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环节开始了。导演一声令下,大家纷纷走到舞台中央,准备迎接挑战。顾墨机械地挤出笑容,和其他嘉宾站在一起。眼前的道具看起来十分简单,却恰恰是最让人捧腹的地方:充气的滑稽道具、奇怪的衣服、甚至连现场布景的灯光都是为了让嘉宾们在游戏过程中看起来更加滑稽可笑。
“第一轮,挑战开始!”导演的声音响彻四周,随即,嘉宾们依照规则开始参与游戏。顾墨的任务是要在限定时间内穿上奇装异服,并完成一系列看似简单却充满难度的动作。
顾墨心中暗叹一声,抬手拉开了身边的一个大袋子,袋子里充满了各种夸张的衣服和道具。顾墨眼神空洞地看了看这些充满“幽默感”的物品,忽然觉得,这些衣服比自已穿过的任何角色服装都要更远离真实。他微微低下头,开始挑选了一件鲜艳的黄色装饰服,装饰着不对称的绸带和异形的帽子,这一切看起来无比滑稽。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快速换上这些奇怪的衣物。镜头扫过他身上那些不合时宜的装饰,他的内心却空洞而沉默。此时,旁边的同伴看到顾墨的装扮,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调侃。
“哎呀,顾墨,你这造型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啊?”
“哈哈,真的好搞笑!”
顾墨的嘴角扯起一抹淡笑,眼睛却在聚光灯下显得格外疲惫。他明白,笑声背后不仅仅是嘲笑,更是期待。期待他在这个搞笑的角色中展现出更多的笑点。他用力调整了一下自已的情绪,试图让自已更符合大家的期待。
“好,第一轮开始了!请各位嘉宾准备好!”导演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顾墨站在游戏场地的中央,深吸一口气,试图把所有不安和烦躁压下去。他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看着其他嘉宾们准备开始,他们一个个都信心满满,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顾墨不禁感到一丝自已的落寞和焦虑,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如此不适应这些角色?他为何总是觉得自已似乎与这个舞台格格不入?他的脑海里回响起自已和李经纪人谈话时的话,“你要找到平衡点”。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找到那个所谓的“平衡点”。
“顾墨,你不动吗?”另一个嘉宾挑衅地笑了笑,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蔑,显然在期待顾墨出丑。
顾墨听到这个声音,愣了一下,然后勉强做出一个动作。他快速走到一个充气障碍物旁,假装不小心被卡住,猛地摔倒在地。接着,他迅速站起身,做了一个夸张的“失误”动作,双手一拍,大喊:“啊呀!太难了!”
这一瞬间,台下的笑声爆发开来,顾墨内心却如同被重锤击中。他知道这些笑声是他表演的结果,是别人期待他的“搞笑”表演,但那一刹那,他却仿佛失去了控制,身体与灵魂完全割裂开来,变成了一个为别人表演的木偶。
他站起来,心里却乱成了一团。他开始质疑自已,这一切的笑声,是真的开心吗?这些笑声,是否只是在别人期待的框架里打转?他觉得自已越来越无法去感知这些笑声背后的真挚,只剩下自已在笑声中的空洞。
游戏继续进行,顾墨继续配合着每一个搞笑的动作,每一次夸张的摔倒,每一次模仿的“失误”,他的身体好像已经不再属于自已。可是当镜头再次扫过时,他依旧保持着笑脸,依旧保持着那个充满活力的形象,只是心里的沉重感愈加清晰。
他知道,自已此刻已经进入了一个怪圈。每当他做出这些搞笑的动作时,观众的笑声便会响起,而他也就只能继续做出更多的“笑料”,直到自已再也找不到真正的自已。他越是在表演这个角色,越是在期待着别人认可自已的时候,他便越发地与自已疏远,越发地感到疲惫。
“顾墨,加油,别忘了,你可是今天的搞笑担当!”导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依旧充满了期待和鼓励。
顾墨坐在化妆间的椅子上,镜子里映出他疲惫的面容。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反射出一种苍白的光泽。他盯着镜中的自已,眼中仿佛有着无法言说的沉重。现在的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疲惫,习惯了每一天的喧嚣和奔波,习惯了站在摄像机前,微笑着、做着那些看似轻松的举动。但内心的空虚与焦虑,却在时间的推移中越来越明显。
“顾墨,导演喊你准备一下,下一场要开录了。”助理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顾墨轻轻点了点头,沉默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虽然表面上他已经恢复了平静,但心中的焦虑却愈发剧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已看起来不那么失落。每一次的摄像机前,他都告诉自已,要尽可能让自已看起来轻松自然,展现出那个“搞笑顾墨”的形象。但无论怎样,他的内心总是有一丝无法言喻的不安。
“别再想了。”他暗自对自已说道,“无论如何,今晚的录制也得结束,总不能在这里停下来。”
他对镜子里的自已微微一笑,尽管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外面的世界似乎已经开始变得模糊,焦虑在他的心头蔓延开来,像一层阴霾。每当夜晚降临时,那种无法摆脱的恐惧便会悄悄爬上心头,越来越清晰。
顾墨并不是一个怕黑的人,但他极其讨厌天黑后的感觉。夜幕降临,四周的安静让他感到无比压抑。每一次录制的结束,都会带来一阵焦虑的情绪,他知道,自已又将面对孤独的夜晚。那些深夜里无处发泄的情感,成了他唯一可以逃避的黑暗。黑暗给了他无数无法释怀的情绪,像是压在心头的一块沉重的石头,令他喘不过气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心里这么沉重?”他在心里轻声问自已,眼前的剧组同事们依旧忙碌着,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