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一听就顿时愣住了。
搞什么呢?
好端端的拆什么房子?
拆谁家的?
该不会是王林红家的房子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现场顿时哄闹起来。
与村长交好的那些人家纷纷出人出力,挽起衣袖准备开干。
有些人风风火火的跑回家找工具。
这些人对村长都很信任,毕竟王大富对村里那可是尽心尽力。
只有眼瞎心盲的人看不见。
王林红的亲大伯愣了片刻,看到村民们七手八脚开始整理墙根角的杂草。
又见一些人拿着梯子铲子回来,顿时觉得不好,急忙走出来喊道:“哎哎哎,这是要干嘛?
村长,你做什么?”
说话间,身后跟来了他的两个儿子,紧接着,王林红的两个亲叔叔也站了出来。
“干什么呢?
为啥拆林红家的房子?
欺负人吗!”
“王大富,你是不是疯了?
这房子建起来得多少钱你不知道吗?
林红不在家,还有我们这些长辈呢,你们这是要干嘛?”
一些不知情,看不惯村长的人也跟着起哄,反正你不舒服我就爽,有这么好的机会让村长难受,他们都很乐意。
“哟,村长,这是要帮你的小情人出气呢?
要我说啊,不就王林红那张嘴只知道说实话吗?
不至于拆房子吧?
你俩到底什么关系,我们以后不说便是了。
犯不着?”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嘴脏,这话一出,好多人对白九九投来鄙夷的目光。
村长气得肝疼,说话的这个人声音他熟悉,是李桂花的儿子。
年纪不小婊里婊气,比一些妇人都讨厌。
二十好几的大男人了,整天无所事事,跟着李桂花嫁过来王家,当自已是王公贵族一样,成天与妇人们窝在一起扯小话。
村长没空去管他,不是时候。
免得节外生枝。
目光一瞪,看向王林红的叔伯,冷声道:“都给我闭嘴,今日这房子必拆。
有什么问题事后大家坐下来说。
如若房子里干干净净,啥也没有,我王大富砸锅卖铁,给他复原。
都给我安静点。”
他这一喊,倒有几分气魄,王林红叔伯怔愣了一下。
回过头来依旧要制止。
王大富也是个果断的,喊来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帮忙拦着人,冷着脸继续道:“王拐子,郭有贵生前做了什么我不细说,但今天你阻止不了我。
房子是郭有贵出钱建的,你没资格说话。
要反对,去把郭家人找来。
另外,房子里有东西,再阻拦,我会认为你们都参与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话音刚落,一位妇人顿时跑过来将他差点推倒在地。
接着叉腰怒骂:“放你的狗臭屁。
我家林红虽然嘴巴碎了点,那也是心善的人。
有贵是上门女婿,这房子就是我们老王家的。
今日你们敢动一个试试,看我不去报官。”
闻言王大富冷笑道:“好啊,你快去,最好把官府的人招来,让他们知道,咱村里水井还没干。
然后把大家都赶出村,霸占村子。
你快去,我在这里等着。”
妇人是王林红的二叔母,泼辣不讲理。
平时在村里那可是眼高于顶的存在,逢人便夸王林红家房子如何好。
将来她儿子成亲,一定要在青砖大瓦房里办喜酒,开新房。
闹得外村都知道。
好些人家都托媒人上门探口风,想要结亲。
一些人家比较理智,得知青砖大瓦的主人是谁后,便打消了念头。
也有人心里想着别的,可王林红这个婶娘心也是高。
一般都人家看不上。
郭有贵死后,暗戳戳的又放出了消息。
这几日来他家打探消息要结亲的人都多了。
王大富看似每天忙着自家地里的那点活计,其实心里门清。
“你闭嘴,我们说话,有你一个妇人什么事?
一边去,别耽搁时间。”
说话间回头看了一眼白风,喊道:“白风,你带人看着,谁敢来捣乱,你就去他家转转。”
这话一出,顿时拦住不少想要闹事的。
毕竟白风在村里人人避讳,都觉得他是灾心,谁挨谁倒霉。
“哎哟喂,欺负人了。
我可怜的林红大侄女啊。
娘死了,爹没了,女婿又被逼死了。
这些人黑心烂肺,不得好死。
欺负你们孤儿寡母。
没天理了啊。”
王林红的二叔母见拦不住,又怕白风去她家,所以不敢往前走,就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她大伯眼珠子转了转,对身后的两个儿子使眼色,让他们绕过去拦着不许拆房子。
两个年轻气壮的汉子倒也不含糊,瞅准机会跑了过去。
二话不说就把正在架梯子的村民拉扯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
这一动手就不得了了,顿时一阵混乱,甚至开始大打出手。
最凶的莫过于王赖子几兄弟。
他们都是村长派,又关乎王赖子的儿子,双方扭打起来,都下了死手。
不多时,有人挂彩,额头磕破流出了血。
王林红的两个堂兄最惨,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脚,双方毫不客气的动手后,就没了反抗能力。
“哎哟,打死人了,救命啊。”
王林红的一个堂兄喊了句,立马点燃了她两个叔叔家这边的怒火。
虽然大家都姓王,是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子孙。
可都隔了好几代,哪还有什么亲缘可言?
