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远不敢让晟帝和幽王等他,当即去洗漱更衣和穆子涵走。
宁月姝和宁君陌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当即告辞,还是从将军府后门走。不过兄妹俩刚回到马车上,还没走,就听一阵马蹄声响起,由远而近冲着他们来了。
宁君陌撩开帘子一看,竟然是穆子涵!
穆子涵不是带着秦柏远进宫吗?
不等宁君陌问,穆子涵笑嘻嘻先解释:“秦将军自有天司的人送进宫,我来送送大公子和五小姐。”
宁君陌表情古怪的看着穆子涵,正事不干,穆子涵跑来送他们?
穆子涵偏头越过他,看向马车内端正坐好的宁月姝。马车里宁月姝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明艳绝色的小脸,漂亮好看的,穆子涵每次看见都忍不住心底惊叹一声。
他家主子是男人里的第一,宁月姝就是女人中的第一了。
第一跟第一,天造地设,绝配!
穆子涵心底想着,表面笑得友善开口:“五小姐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
宁月姝抬眸看着穆子涵,问道:“阿复让你来的?”
穆子涵摸了摸鼻子点头,心底感叹宁月姝可真敏锐。他家主子跟段昭进宫了,天司的人依然在暗中保护宁家上下,所以宁月姝和宁君陌一出宁府,天司立马禀告了宫无幽。
正好穆子涵奉命来找秦柏远,顺带护送宁月姝回家。
知道穆子涵是宫无幽派来的,宁君陌淡定了,挥挥手让马夫驾车。穆子涵就跟在马车边上,主动倾身对马车内的宁月姝兄妹说道:“两位放心,宫中的事,咱们主子会妥帖解决好,不会影响宁家的。”
“右司长,有劳你转告阿复,秦柏远的病是装的。”宁月姝说道。
穆子涵点点头说好。
接着穆子涵张嘴夸宫无幽:“五小姐放心,不管秦将军的病是真是假,都逃不过我家主子的慧眼。我家主子从不欺负一个好人,也从不放过一个恶人,秦将军冒犯你,这回他吃不了兜着走!”
宁月姝坐在马车里勾了勾嘴角,眉眼都是笑意。
宁月姝丝毫不怀疑穆子涵的话,因为她信任宫无幽!宁君陌在一旁沉默看着宁月姝的表情,心底幽幽叹口气,有些沧桑。
他家姝宝,还是栽了啊!
……
宫中。
秦柏远两步一咳,装得病重虚弱,步伐也慢。不管他再慢,前后左右的天司部下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看他也不催促他。
秦柏远心底打鼓,困惑极了。
秦柏远在思索自己的每一步。崔玉海出狱后,秦柏远知道左相会气急想要发泄,所以他才暗中传信,让左相来对付宁家!
秦柏远这么做,目的有二。
一是,秦柏远不甘心自己被一个家奴当众踹入湖中,颜面丢尽。
这个冒犯他,还和宁月姝过分亲近的家奴,必须死!他管不了宁家,就让舆论来逼迫宁家,宁家绝对不会冒着得罪他的风险,还有名声不保的风险,去保一个家奴。
不管家奴是被杀,还是被打残,都能出秦柏远一口恶气!
二是,想让宁家亏欠他。
宁家太难讨好了。秦柏远接着宫宴努力跟宁老爷拉近关系,结果还是不冷不淡的,平日想要拜访宁家也被拒之门外。这样下去,什么时候他才能娶到宁月姝?
经此一遭,宁家亏欠他,就得补偿他!
一来二去,秦柏远娶宁月姝就近了一大步。
可秦柏远怎么也想不到,舆论闹大了,宁家居然还没有处置那个家奴。反倒是宁月姝和宁君陌亲自登门,意图为家奴求情!还有圣上和幽王,怎么也掺和进来,为了这件小事把他喊进宫。
秦柏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他思索自己所作所为,没有任何破绽。
到了养心殿门口,秦柏远还是没有想出所以然来。晟帝和幽王就在殿内,秦柏远立马收敛情绪,全心全意装出一副重病虚弱的受害者形象。
总管太监:“宣秦将军进殿!”
秦柏远顶着一张苍白的脸走进去,摇摇晃晃跪下行礼,“臣秦柏远拜见圣上!圣上万岁万万岁!”
眼角余光看到宫无幽和宫野,秦柏远又行礼:“拜见幽王殿下,二皇子殿下。”
“秦卿病着不必多礼,快快起来。赐座!”晟帝语气关怀,命人搬来了椅子给秦柏远坐。
秦柏远谢恩坐下,这才抬头一扫殿内,除了晟帝和幽王、二皇子,还有段昭和宁老爷也在这儿!秦柏远还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颇为古怪,尤其是二皇子,眼底有怜悯有同情,搞得秦柏远百般不解。
晟帝也瞧着在场众人,眼神尤其玩味的看了眼宫无幽,开口:“既然人齐了,开始吧。”
“是!”
段昭站出来,行礼道:“回禀圣上,花灯节上伤人者,和被伤者皆以在此,请圣上明断!”
什么?
秦柏远愣住,眼神不解的在殿内找了一圈,看着段昭说道:“段大人你糊涂了,宁家家奴并不在此!”
“在的。”段昭目光冷冷看向秦柏远,眼底有深意。
秦柏远更懵了。
这时一道低沉磁性,漫不经心的高贵嗓音传入秦柏远耳中。宫无幽:“秦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本王打了你,一转眼,秦将军竟然忘了?”
秦柏远闻言看向宫无幽,又惊又懵,下意识摆手反驳:“不!打伤臣的是宁家家奴,怎么会是幽王殿下您呢?殿下您是不是弄错了。”
宫无幽冷冷勾唇,眼神冷戾无情的睥睨秦柏远说道:“没有错,宁家家奴就是本王。宁老爷可以作证。”
话题扔给了宁老爷。
宁老爷的脸色一言难尽,点点头作证:“幽王殿下的确是宁家的……家奴。”
宁老爷这话说的可难了,怕晟帝生气。
结果去看晟帝的表情,一脸玩味看戏的表情,生气是不存在的。
其他人,段昭冷若冰霜,面不改色,淡定极了。二皇子宫野是一脸的麻木,天潢贵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还要跑去当家奴的,也就宫无幽一个了。
秦柏远震惊了,瞬间冷汗如雨下,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没了血色。
怎么会是幽王?!
宫无幽眼神冷血暴戾的睥睨秦柏远,邪笑勾唇说道:“秦将军,需要本王说一说,打你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