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九的无动于衷在这些人眼里是被吓傻了。
也有一两个暗暗摇头,不开口,也不帮忙。
村长见到自已压制了络腮胡和杨大嘴,得意的扬头看向白九九。
“小孩,你是山庙里那个倒霉蛋的什么人?
我听说前天你下山拿了人参换东西。
今日又下山洗猎物。
怎么?
你当我们村都是死人了不成?
邙山以北都是我凹子村的地盘,你在里面打猎挖参,必须交税。
我这个人很好说话,见你是个女娃子,也不与你计较太多。
这样吧,你给三两银子,加上你手里的东西,往后你可以在山中打猎挖野菜十日。
十日后,再交三两银子赋税。
否则的话……”
话音未落,白九九便冷声问道:“否则你要怎样?”
村长见她这个模样,完全不惧。
白九九身高还算可以,将近一米七。
在现代为了追求完美,所以身型很瘦。
此刻穿着墨子衡的衣服,即便说话的声音再冷,也没有任何威慑力。
“怎样?
呵呵!”
村长冷笑,轻蔑的看了看她,继续说道:“你盗取我村山里的猎物人参,你说会怎样?”
白九九嘲笑的摇了摇头,接话道:“你要把我送官吗?”
村长闻言眼神闪烁,怎么可能?
官府恨极了他们村。
不说人家打猎不犯法,即便犯法,到了衙门,也是他的过错。
官府这些年恨不得他们死在邙山妖怪口中,朝廷有什么福利也轮不到他们头上。
要不是村里人太多,保不齐官府都想亲自出手灭了他们。
要不是村里有个厉害的,他们又怎能活下来?
白九九说报官,开玩笑呢?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哼,牙尖嘴利,我看你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大胡子,把她拿下。
这娘们一定是山上灾星的人。
拿下带回去交给弯子爹处置。”
他口中的大胡子便是络腮胡。
凹子村里的确有个能人,身边带了一个痴傻儿。
这个人很厉害,有武功,刚来凹子村的时候,很多人都想欺负他。
结果被他打残几个,杀了几个后,就全都消停了。
村长原来在村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自从弯子爹来了以后,他就认了干亲,把唯一的女儿送给那人做干闺女。
起早贪黑的伺候这父子俩。
村长这些年才雄起来的。
村民们人前不敢叫嚣两家。
背地里都在鄙视村长,把闺女送给傻子做便宜娘。
大胡子听了村长的话后,虽然不愿意,却不敢反驳。
他嘿嘿一笑说道:“村长,我抓住他,这鸡能不能给我半只啊。
你老也知道。
邙山无人敢进。
我们能去的地方也只有沙树林一带。
外面可没有什么野鸡野兔的,林子里邪门,进去了也抓不到。
你看…….”
村长闻言想了片刻,点头道:“可以。
就这么办。”
随后扫了一眼周围,对其他村民道:“哪里来的哪里去。
走走走,都走。
眼珠子看出来了,也没有你们的份。
一群眼皮子浅的。”
其余人很不甘,但不敢有二话。
杨大嘴更郁闷。
早知道村长在附近,她刚才就不该喊。
眼前的小姑娘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自已把她抢了,她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后悔啊。
可她不敢忤逆村长。
于是不情愿的转身离开,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白九九。
见到她看自已时,露出一抹嘲笑,心中更恨了。
咬牙切齿的低声道:“小蹄子,你等着的。
老娘有机会不把你卖进勾栏院,就不是人。”
白九九没听到她的话,杨大嘴的儿子却色眯眯的看着白九九,对他娘道:“娘,儿子今年都十九了。
这个小娘皮白白净净的,要不整回来给儿子做媳妇算了。”
杨大嘴闻言有些意动。
不过想到山里的那个倒霉鬼,就急忙摇头道:“不行不行。
抢她东西,辱骂,甚至把她卖了都行。
只要在咱家找不到证据,村里人都不会看着不管。
如果弄回去给你做媳妇,那个疯子找来,你是想死吗?”
