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以后，顾修景沉默不语，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一般。他自顾自地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那里面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却照不亮他眼中的阴霾。
他从里面拿了些食材，然后径直走向厨房，整个过程没有和沈知南说一句话，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沈知南站在原地，看着顾修景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不过，她也没恼，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放下包，开始在屋里四处转悠起来。
这屋子的装修风格简约而不失高雅，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主人的品味。
只是，沈知南怎么也想不明白，顾修景什么时候会做饭了？在她的记忆中，他一直是那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仿佛做饭这种琐碎的事情和他根本沾不上边。
许久之后。
“洗手吃饭。”顾修景的声音从一楼传来，那声音在这安静的屋子里回荡，有一种别样的温馨，颇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可惜，沈知南心里清楚，一切早已时过境迁，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如今就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
当年，要是顾修景的能力再大一些，要是自已是高门贵胄，没有那些世俗的阻碍，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沈知南这样想着，边下楼边说道：“嗯，顾先生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你不配知道。”顾修景的回答依旧是那么冷漠，话语中带着一丝赌气的意味。
……
沈知南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顾修景已经忘了，是谁把她逼成现在这样的。她现在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别说星光璀璨的舞台，就是普通闪光灯的闪烁，都会让她惊慌不已。
“那你给我做什么饭。”沈知南问道。
“谁说给你做的，我自已也要吃饭。”顾修景头也不抬地说道。
……
沈知南无语地坐下，脸色有些差，微微皱眉，轻轻喘了口气。
“不舒服？”顾修景注意到了她的异样。
“胃有点难受，估计中午没怎么吃的原因。”沈知南回答道。
“祁卓尧对你不好？胃病多少年了还没好。”顾修景的话有些刺刺的，让人听了心里很不好受。
“喝点水缓缓就好了。”沈知南没有计较他的话，现在的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争吵了。
沈知南刚说完，顾修景就放下一杯水在沈知南的面前。
“喝点红酒吧，红酒养胃。”沈知南笑了笑，在纽约待久了，生活习惯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些。
顾修景闻言，站起身去醒酒。看着他的背影，沈知南笑意加深，心想，顾修景到底还是顺着自已的。
“你跟他什么时候认识的。”顾修景一边醒酒一边问道。
“记不清了。”沈知南说完，端起酒抿了抿。那红酒的醇厚味道在口中散开，她确实感觉好多了。
“那你们……”顾修景还想继续追问。
“顾修景，别再问了，没有你想要的答案。”沈知南打断了他的话。此时的她，脸因为酒精的作用红扑扑的，爱喝酒了，酒量却还是没什么长进。
灯光下，沈知南的眼睛亮亮的，像是藏着无数星辰，又湿漉漉的，透着一丝迷离。唇角带着一丝红酒渍，让她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妩媚，让人十分想蹂躏。
孤男寡女，本就不该喝酒的，可在这暧昧的氛围中，他们都有些想借酒劲靠近彼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却那些烦恼和痛苦。
“沈知南，你早就不爱我了吗？”顾修景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不知道。”沈知南避开他的眼神。
“你爱他吗？”顾修景继续追问。
“不知道。”沈知南的回答依旧模糊。
“那你知道什么？”顾修景有些激动。
“爱不是万能的。”沈知南轻声说道。
顾修景闻言，显得很错愕。
他还记得，多年前去接沈知南，那时沈知南从南城拍戏回来，两人闹了矛盾，他在气头上说走到今天的位置，从来不是因为爱。那时的沈知南赌气般，在充满雾气的车窗上写着，“爱最重要”。
那一幕仿佛还在眼前，可如今，沈知南却说爱不是万能的，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感情在她心中已经被放在了后面。那个勇敢又大胆说着，爱最重要的女孩，终究是不见了。
顾修景站起身，缓缓走到沈知南身边，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感。
他伸出手，抚着沈知南的脸，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轻轻地拭去沈知南嘴角的酒渍，然后，俯身吻了下去。在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去想，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很想再完整拥有她，仿佛只有这样，他那破碎的心才能得到一丝慰藉。
顾修景抱起沈知南，脚步有些急促地往楼上走去。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被情感冲昏了头脑，不想去顾什么伦理道德，哪怕被人唾弃，哪怕成为别人眼中的小三，他也舍不得放开沈知南的手。
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怕那只是幻影，他也不愿放手。
顾修景轻轻把沈知南放在床上，眼神中燃烧着欲望。他脱掉外衣，再次俯身吻了上去，那吻热烈而又疯狂，仿佛要把这两年的思念都倾注在这一吻之中。
在空隙之间，沈知南开口说话了，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但还是带着一丝清醒：“我已婚了。”
“你跟他离婚。”顾修景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疯狂。
“顾修景，别犯糊涂。”说完，沈知南用尽仅存的理智，用力推开了顾修景。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她知道，这样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你明明也想跟我做，为什么？你不想我吗？”顾修景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顾修景……”沈知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沈知南，我不信你不想我。”说罢，顾修景再次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爱意。
“顾先生，我已婚。”这句话再次如同一盆冷水，扑灭了两人燃烧的欲望。
良久。
顾修景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缓缓放开沈知南的手，眼神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
他转身下了楼，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沈知南坐起身，还没来得及下楼，就听见楼下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顾修景的情绪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了？
仅仅两年的时间，真的改变了一切，把他们都变成了自已都不认识的模样。
等沈知南下楼，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客厅一片狼藉，地上满是破碎的物品，像是在诉说着主人的愤怒和痛苦。
沈知南看了看顾修景的手，血不断从他的手上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顾修景，你现在越活越回去。”沈知南一边着急忙慌地找东西给顾修景包扎，一边责备道。
她的手有些颤抖，眼中满是担忧。她小心地给顾修景包扎好，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伤口后，才站起身。
“顾先生，我先回去了，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带女人回家里。”沈知南的语气有些冷淡，可眼神中的疲惫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
顾修景许久才搭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尤其你这样的已婚女人是吗？”
沈知南的眼睛酸涩，扑面而来的是深深的疲惫。她微微点了点头：“应该是。”
出了别墅，屋外的路灯已经亮起，昏黄的灯光洒在地上，映出一片斑驳。此时，天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那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像是在为这一段破碎的感情而哭泣。
沈知南深吸一口气，裹紧了衣服，缓缓走进这漫天大雪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