快,见到霍夫人买的裙子是上个季度的品,不情不愿地刷完卡,给她包了起来。
“诺,霍夫人,给您。”
顾绒懒得跟他们继续纠缠,跟负责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店里,临走之前给对方使了个眼神。
周洲一秒就读懂了大boss的意思,心领神会地伸出手比了个“ok”的手势。
等顾绒走后,他掏出手机,向总部申请了某人的辞退书,亮出来给女店员看。
“你被辞退了,现在,立刻收拾行李走人。”
女店员惊讶,眼说来就来,梨花带雨地哭诉:“负责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周洲脸色黑跟木炭似的,一板一眼地解释:“因为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不跟她废话,下达完命令之后,转身离开店里。
女店员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在几分钟之前,那也就是说……
那位她瞧不起的小姑娘背后的人脉是大老板。
……
从商场出来,顾绒也没有心情继续逛街。
掏出手机在线上订购一件适合葬礼穿的衣服,效率快,大概晚上就能送到。
正当她收起手机的时候,耳边传来慌张的呼喊声。
“请问附近有医生吗?我家小少爷哮喘病犯了,谁知道急救办法?”
顾绒循声走过去,从人群中找到躺在男人怀里的小孩子。
小男孩已经没有了知觉,脸色煞白,浑身都在无意识地抽搐着,要是再不进行紧急救援,人送到医院要为时已晚了。
顾绒眉头紧锁,迅速跪在地上,伸出两根手指,熟练地搭在脉搏处。
脉象微弱,必须当场治疗。
她沉着地出声问道,“联系救护车了?”
哪怕一会给处理完也需要尽快前去医院。
“联系了,联系了,但是路上堵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过来。”抱着小男孩的司机急得满头都是汗。
顾绒从帆布包里掏出来一个玻璃瓶的小罐子,里面装着黑乎乎的药片,打开拿出来两粒,喂到小男孩的嘴里。
随后立刻撸起衬衫的袖子,找到天突穴的位置,进行专业性的按压。
大概几十次的规律性按压后,小男孩的脸色逐渐变得正常起来,不像之前那样苍白。
见到恢复得差不多,顾绒又拿出来一捆牛皮包起来的针灸袋,铺展在地上。
插着一排密密麻麻银针,在阳光下散发着光亮。
“看来这位小姑娘是学中医的?”围观群众在人群里小声说道。
“倒是真有几分这架势,希望能奏效救人。”
顾绒选择了三根细细的银针,在她手里灵巧地转了个圈。
“你在做什么?”
在众人屏气凝神等待扎针的时候,站出来一位剪着平头戴框眼镜的男学生,朝着顾绒大声呵斥道:
“哮喘用针灸治疗?我们老师说了不允许,你别逞强过来添乱了。”
顾绒不理会男学生的纠缠,确定穴位之后,扎在小男孩的额头上。
男学生见到她的动作,吓得紧紧地蹙起眉头,当即想要上手扒拉开。
“简直是在胡闹,你分明是一位赤脚医生,学校里的老师都说了不能擅自针灸,现在你是在做什么,要是出现了任何意外,你负得起责任吗?”
顾绒两耳不闻窗外事,无视着眼前的男学生,摸了摸小男孩的手腕,发现脉搏比几分钟之前跳动得有力一些,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起来。”
男学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说着就要拉起蹲在地上的顾绒,那架势像是对方像是他的仇人似的。
顾绒躲开男学生的攻击,退后一步缓缓起身。
冰冷的视线扫过去,看着他胸前戴着的学生牌,戏谑的勾唇调侃:
“京大研究院的医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