杨大嘴儿子闻言脖子一缩,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那还是算了吧。
娘,村长家姑娘也不知道还是不是清白之身。”
男子说道。
杨大嘴一巴掌打在他的脑壳上,低声呵斥:收起你的注意。
别给我和你爹找事。”
一家三口说着话离开了这里,其他村民也不敢留下。
络腮胡得到村长的许诺,贼笑着靠近白九九。
“小姑娘,别怪叔不地道。
要怪就怪你家男人没给你说清楚,在我凹子村的河里洗东西,就算是一件破衣服,你也要给我留下两块布。”
说话间人也到了。
白九九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没有功夫。
络腮胡充其量就是人高点,魁梧点,看上去吓人点。
至于他身上背的人命。
能在邙山下,妖怪嘴边活着,不做点恶事,说出去没人信。
就这些人对她还没有任何威胁。
没等大胡子靠近,她抬脚一个高踢,大胡子顿时哀嚎着向后飞去,差一点撞到势在必得的村长。
“垃圾,就这样还想抢姑奶奶的东西,谁给你们的勇气?”
白九九怒斥一声,飞快上前一顿暴打。
村长吓懵了,连连后退。
白九九瞥了他一眼,手下得更快更狠。
大胡子哀嚎不断,喊声惊动了走远的村民,全都驻足看来。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觉得神清气爽。
愣是没人上来帮忙。
“凹子村什么时候沦为一盘散沙了?
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你们还看着,往后遇到什么事,别怪我不出面庇佑。”
正在白九九觉得解气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她并不了解凹子村,有些疑惑。
扭头看向村里的位置,见到离开的那些人一个个走了回来。
他们虽然不情不愿,却没有丝毫耽搁。
白九九心头咯噔一下,什么人有这么大魅力,能让一个恶人村的人都听话?
“血刀,你我的约定你想单方面破坏吗?
如若这般,我不介意下山走走。”
那声音落下之际,山上传来另外一个叫嚣声,不是许大牛还有谁?
只是他的声音洪亮,不像有伤。
但白九九清楚他伤得有多严重,眉头深深的锁着,死死的盯着凹子村方向。
“许大牛,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是你的人先动手的。”
村里的声音又传来了。
“是吗?她一个弱女子,真敢先动手?
我不想惹事,别逼我。”
墨子衡道。
没人看见他说这些话时,脸色铁青,额头满是汗珠。
一旁的闹闹急得眼泪直掉,紧紧的闭着嘴不让自已哭出来。
现场一片安静,大胡子也不敢哀嚎了,捂着被白九九打伤的身体龇牙咧嘴。
村长脖子一缩,胆战心惊的看着山上,走也不敢。
不走也怕。
好一阵后,村里的人先妥协了:“放人走,以后不要对山上下来的人动歪心思。
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村民们如释重负,急急忙忙的回村,也不干活了。
白九九担忧墨子衡,以最快的速度给野鸡野兔开膛破肚,胡乱收拾一番也上了山。
然而墨子衡重伤还用内力喊话,此刻已经昏迷了过去。
闹闹哭成了泪人儿,不停的小声喊着。
“二叔,爹爹,你醒醒。
呜呜!爹爹你醒醒啊。
娘亲,娘亲,爹爹吐血了,你快回来。”
白九九隔着好远的距离就听到闹闹哭,她的心揪了起来,加快脚步上山。
墨子衡腹部的伤口不断流血,干枯的草垫子湿了一大片。
她很自责自已不果断,一开始就不磨叽,解决找事的人,墨子衡也不会这样。
手忙脚乱的替他重新处理伤口,确认没有性命之忧后,已经到了后晌午。
破庙里还有一些昨天打来沉淀的水,白九九饿得前胸贴后,身子发软,还不得不撑起来做吃的。
她不太会烧火,破庙的灶台又漏风。
烧火时,温度最高的火苗都往外冒了。
折腾了许久,才把鸡肉煮熟。
没盐没油的,吃起来并非想象中的难咽。
她知道是饿极了的缘故。
只是吃着破碗里的鸡肉,心头如同搁了一块大石头般难受。
曾几何时,她吃过这样的苦?
“贼天道,算你狠,”
白九九在心里怒道。
破庙外的天空忽的翻过一片白云,其中似有声响。
白云滚动几下,形成一张笑脸,随即消失不见。
白九九的狼狈天道看见了,甚至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