王林红三叔家四个儿子,最小的十四岁,最大的二十五六。
四叔家五个儿子,最小的九岁。
最大的也二十四五了。
大伯家三个儿子,老幺在镇上干活,老大老二都挂彩了。
还有一个姑姑嫁在外村没回来。
村民中也有几户人家与王林红交好,此刻纷纷站了出来。
维护的心思有多少没人知道,都没有真正的出手帮忙打架,
全是嘴上助威。
最后成了王林红叔伯们与半村人对战,自然不是对手。
随后两边都有人受了伤,王大富急的脸都绿了,声音喊哑了,愣是没拦下来。
白九九看着这一幕也为难了,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不应该管这种闲事?
“住手,别打了,都给我住手。”
村长喊得脸红脖子粗,声音很快就淹没在吵闹中。
村里人平时多少都有些摩擦,一直都是他这个村长压着没爆发。
今天的事情成了导火线,有恩怨不快的那些人,更是没留手,眼看就要控制不住场面了。
白九九无奈叹息,看来不让这些人见到一些东西,他们就会继续打下去。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迁怒她了,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头顶,闭上眼睛感叹。
怪不得村子上面气运冲天,这些人依旧过得如此凄苦。
不团结,村里隐藏着无数怨念,好运气都被这些无知的村民作没了。
那么一大片鸿运,可不是一家两家,或许一个人两个人的福利。
而是全村人的。
意念一动,从乾坤罗盘内取出一些阴阳水,混合朱砂,用空间里的毛笔开始画符。
这些人不眼见为实,恐怕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张黄底红字的符箓很快成型,她单手两指夹着符箓,默念咒语,最后猛然丢到空中,黄符一瞬金光万丈,化为金花洒落而下。
双手快速结印,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光罩。
光罩上符文流动,金红耀眼。
“天符显鬼魅,万人开阴眼。”
声音落下,黄符嗡的一声炸开,金红的光芒四散开来,落在所有人的身上。
墨子衡与回家刚拿东西赶回来的王有良才到现场,顿时觉得身子一震,有轻微的眩晕之感。
片刻后恢复正常。
其他人也是如此。
现场的大闹立即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都感觉到了变化。
此时此刻大家眼里的景物蜕变成奇怪的样子,色彩似乎就要消失了一样,空气变得怪异,天地像要颠倒旋转了一般。
除了墨子衡,所有人都能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一个老鬼趴在王林红家旁边的一片竹林前,咧着大嘴看热闹。
不远处还有一些半透明的人影晃晃悠悠,浑浑噩噩。
全都是死去的人,甚至有的他们都认识。
“妈呀有鬼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村民们纷纷聚在一起,挤在一起。
打架的人也停下了,王林红的堂兄弟们连滚带爬,跑到自家爹娘身边战战兢兢。
准备拆墙的那些人不约而同跑向村长与白九九这边。
白九九刚来的那天晚上,见过鬼的人比较淡定,虽然怕,脸色不好,还能自处。
其他人就不太好了,挤在一起瑟瑟发抖,逃跑都做不到。
甚至有人湿了裤裆。
太诡异了,大白天的,还是在太阳底下就能看到这一幕,真的很难让人淡定。
村长也是手软脚软,但他是村长,得镇定。
白九九画了一张天级符箓,小脸顿时煞白一片。
这张符名为窥天符,是她目前唯一一种能画出来的天极符箓。
消耗了大半玄气,又让这么多人一起开了阴眼,她一个人支撑,精神力也在飞快的消耗着。
没人发现她半弯着腰大口喘气,额头汗珠滚滚。
墨子衡第一眼发现了白九九的不对,一个箭步上前,轻功都用上了。
“九九,你做了什么?
为何变得如此虚弱?”
他惊呼问道。
白九九觉得虚弱得很,身子都有些打颤。
玄力消耗过半是其次,精神力在透支就有些遭不住了。
墨子衡扶着她,干脆就全身靠了过去,并且说道:“没事,扶我往前走一点。
这些人太无知,不让他们看见一些东西,是不会消停的。”
墨子衡心中温怒,好想说,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不顾自身安危?
话到嘴边又不忍心责备。
只能愤恨的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村民们,眼底迸射出的冷意能冻死一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