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翎资本,这是专注于长期结构性价值投资的全球知名投资公司,虽然注册在开曼群岛,但创始人章磊是土生土长的河南人,管理资产规模超万亿,章磊还在几年后创作了《价值》一书,这本书余楚一仔细看过,深受启发。
没想到啊,如此人物竟然还坐二等座,余楚一仔细看了看章磊,上一世虽然比较熟悉这个人的事迹和作品,但是对于这个男人的样貌的确没什么太大印象。
“章总您好,我叫余楚一,久仰先生名讳”,但对方没理由忽悠自已,自已一个大一学生,也没什么好骗的,那么既然是章磊本人,有此天赐良缘,自然是要好好结识一番才好,于是便主动伸出手去。
两人相视一笑,握了握手。
此时列车已经提示北京站就要到了。
章磊于是拿出了一张镶嵌着金边的名片递给余楚一,并且拿出手机打开了二维码,余楚一随即接下名片,并发送了好友申请。
章磊则是立刻操作,通过好友申请,余楚一也礼貌的发送了自已的姓名和手机号码给对方。
“那么,小伙子,我先走一步,有机会到我办公室坐坐,以后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问我。”,章磊笑道。
“好的,章总,我对于价值投资十分感兴趣,就读的也是金融专业。所以楚一在此提前谢过,日后有机会定会登门拜访!”,听闻余楚一竟然了解自已公司的主营业务和经营理念,不由得更加眼前一亮,对于意外结识的小兄弟余楚一也更加高看一眼。
君子之交淡如水,并无需多言,于是两人相视一笑,便就此别过。
余楚一顺着人流很快到达了出站口,左顾右盼,果不其然见到了清华大学的欢迎新生指示牌。
一位二十岁左右身材高挑的女生,身高目测在175cm左右,右臂环抱着指示牌,下巴微微抵在上沿,扫视着眼前快速掠过的人群。
她一身黑色的休闲服,乌黑的秀发随意地披在肩上。
鼻梁高挺,下巴微翘,唯独特别的是白皙面庞上有着一对淡蓝色眸子,可能是有着维吾尔族的血统。整个面容显得优雅而高贵,橘红色的唇瓣,眉毛微微上扬,给人一种美丽自信而干练的感觉。
“嗨,学姐,我是余楚一,久等了”,已然来到了苏妮娅面前。
见到余楚一已经来到,苏妮娅面带微笑,“路上辛苦了,余同学,跟我走吧!”。
余楚一一脸诧异,问道,“请问学姐,没有其他人了吗?”,按道理迎接新生应该有很多人才对。
“没有其他人了,我是提前接到学生处的通知,专门来接你的,毕竟700多分的状元还是比较稀有的。况且你提前了几天到京都,比学校通知的迎新时间要早,大部分新生都是要过两天才到”,苏妮娅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微微侧身回应道。
此时拉着行李箱,乖乖跟在身后余楚一,虽然有着188cm的身高,但就像是一个小跟班。
出了站,跟着苏妮娅上了一辆黄色出租车,这时候互联网出行平台才刚刚起步,移动终端,也就是在手机上使用打车软件还没有那么方便,流量也比较昂贵,所以这个时候就算实是在首都,大部分人首选还是传统的巡游出租车。
不愧是首都的出租车司机,非常热情地帮余楚一放好了行李,就开始问东问西,当然,苏妮娅将后排车窗微微降下,俏脸就迎着微风望向车外,余楚一坐在副驾驶,受到了司机老师傅话匣子的正面攻击。
“哎呀,小伙子,几岁啦?看你长得这么精神,是来上大学的吧?”。
“是的,师傅,麻烦送我们去清华大学”。
“高材生啊,真优秀啊小伙子,后面的小美女是来接你的吧,好福气啊”,司机师傅完全不见外地开起了玩笑。
“没有没有,您过奖了,我是外地新生,学姐是学校安排来接我的”,余楚一生怕初次见面就惹得苏妮娅不高兴,连忙解释。
“小伙子,看你也眉清目秀的,女大三,抱金砖啊。现在这年头啊,越是优秀的人眼光越挑剔。不像我们那时候,两个人心甘情愿,就齐活了,当年我和我老婆就是三大件,收音机、自行车和缝纫机,然后凑了几十块钱摆了两桌,还不是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司机师傅约莫五十多岁,虽然已经两鬓斑白,但精神状态很是清爽。
“尤其是在我们首都,房价贵,户口更是千金难求。那么多像你一样优秀的年轻人,三十多岁还没结婚的大把都是,还有很多女娃儿,长得好,素质又高,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一拖二拖就老大不小了。”
“你也别嫌大哥我啰嗦,我跑车跑了几十年,每天天南海北的乘客,来来往往的见得多了,最好的时光就是趁你们进入社会之前,功课不落下的同时,找到相伴一生的人,毕业一稳定就结婚生子”,司机大叔一口京腔地说着,就像是诉说着他自已的故事。
余楚一直接不敢接嘴,也的确是无从接起。
苏妮娅坐在后排,想到前面欲言又止的余楚一,不禁微微偷笑。
其实司机大叔虽然说学历可能不是很高,但生活经验绝对丰富,对于人性的了解也远比普通人深,司机这个职业,每天要接触几十个不同类型的乘客,在首都这个地方,各个地区各行各业的人们在此流动、中转,更是形色各异,一年下来就是上万个陌生人与之交错,就像是两条直线在此刻相遇交汇,转瞬后又渐行渐远,不再相见。
司机大叔说的这些话,一方面可能是一种排解疲劳的方式,另一方面可能是看见如此青涩的余楚一,所分享的人生经验罢了,余楚一只是不知作何回应,但是并不反感,反而是有点感慨和共鸣,余楚一又何尝不知,这确实是社会的一种真相。在未来的几年,尤其是首都的房价,进一步快速上涨,给了年轻人太大的生活压力,在首都,两个家庭六个钱包,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充其量在五环外凑个首付,然后两个人的一生都将被房贷捆绑在残忍的现实之下,不会再敢于尝试新鲜事物,也不会记得年轻时的憧憬与梦想,剩下的只有柴米油盐等生活的苟且,哪里还有远方的风景。
但很快,随着2020年全球新冠疫情的爆发,加速了国内以房地产为锚,大肆发展的地租经济的破裂。全国范围内,房价快速下跌,房地产开发商批量暴雷跑路,土地财政难以为继,大量烂尾楼也陆续出现,无数个家庭惨遭横祸。本质上这些就是通过制度设计,提前透支了未来三十年的赋税,牺牲了居民部门的现金流,严重挤出了对于其他消费品的消费能力,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对于内需的挤压。
想到这里,余楚一陷入了回忆深处的感慨和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