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门时才发现,本来已经停下的雪,像是不甘被遗忘一般,此刻又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如同破碎的羽毛,洒落在这寒冷的世界。
沈知南满脸泪痕,泪水在脸颊上肆意流淌,她已经顾不上脸上那种湿漉漉又黏腻难受的感觉了。
她的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又像是有一块冰在凝结,复杂的情绪驱使着她,不顾一切地裹紧衣服,冲向路边停靠的出租车。
在出租车里,沈知南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痛苦和无奈都宣泄出来,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
“Oh! Beautiful Oriental girl, are you all right?”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沈知南,眼中满是担忧,操着不太熟练的英语询问道。
“It's okay. Don't worry about me.”沈知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平静一些,回答了司机。
过了一会儿,她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车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窗外雪花飘落的簌簌声。
回到庄园的时候,沈知南才发现今天的庄园与往日不同,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祁卓尧回来了?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她的心就微微一颤。
果然,一进屋,就看见祁卓尧那修长的腿随意地靠着沙发,手上还拿着一个精致的酒杯,里面的酒在灯光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泽。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像是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中。
沈知南脚步顿了顿,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她现在只想回到自已的房间,洗个热水澡,舒缓一下疲惫的身心,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把所有的烦恼都暂时抛诸脑后。
“我找到她了。”祁卓尧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沈知南见祁卓尧似乎有话想说,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
她走到酒柜前,拿了一个新的杯子,给自已倒了些酒,然后缓缓走到祁卓尧对面坐下。
“在哪?”沈知南轻声问道。
“南城,现在是一名钢琴老师。”祁卓尧回答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惊喜,有忧伤,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
沈知南没有回答,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她知道,这个消息对于祁卓尧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背后隐藏着的复杂情感和纠葛。
祁卓尧又接着说:“很快,你就解脱了。等南城的项目稳定,祁家人就彻底没办法了,在这之前,不要让他们发现窈窈就好。”
“你还有半年时间。”沈知南抬起头,看着祁卓尧提醒道。她只答应陪祁卓尧演三年,还没到三年呢,沈知南已经承受了太多,身心俱疲。
沈知南并不清楚具体的原因,只知道当年祁卓尧和池窈在一起的时候,池窈做了什么,导致两人就此决裂。引来了祁家人对池窈的疯狂报复,他们手段狠辣,简直跟顾骋没什么两样。
两人决裂之后,池窈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杳无音信。祁卓尧的家里人逼迫他联姻,祁卓尧分身乏术,为了反抗,找了毫无背景家世的沈知南来抵挡这如硝烟般的逼迫。
他想让祁家人明白,不娶池窈,他祁卓尧也不会乖乖就范去联姻。于是,祁家人将攻击目标转向了沈知南,刚开始的那两年,沈知南过得可谓是生不如死,那种折磨几乎要将她击垮。
“但窈窈好像,不喜欢我了。”祁卓尧郁闷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想要用酒来麻醉自已内心的痛苦。
“为什么?”沈知南皱了皱眉,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听这些,她对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没什么太大兴趣,毕竟自已还烦着呢,只是这里没有其他人能和祁卓尧聊这些。
“她曾经最喜欢的就是下雪天,可现在她跟我说,她不喜欢下雪天,也不喜欢我。而且她身边也有了新的人……”祁卓尧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无助。
“那就祝福她吧。”沈知南淡淡地说。
“舍不得。”祁卓尧握紧了酒杯。
“那就求她回来。”沈知南无奈地回应。
“当年的事,是她做错了。”祁卓尧有些纠结地说道。
“那就祝福。”沈知南依旧坚持自已的观点。
“我舍不得,也做不到。”祁卓尧痛苦地摇了摇头。
“那就求她。”沈知南有些不耐烦了。
“……能不能给第三个答案。”祁卓尧有些无语地看着沈知南。
“不爱听,我洗澡睡觉了。”沈知南站起身,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咙流下,瞬间,她觉得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一阵刺痛袭来。
“咳……”沈知南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得待在南城一段时间,等你办完展,我回来处理我们的事。”祁卓尧看着沈知南说道。
沈知南闻言回头,疑惑地问:“去南城干嘛。”
“求她。”祁卓尧坚定地回答。
“噗。”沈知南看了看表,“祁卓尧才三分钟就考虑好了?这感情不是挺清晰的吗?”说完,她便转身离开,留下祁卓尧独自坐在那里。
沈知南回到楼上,放了一缸热水,整个人泡在里面,试图缓解身体和心灵的疲惫。
泡完澡后,她头发都还没干透,就感觉一阵困意袭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