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九九家的灶房炊烟袅袅,薛林在扫院子,白风做早饭。
墨子衡早就醒了,但却没敢起身,白九九不许。
闹闹窝在娘亲怀里睡的正香,院门外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是别人,正是邓大龙,凹子村的道士。
昨晚他老神在在的等着村长把银子凑齐送来,谁知王大富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本人不来,却让一个年轻人给他十两银子,说什么要先看看他的本事,在补齐银子。
邓大龙是个见钱眼开的,这些年在邙山前后几个村庄混得风生水起。
银子大把大把的流进口袋。
他的话这些泥腿子从来不敢反驳,有什么事情请他,都是一口价。
钱到位了,才干活。
至于干不干得好,都是他说了算。
昨夜王大富这么做,无疑就是在打他的脸了
本来昨天夜里邓大龙就要找事的,听说白九九为桃花村祈福祭祀的事情后,暗暗心惊,忍不住给自已算了一卦。
卦象显示,昨晚他敢来找麻烦,定有血光之灾。
邓大龙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心中虽然认可了白九九的能力,却不认为自已不如对方。
只是想要避开血光之灾,隐忍到天亮才来找麻烦。
“无量寿佛,贫道这厢有礼了,小哥,老道能否进来?”
邓大龙站在院子外,呵了一声道号问道。
正在打扫院子的薛林抬头看了过去,见到来人后,微微诧异。
邓大龙身后跟着好些村民,李桂花就在其中。
薛林认识邓大龙,每年都会见几次,目光扫过其身后的众人,淡淡的开口:“你有何事?”
邓大龙也不急,一手掐指竖立胸前,另一只手拿着桃木剑背在身后缓缓开口:“贫道想要见一见众多村民口中的小天师。
不知她师呈何处?修行的是玄是道?
特来请教。”
说白了就是不服气,来找茬的。
他是道门修者,虽然实力一般,却也懂得不少。
道家分玄士和道士。
道士修到头最多就是君级,俗称君师。
玄师修到极致,便可破除障碍,达到帝师境界。
而真正的玄士,帝师才是起步。
不过这种说道只是不了解的人才会认为。
玄士境界,跨过那一步,就不再是修玄,而是修仙了。
只是玄士成道艰难,在世人眼中,均称之为帝师罢了。
“无可奉告,请回。”
薛林冷然道。
继续打扫院子,完全不把他放心上。
要是以前,就算看不惯邓大龙这种人,也不敢当面给他难堪。
如今不同了,见识到白九九的手段后,邓大龙就是渣渣,完全可以忽略。
“不知轻重,小伙子,你可知我是谁?”
邓大龙不高兴了,眼前的小伙子脑袋有毛病吧?
居然敢这么和他说话,就不怕被报复吗?
普通人哪里敢得罪道士的?
薛林不再搭话,专心致志的扫着院子,不急不缓,悠闲自得。
“喂,姓薛的,这可是邓天师,你不要不知好歹,得罪了人。
快喊白九九出来,人家邓大师亲自登门拜访,给足了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有一个村民忽然开口道。
薛林觉得声音耳熟,抬头看去。
邓大龙身后的村民议论纷纷,先不管是谁开的口,反正不是自已就行。
再说人家这话也没毛病。
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提着扫帚走向灶房,彻底的将这些人无视。
“看吧!看吧?
我就说她一定不敢出来面对邓大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王大富那个眼瞎竟然如此听话。
她要有真本事,怎么可能愿意和鬼宅同处一个村呢?”
李桂花很合时宜的开口说道。
这些跟着邓大龙来的人,都是二狗派。
和王二狗一家交好。
白九九算是属于村长派,所以这些村民都看她不顺眼。
故意找茬。
更希望邓大龙能让白九九丢脸。
“桂花说的对。
什么狗屁小天师,我看也就那样。”
“谁说不是呢?
真有本事,还能看着王林红家那里的事情不管?
我可是听说了,人家真正的道士都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瞧见没,邓大师就来了。”
这话一出,一旁就有人认为不该这么说。
他们其实并不喜欢邓大龙。
这人贪财爱钱,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每年七月祈福祭祀,村里都得拿出一百二两银子,老东西才愿意出手。
所以邓大龙此人对许多村民来说,是又爱又恨。
于是道:“你这话说的不对,邓大师是村长请来的,不干白活,得给钱。”
之前说话的人神色有些不自然。
真是猪队友啊,他们这不是过来给白九九找晦气吗?
要是三言两语把人激将出手解决村里的麻烦,还不用给那么多钱。
村长从她闺女那里得到的银子,不就退回来了吗?
想法是好的,可惜用错了地方。
“给…给钱算个啥?
这姓白的要真能出手,村里还能亏待她?”
话音落下,便有人回了一嘴:“谢梅枝,给钱不算啥,那你倒是拿出来啊。
站着说话不腰疼。
整天啥事也不干,不是跟着王林红东家长西家短。
就是与李桂花搅在一处。
你咋这么能耐呢?”
说话的人很快就走到了大家跟前,正是王赖子。
他扫了一眼聚在白九九家外面的村民,淡淡道:“不知感恩的东西,你们继续这样下去早晚得吃亏。”
说话间推开院门就要进去。
谢梅枝顿时不干了,怒道:“你骂谁呢?
谁不知道感恩?
死赖子,你就是缺德事做多了,儿子才会被弄成那个样子。
真是活该。
早晚你家里的那几个小东西,也会被整死。”
王赖子脚步一顿,眼睛顿时红了,气得浑颤抖。
该死的女人,打人不打脸,她这是在诛自已的心。
李桂花身旁的一位妇人脸也垮了下来。
她闺女刘春娘的儿子,也在王林红家那边。
这个谢梅枝简直不是人,这一嘴把她闺女女婿都骂了进去。
“谢梅枝你个老货,不会说话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咋咋咧咧,当你自已是山里的野鸡了吗?
叽叽咕咕乱骂人。”
谢梅枝被人点名道姓的数落,顿时不干了。
“咋了?我就说咋了?
你心疼王赖子,难不成和他有一腿?
哟,看不出来啊,是你家男人不行了吗?
我骂王赖子,干你屁事啊。”
那妇人也不是个好惹的,两人一来二去的争吵,最后演变成大打出手。
王赖子没有理会这些无知妇人,拿着准备好的东西进了白九九家。
在房间里画完符后,白九九伸了个懒腰,这才听见外面的声音。
开门出来扫了一眼,两个妇人打得不可开交。
扯头发,掐胸,撕嘴巴,那叫一个热闹。
周围人不但没有劝阻,反而将地方给让出来,方便她们互撕。
白九九扶额,简直没眼看,一点廉耻都不要。
于是用玄力加持声音,怒吼道:”要打回你们家去打,别脏了我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