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小宴宾主皆欢,月上中天之时一行人才纷纷告辞离开。
小六叫住走在最后的齐铁嘴叮嘱他,“小齐回去后早点休息,不要多想!”
齐铁嘴顿住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笑了一下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之前在饭桌上,六哥就明确的给张大佛爷说了,“我们家小齐不会拳脚功夫,是只会算命解卦的文弱君子。”
那意思便是告诉张启山,齐铁嘴去不了下墓干活,也不会去。
君子啊!又怎么会同他张启山一起去干下墓倒斗的事。
六哥真是.....对他太过秒赞了。
而张启山也没生气,还笑着和六哥说,“知道了,听你的。”
呵,听听这话说的!
多动听,他堂堂九门之首,竟然听黑背小六的话,还一副乖顺的模样,做给谁看呢?
齐铁嘴清楚得很,对方还不是想在六哥面前卖好,可惜他可能不知道,六哥能力出众,看着也精明异常,其实对于感情方面,完全是少了一根筋。
呵,他就等着看,这些全身八百个心眼的各家家主能人,在不挑明的情况下,谁能得偿所愿。
想得挺美!
齐铁嘴跟小六挥手告别后转身离开楼外楼,背过身后面色黑沉如水,此时的齐八爷心下已然有了决断。
............
送走了其他人小六却一人坐在二楼的靠江的观景台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没动,微风拂动她脸侧垂落的发丝,烛火之下清冷的宛如神明!
不一会有人踩着木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走了上来,惊动了沉思的神明,让他有了人间的烟火之气。
今晚月光很是明亮,不用烛火小六也能清楚看清周围的一切。
她侧头看向来人嘴角弯起,“怎么这会儿才来?”
陈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算笑的笑,“我不来,你不就一直等着了。”
小六笑了笑看着他没说什么,她猜陈皮会来,所以便稍等了一会儿,等的时间并不久,想来这人怕是早就在附近待着了,直到其他人走了才现身。
之前小六也让人去喊了陈皮,原想的是借机给几位相好的家主过一下明路,但是被他拒了。
陈皮眼眸微闪知道他的疑问,桀骜的摆手说道,“不合规矩。”
低垂的眼帘掩住了眼中的暗芒,一桌子人都是各家家主,他如今还是人家的徒弟,所以小六差人来寻,他才没来吃饭。
小六点点头明白他的顾虑也没多说什么,伸手指了指她旁边的位置让陈皮坐下说。
待他坐下后才继续说道,“明日张启山不在长沙城,煌四爷那里你只管去踢馆,老六会带着人在后面给你压阵。”
所以不用害怕,你只需大胆的往前走。
张启山不在长沙城就是一个讯号,出了什么事他手下的那些个兵不会管江湖的事,一是把自已摘出去免得有人说他不公允,再则也是给了陈皮一个机会。
黑背老六到时候会带人把煌四爷的宅子围起来,煌四爷死后有人敢反抗,他们就出手送那些人回‘老家’。
反正也是一些跟着煌四爷为祸乡里之辈,死了也算是给那些怨气阴魂报仇了。
打败了家主之后,只要再打败挑战者那这第四门就是陈皮的囊中之物了。
“不用怕对方群攻。”小六拍了拍陈皮的肩膀给他安慰。
陈皮心下暖意盎然,抬起下巴说出的话却很是傲气,“切……爷才不怕,该怕的是他们才是。”
幸而小六也算了解他的为人,笑着点点头,对他的说法很是赞同。
“好,不愧是咱们陈小爷。”
话题一转又不免多提醒他一句,“不过有一事需得你应我一下。”
陈皮一抬眼就对上小六那双认真的眼睛,心下微动多了些莫名触动,心想不管下一刻眼前这人会说出什么事他都会答应下来,即使现在做不到他也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完成。
过了会他移开视线淡定的问道,“什么事?”
小六想也不想提醒道,“对于妇孺需得心存善念,不可赶尽杀绝。”
旁的小六可以不管,但是对于老弱妇孺需多存一分善心,对于陈皮以后掌管第四门的盘口也是有好处的。
毕竟就算陈皮手下有几个人,但有些事还是需要旁的人去做,人心难觅啊!
陈皮心下一沉,他知道小六不是说他以往手段太过残忍,但是此时他还是忍不住心生怯意。
他怕什么?
他一直以为自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是今日他才知道,他怕……怕小六失望的眼神,怕小六厌恶他手段残忍。
就算他是恶人,在小六面前他也要伪装好自已。
陈皮慎重的点了点头答应道,“好,我记下了。”
只要那煌四爷的家眷不要上赶着来寻死。
见他听进去了小六点点头,端起一旁桌子上的茶杯举杯庆他,“愿君明日心想事成。”
陈皮笑了笑回道,“一定。”
他想往后一生他都不会忘了这个人,怎么办?小六爷啊!
两人刚走出楼外楼,就看见停在外面的汽车,不得不说张启山也是够财大气粗的,几千大洋的汽车说买就买了。
见到小六出来,站在外面的张启山,才丢下手里的烟头,他平时是不抽烟的,今日有些烦闷才拿了司机包里的烟抽,果然辣得很,熏得他眼睛疼。
张启山走过来笑着说,“小六,我送你回去。”
小六一愣转头看向陈皮,用眼神询问陈皮一起同行?而身旁的陈皮却在他看过来时后退了一步。
陈皮抱着手臂说道,“你回去吧,我走回去就行。”这里离红府和码头都不远,他在哪都可以睡。
张启山这么晚等着小六,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与小六说,他跟上去说不定会让对方生厌,若是影响了明天的计划就不划算了。
小六点点头,“行,注意安全。”
她想张启山来这等着是不是找自已有事,所以也没非要陈皮同行,反正该说的她也说了。
张启山拉开车门,等着小六先上去后,才对着陈皮点了下头,转身绕过车尾从另一边上了车。
等黑色的汽车消失的街角,陈皮却还站在原处没动,手里一直紧紧握着一块玉佩。
这是小六刚刚给他的,说是平安符!
他等在那里就是想送自已这个吧!
陈皮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平安符许久,眼底暗潮汹涌,又紧紧的握在手心。
‘小六爷啊,我突然不只明天想心想事成了,以后也想心想事成,所以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好,不知道我是乞丐、是混混吗?’
最擅长的可是掠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