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丁华一家吃着早饭,丁泉犹豫了半晌后,劝着说:“姐,既然你是打算接婉茹的,那就好好跟孟希文说,都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考虑周全,别伤了两家人的和气。”
丁华点了点头:“我心里有数。”
吃完早饭后,丁华没有着急去找孟希文,先是去了自已发小何丽娟家,正巧何丽娟今天带着孩子在娘家。
丁华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何丽娟的父亲,他看到丁华的时候吓了一大跳:“你....你是丁华?”
丁华点头笑了笑说:“叔,好久不见,丽娟在家么?我找她有点事."
何丽娟的父亲赶忙把丁华让进屋里,喊道:“丽娟,丁华来了。”
何丽娟从里屋走出来,看到丁华,惊讶得合不拢嘴:“丁华,你啥时候回来的?”
两人坐下后,何丽娟拉着丁华的手说:“这些年你在外面咋样?”
丁华简单说了说自已的情况,然后切入正题:“丽娟,我今天过来是想问一下婉莹的情况。我听说,她现在学习特别好?”
何丽娟点了点头,说道:“可不是嘛,婉莹那孩子聪明又刻苦,跳级考试都成功了,现在在咱们全市都出了名了。”
丁华脸上露出一丝惊喜和愧疚交织的神情:“真没想到这孩子这么争气。
何丽娟接着说:“你这次回来是专门看孩子的吧。你看,现在这两个娃都这么大了,不行就回来了吧。”
丁华听了叹了口气:“我在京市都已经成家了。这次回来是打算接孩子跟我一块儿生活的,咱们这个地方穷不拉几的,哪像京市……”说到一半,丁华才觉得自已说错了话,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丽娟一眼,然后解释道:“丽娟,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跟孟希文离婚,我不想两个孩子跟他受苦。”
何丽娟皱了皱眉:“没事,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愿在这里生活。只是,你要接走两个孩子是不是有点……,孟希文现在把两个孩子带的挺好的,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婉莹那孩子对你的意见多大。婉莹从小就没有接受过母爱,而且前段时间对你也特别反感。那孩子有自已的主意,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丁华想了想说:“前面我跟老田商量了一下,想的是把两个孩子都接过去。婉茹那丫头倒是答应了,也跟孟希文沟通过了。就是婉莹,自从她转学了之后,我再也没有跟她联系过。昨天我本想趁着孟希文不在的时候去看看婉莹,问问她愿不愿意,可那孩子根本不认我。”
丽娟看着神色黯然的丁华:“既然婉茹答应了,不行你就带着婉茹去呗。婉莹那丫头自打记事起就没见过你,不认你不也正常?”
丁华摇了摇头:“不行,你不知道,现在京市那边有个学习好的姑娘多吃香,到时候再嫁个好人家,能帮上娘家不少忙。老田就一个儿子,将来婉茹婉莹嫁的好了,还能帮衬老田儿子,到时候也不枉我辛苦生育她们一场。”
何丽娟被丁华的话惊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丁华,你怎么能这么想?孩子不是用来攀附富贵的工具,她们是有感情有思想的人!你这样只想着利用她们,怎么配当母亲?”
丁华被何丽娟的指责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提高音量辩解道:“我这不也是为了她们好,为了咱们家好嘛。在京市能有更多机会,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这有什么错?”
何丽娟更加气愤,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你这叫为她们好?你这是自私!只想着自已的利益,根本不顾孩子的感受!婉莹和婉茹是独立的个体,不是你用来谋取好处的工具!”
丁华也激动起来,声音尖锐地说:“我自私?我在外面辛辛苦苦打拼,不就是为了能给她们创造更好的条件?你懂什么!”
何丽娟双手叉腰,怒视着丁华:“我是不懂你的歪理!你问问自已的良心,这么多年你尽过当母亲的责任吗?现在一回来就想着带走孩子,还怀着这种心思,你简直不可理喻!”
丁华脸色变得很难看,声音颤抖着说:“我知道我对不起孩子,可我现在想弥补,难道也不行吗?”
何丽娟冷笑一声:“弥补?你所谓的弥补就是把孩子当成交易品?你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已的错误!”
丁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意识到自已的想法有些不妥,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哭腔说道:“丽娟,我知道我刚才说的过分了,可我也是着急,想让孩子们有更好的未来。”
何丽娟看着丁华,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带着不满:“你要是真为孩子着想,就别只想着自已的打算,多听听孩子怎么想,别再伤她们的心了。”
丁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何丽娟的母亲走了进来“你俩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丁华回来一趟,怎么还吵起来了?有什么话好好说。”
丁华整理了一下思绪后对何丽娟说:“丽娟,这件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了,我还没有找孟希文说,希望在此之前,你能替我保密。”
何丽娟看了丁华一眼,没好气地说:“哼,我可不敢保证能一直替你保密,关键是你这想法太离谱了。”
丁华着急地说:“丽娟,算我求你了,就先别声张,等我和孟希文谈妥了再说。”
何丽娟的母亲在一旁劝道:“丽娟啊,既然丁华都这么说了,你就先答应她吧。”
何丽娟无奈地叹了口气:“行,我暂时不说,但你最好快点跟孟希文把事情解决好,别拖拖拉拉的。”
丁华连连点头:“一定一定,谢谢你,丽娟。”
说完,丁华起身准备离开,何丽娟的母亲说道:“这就走啦?不再坐会儿?”
丁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了,婶子,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您。”
丁华走出何家,心情愈发沉重。她站在马路上停顿了一会儿,转身朝队上的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