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与韦曰皿一路风尘仆仆、行色匆匆地赶着路。此时距离钱塘城仅有一个时辰左右的路程了,想到即将抵达熟悉的家园,两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期待之情。
这一趟行程,他们二人可是历经千辛万苦。为了学习精妙高深的医术,不惜长途跋涉,不辞辛劳地远赴那遥远之地——东兀峰。东兀峰高耸入云,重岩叠嶂,山势险峻,道路崎岖不平,险阻异常陡峭,平日里人迹罕至,仿若与世隔绝一般。
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最终还是成功登上了东兀峰,并如愿以偿地找到了人族医术领域中的顶级高手——“回春圣手”吕锶。这位吕锶大师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其名声早已传遍江湖。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拜访吕锶之时,他们竟然还邂逅了那位名震天下的凡间“黑羽兵圣”司马襄。据说他当年在战场上指挥若定,用兵如神,立下赫赫战功。却不知为何突然放下戎马生涯,销声匿迹。如今,司马襄跑到这东兀峰来与吕锶抱团养老,过起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此番相遇,着实让玉露和韦曰皿倍感惊喜。
想当年,吕锶凭借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救人于危难之间,医人无数。无论是多么复杂难缠的病症,只要经过他的诊治,便能药到病除。久而久之,他的名声传遍大江南北,被人族尊称为“回春圣手”,可谓是名动天下。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备受尊崇的神医,却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那一日,阳光明媚,微风拂面,但对于吕锶来说,却是命运转折的一天。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孀妇,怀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跌跌撞撞地来到了他的面前。只见那婴孩嘴里长满了令人触目惊心的鹅口疮,身上更是布满了怪异的水痘,模样甚是可怜。吕锶见状,心中不禁一紧,连忙接过孩子开始仔细诊断起来。可是,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反复斟酌,都无法找到对症的良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那个原本就气息微弱的小婴孩,最终还是没能撑住,就这样在他的手中失去了生命的迹象。看到这一幕,孀妇如遭雷击,瞬间崩溃大哭。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悲痛欲绝地冲向一旁的石柱,一头撞了上去,当场香消玉殒。鲜血溅洒一地,仿佛是对吕锶的悲愤与绝望。
这件事给吕锶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眼前的惨状,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悔恨。自那以后,他始终无法释怀,觉得自已终归是愧对了“回春圣手”的名号。于是,他把自已关进屋子里,整整两日不吃不喝。终于,在第三天清晨,屋内传来了一阵响彻云霄的长啸声:“什么神医?什么回春圣手?不过都是些虚妄的名声罢了!唯有抛开这世间的一切纷扰与名利,我才能真正得到解脱,得以超脱。”说罢,吕锶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尘世,走进了深山老林之中,从此踏上了修仙之路。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两百多年。在这漫长的时光里,再也没有人知道吕锶的下落。或许他早已得道成仙,又或许他仍在山林深处苦苦修行,但不管怎样,他曾经的传奇故事依然在人们口中流传不衰。
前段时间,韦曰皿听到几只报知鸟在议论,东兀峰上有个活了几百岁的凡人,医术了得,竟将东兀峰上大大小小奄奄一息的鸟兽都治活了。韦曰皿求学心切,便约了玉露一起去东兀峰拜师学医。
在被重重云雾所环绕的东兀峰之巅,两名看似顶多不过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棵古老而苍劲的柏树下,饶有兴致地下着围棋。身着黑衣的男子沉思片刻之后,果断落下一子,竟是一招精妙绝伦的“打劫杀”!这手棋一出,眼见着白衣男子的棋局已无回转的余地。
然而,就在此时,那身穿白衣的男子眼看着自已的败局已然难以挽回,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张开嘴巴,打出了一个震耳欲聋、威力惊人的大喷嚏!这喷嚏犹如一阵狂风骤雨般席卷而过,不仅把棋盘上原本摆放整齐的棋子吹得七零八落、四处移位,甚至连周围的云雾似乎都被搅动得翻腾不休。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的鼻子不知怎的突然就痒了起来,实在没能忍住。”白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揉了揉自已的鼻子,脸上还露出一副诡计得逞后的得意笑容,那笑模样竟似阴谋得逞的孩童。
黑衣男子却丝毫不以为意,他微微一笑,说道:“你这家伙,每次下棋输了就来这么一出,能不能有点新意?下次记得换个别的法子哦。”言语之中虽然略带调侃之意,但语气却是十分温和,显然并没有真的生气,“不如,我再教你几招兵法,你将兵法与棋术相融交汇,下次再下,也不至于输得如此痛快。”
“嘿嘿,今日就先不学什么兵法计谋啦。那边可是有两位仙族的朋友已经等候多时喽。”白衣男子慢悠悠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朝着某个方向努了努嘴。
听到这话,黑衣男子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我早已知晓他们来了。只不过,吕兄啊,你向来对那些仙族可都是不假辞色的,怎么今日竟如此客气有加了呢?”
“我名韦曰皿,这位是玉露姑娘。”韦曰皿耐心的等着两位男子说完了话,这才上前几步,对着两个男人抱了抱拳,“我们听说‘回春圣手'吕神医隐居于此,我们不远千里前来,只为向吕神医学习医术。”
“哦?”白衣男人来了兴趣,“你们二位可是仙族,学凡间的医术做什么呢?”
“我们虽身为仙族,却一直在人间治病救人。两百年前,神医的名号便如雷贯耳,曰皿便想向神医求学,只是一直没有机缘。前段时间偶尔得了神医的消息,我们便来到东兀峰,诚心拜师学医。”韦曰皿说得很是诚恳。
“别、别、别,我吕锶可担不起。”吕锶后退两步,连连摆手,“论道,你们是仙道。我是人道。论功法,你们可比我强多了,论年纪,您二位嘛也比我老多了,这一句‘拜师'我可是万万不想担的。”
“吕先生此话差异,”玉露走了上来,“您医道比我们高,我们就是应该向您学习。学了您这一身本领,我们便可以拯救更多的凡间疾苦,护佑人族百姓。虽然,您现在隐居深山,不问事事,可您救治这东兀峰上的鸟兽,不也是护佑一方苍生吗?您对鸟兽尚且有爱怜之心,更何况是人族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