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岚隼人带着诸伏景光的魂魄迅速赶往古川小夫告诉他的地址。
找到绿台町那家居酒屋旁边的小巷,五十岚才刚从巷子口走进去,就听见前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叫骂声和打斗声。再往前走了一段路,他就看到了一片混乱的现场。
古川小夫和几个苍炎组的兄弟一起,已经初步控制住了局面。
虽然他们人数较少,但是仗着手里有枪,愣是把七个手里拿着砍刀和棒球棍的小混混们团团围困在中间,气势汹汹的,吆喝个不停。而小混混们显然已经认出了他们苍炎组成员的身份,满脸的惊慌愤怒,几次试图突围逃走,但一次都没能成功,全都被挡了回来。
伊达航半靠在墙边,身上有多处伤口,血迹斑斑的,大腿上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绑了一截用来止血的布条。只不过,虽然他样子十分狼狈,但精神看起来还算不错,正一边给自已处理伤口,一边十分沉着冷静地观察着现场的局势。
听见脚步声,伊达航立刻警惕地转头看向声源,等看清了走过来的人竟然是五十岚隼人,眼睛里便闪过了一丝惊讶,随即轻轻向他点了一下头。
“班长!”
一直沉默跟在五十岚隼人身后的诸伏景光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半透明的身体迅速越过五十岚隼人,向伊达航身边扑了过去。
不过,正如五十岚所说,伊达航并看不到,也听不见他的声音,完全没发现他已经死去多年的好兄弟,此时此刻竟然正在自已身边。
这时,古川小夫也发现了五十岚隼人的到来,急忙笑着向他身边靠过来:“五十岚老大,你来了!”
然后,向他示意了一下被围困起来了七个小混混,表情十分得意的邀功道:“怎么样老大,这些家伙作为祭品,成色还算不错吧?”
五十岚隼人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对于他杀人时总喜欢说的那句口头禅,大多数人的理解都是觉得,五十岚隼人就是在凹造型,利用可怕的口头禅来凸显自已的凶恶。不过,还有极少数特例,认为五十岚其实是撒旦教的信奉者,他的杀人行为其实是在向信仰的真神奉献活祭品,从而从这样的献祭仪式中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古川小夫,正好就是这极少数特例中的一员。他把五十岚隼人这一身不太科学的超凡战斗力全都归功于献祭仪式,还好几次旁敲侧击的问五十岚到底是信奉哪个魔神。为了获得和他一样的超凡战斗力,他也愿意进行供奉,哪怕是邪神都没关系!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献祭的说法也不能说是错的,只不过五十岚献祭对象并不是什么撒旦真神或邪神,而是他的魔鬼系统罢了。
五十岚打量着眼前的七个“祭品”,其中两个人似乎已经认出他来了,预感到自已大祸临头,吓得面色苍白两股颤颤,站都站不住了。
五十岚对站在旁边一脸谄媚的古川小夫指挥道:“你自已去把事情安排好,我只负责动手。”
“好嘞!”古川小夫应了一声,立刻指挥着兄弟们开始动手。
伊达航脸色复杂地看着他们迅速而熟练地将小混混们敲晕带走,虽然知道自已根本无力阻止,但出于他自已刑警的身份,还是尽职尽责地劝阻了一句:“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听着伊达航的语气中的无奈和警告,五十岚隼人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刚刚那七个混蛋对你违法的时候,你也是这样阻止他们的?”
伊达航一时语塞。
五十岚看看伊达航的表情,嘲讽地轻笑了一声问道:“所以,你这是办案失败了,还是被人报复了?”
伊达航显然也已经对五十岚隼人的行事作风有所了解,虽然知道那七个人凶多吉少却无力阻止,只能无奈地回答道:“有区别吗?”
五十岚扯了一下嘴角:“没有。”
眼看着那几个小混混已经被拖出了巷子口,五十岚隼人也准备要离开,伊达航抓紧时间最后又劝了一句:“你这样以后麻烦只会越来越多的。”
五十岚隼人转头看了他一眼,冷淡地扬了一下嘴角:“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已会不会成为我的麻烦吧。”
伊达航:“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救回来的,如果能换……”
五十岚嗤笑了一声,开口截断了他后面的话,迈步离开:“不能。而且你现在已经欠我两条命了。”
发现自已确实无法被伊达航看到听到以后,诸伏景光就没再做出无谓的努力,只是默默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听到伊达航主动提起“救命”的话题,他似乎有点意外的多看了五十岚隼人一眼。此时见他准备离开,顿时有点舍不得才见到的伊达航,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五十岚隼人一直在关注着诸伏景光的情况,见他这副样子,想想确实可以通过伊达航给他提供更多现状说明,于是又对着伊达航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还想多聊两句,就在这等我回来。不会太久。”
伊达航顿觉意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应道:“好。”
诸伏景光也感觉有点意外。
虽然他其实才刚认识五十岚隼人,但也看得出这人绝对是个一贯随心所欲、我行我素的家伙,伊达航刚刚的反应也佐证了他的判断。所以,五十岚愿意“多聊两句”的决定其实是为了他,让他能从班长身上获取更多的情报吗?
好吧,既然得到了五十岚隼人的承诺,那他现在也没什么好犹豫舍不得的。
诸伏景光只是略思索了片刻,就很干脆的跟着走了。
其实伊达航不止感觉意外,还有点疑惑和不安。
他认识五十岚隼人一年多了,今天还是这个人第一次主动对他做出了友好的回应。
虽然不明白五十岚隼人为什么突然有了这样的转变,但伊达航心里很明白,像五十岚这样的黑帮成员,行事往往难以捉摸,极有可能上一秒因为某种原因愿意帮助他,下一秒却因为另一些原因将他置于死地。
又或者,他的示好背后隐藏着某种不能明说的目的?
等所有人的身影全部远离,小巷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伊达航拿出手机发送了一封邮件。
【有时间吗,现在?】
很快,他就收到了回复。
【有。】
【情况有点复杂,过来给我帮个忙?】
【好,我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