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鹭:“哦,我还以为你已经发现一直跟着我们的那个人了。”
闻言,柏争渡只觉得头皮发麻,立马警觉地看向周围,但又觉得自已表现得太过明显,收敛了几分。
“你说的人在哪?”
林鹭看着他变化不断的神情,笑得很没心没肺。
“两点钟方向,那个看起来年纪有点大的男的,从我们出警局他就在了。”
柏争渡:“你以前见过他吗?算了,这个暂时先不说,韩绎他们没跟你商量?
要不我还是直接叫我舅舅派人来接我们吧?先回去吧,不能在外面待着了。”
大概是柏争渡看起来真的很着急,林鹭一把抓住了他准备掏手机的手。
“不用紧张,我已经给韩叔叔发了消息,过会儿他就来接我们。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一问到底嘛?现在知道结果了,你感觉怎么样?”
柏争渡很是气愤,直接站了起来,语气也不太好。
“我觉得不怎么样,他们完全不顾你的安危,如果不是你观察得仔细,我完全就以为只是正常做笔录。
小鹭,这件事可能比你想的还要复杂一些,那些人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林鹭:“那些人?呵,我不是说了吗?只有一个人,你怎么说是‘那些人’呢?
你这样说,我会觉得你知道什么,或者我该问,你爸妈知道什么?”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林鹭差点以为他没听懂自已的意思。
“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林鹭:“那天我上楼之后,一回来就看到你表情不太对,你妈妈看我,也多了一点心疼的情绪。
再之后,你经常看着我发呆。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参加竞赛太累了,就没多想。
但现在看来,应该还有一些其他事,聊聊吧。”
说着,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柏争渡很是无奈,他太知道林鹭这个表情的意思了,转移话题或者是闭口不谈,都是不可能的。
随着林鹭的催促,柏争渡也把那天父母说的话全盘托出。
林鹭虽然也很惊讶,但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然也不会一定要问个明白。
沉默了几分钟,她略带嘲讽地说道:“真是我太爱想象了,还以为会是英雄为国捐躯的剧本呢,难怪那个陆队长根本不愿意和我搭话,原来是这样啊。
我妈口中的英雄,也只是当了警察的他。
所以,她不愿意告诉我更多关于他的事;所以,我们要不停地搬家;所以,会有那张抑郁鉴定书;所以,她会被误导为自杀。”
说着说着,泪水也从她的眼角流出,她的头也越埋越低。
柏争渡想安慰她,却不知道从什么话说起,只能抬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对不起,我总是这样瞒着你。”
过了好一会儿,林鹭才整理好情绪,擦了眼泪,理了理碎发,让自已看起来没那么难堪。
“别道歉了,你怕我知道了会接受不了,也没什么错。”
柏争渡从长椅上起身,蹲在她面前,说道:“那我们走吧,我怕那些人急了会对你不利。”
林鹭看着他,目光闪动。
“你是要保护我吗?像小时候那样?可你自已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柏争渡:“就是因为我不厉害,所以我们才要离开这里。”
看着眼前地人,林鹭顿了顿,没忍住笑出了声。
“说实话,我觉得那时候你把手放到身后,打手势让我离开的样子,真的很蠢。”
柏争渡:“蠢不蠢的以后再说吧,我们先离开好不好?你对他们做法一点都没有理解,他们完全就是在赌,拿你的安全去赌。
如果是你妈妈,她肯定不希望你为了她涉险,林鹭,听我一句劝好不好?咱们没必要和他们合作。”
林鹭反握住他因为着急而握着自已的手,眼神坚定。
“如果没有你说的那些事,我或许真的会听你的,就这么算了,但现在,我不想放弃。
我妈妈不是自杀,我没有理由在知道自已能帮忙的情况下,让真凶逍遥法外,你知道吗?
况且,你是被我吓傻了吗?你是不是忘了,我一开始就知道有人跟踪,现在为什么要半途而废?”
柏争渡愣了几秒,问道:“你想干什么?”
林鹭:“配合啊。”
柏争渡:“你疯了?明明知道他们没有把你的安全放在首位,你也不知道怕?”
林鹭收起了心底的情绪,语气冷漠地说道:“柏争渡,你对我有多了解?在你眼里,我会蠢到不顾自身安全去做什么,对吗?
坐下吧,我不是第一次这么疯,你以后只会知道更多,要是想继续做朋友,就回来。
我保证,最多5分钟,他们就来接我们了。”
事实上,从韩绎说是院长有事找她时,她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事态比她想的还要严重,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什么新证据,他们只能确定是谁,不能直接定罪,所以需要她来做这个突破口。
如果非要有一个形容,那就是“空城计”。
而林鹭给柏争渡说的那个男人,其实是陆队长。
他之所以认不出来,一方面是因为他是第一次见到陆队长,另一方面是因为林鹭的提醒,他紧张之后,注意力全在劝她离开,并没有看过那个人。
就连林鹭自已,也是因为那朵茶杯里的郁金香才知道的,陆队长的伪装,很完美,前后完全不是一个人。
至于这么跟柏争渡说的原因,只是想套出他知道的那些事而已。
见她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加上她一直拉着自已的手,柏争渡内心是动摇的。
但这种事,他宁愿林鹭一点都想不到。
无奈,他只能生着闷气任由她拉着自已坐下。
面对生着闷气的他,林鹭没有道歉,只是换了一个话题。
“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怪你不联系我吗?”
对于这个问题,柏争渡也不是很理解。
那天,她虽然很震惊,还不是很想理他,但他一点也感受不到她的责怪。
甚至后来找她道歉时,她也只是问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她和为什么会瞒着她?
那时的她,更像是单纯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