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深夜,寒意如同冰冷的触手,从四面八方渗透而来,无情地侵蚀着每一寸肌肤。
顾修景静静地坐在车内,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他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直直地盯着那扇亮着灯的房间窗户。
那灯光在这黑暗的夜里显得格外刺眼,像是在无情地嘲笑着他的落寞。
一整晚,那房间的灯就那样倔强地亮着,宛如一座永不熄灭的灯塔,却又像是横亘在顾修景心头的一团火焰,灼烧着他的灵魂。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各种画面,那些不堪的想象如同恶魔一般纠缠着他,
“他们在做什么?”这个念头如同一把尖锐的刀,一次又一次地刺痛他的心。
每一次刺痛都让他的心痛加剧,直到最后,那疼痛已经麻木了他的感官,可他却依然无法控制自已不去想那些让他心碎的事情。
夜,在无尽的煎熬中缓缓流逝,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黎明的曙光开始洒向这座沉睡的城市。
车内早已烟雾缭绕,刺鼻的烟味充斥着狭小的空间,那一个个烟头像是他破碎的心的残骸。顾修景就这样守了一整晚,如同一个孤独的守望者,守护着一份已经破碎的希望。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他在想些什么,他的眼神深邃而空洞,仿佛灵魂已经游离于身体之外,沉浸在那无尽的痛苦和迷茫之中。
最后,他像是从一个漫长的噩梦中惊醒,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才缓缓地启动车子,驱车离开。那离去的背影,在晨曦中显得如此孤独和凄凉。
而这一整晚,沈知南也同样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回到庄园后,她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没有再跟任何人说话。
沈知南独自回到房间,将自已关在里面,仿佛这样就能把外面的世界和内心的痛苦都隔绝开来。
沈知南不敢关灯,黑暗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充满恐怖的深渊。每一次灯光的熄灭,都会让她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
沈知南害怕那昏暗的环境会突然亮起,害怕那突如其来的光亮会带来未知的恐惧,更害怕这陌生的一切会将她彻底吞噬。
沈知南此时心中充满了对顾修景的牵挂,她想知道他是否还在外面,是否已经离开。
可这种想法却让她陷入了更深的矛盾之中,她既害怕他走了,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又害怕他没走,害怕面对那近在咫尺却又无法触及的痛苦。
她只能蜷缩在落地窗前,紧紧地抱着窗帘,像是抱着最后一丝慰藉。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打湿了窗帘,也打湿了她那颗破碎的心。
沈知南就这样在痛苦和恐惧中,一直熬到了天亮,双眼红肿,一夜未眠。
“叮。”手机的提示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沈知南像是从一个恍惚的梦境中惊醒。她颤抖着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条好友申请。
看到那个熟悉的头像,她的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在这个信息发达的时代,一旦知道人在哪里,想要查到联系方式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那个头像,是一张她陪顾修景玩卡丁车时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笑容灿烂,那是她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如今再次看到这张照片,那些美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让她不禁再次落泪。
她知道自已不该同意这个好友申请,她已经没有资格再走进顾修景的生活,可她却发现自已根本做不到拒绝他,那是她深爱的人啊,是她在这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
犹豫再三,沈知南还是点了同意。几乎是在同一瞬间,顾修景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有空见一面吗?谈公事。”看到这条消息,沈知南的心中一阵苦笑。
她现在除了设计,哪还有什么公事可谈,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一个顾修景想要见到她的借口,也是她自已无法抗拒的诱惑。
沈知南没有回复,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停着,心中思绪万千。
许久,她像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拨通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那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沈知南心中情感的闸门。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放声大哭起来。
“哭什么,他对你不好?”顾修景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焦急,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沈知南一直没有说话,电话那头只能听见她那微弱的哭声,那哭声像是在诉说着她这两年来所遭受的无尽痛苦。
“南南,你有什么苦衷吗?”顾修景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那希望如同星星之火,在他的心中慢慢蔓延。
“我们见一面吧。”沈知南迟迟不说话,顾修景便把自已心中想说的话通通告诉她,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是激动和紧张交织的情绪。
……
“南南……”顾修景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可沈知南却一句话也没说,直到最后,她挂断了电话。
那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在这沉默中显得如此沉重。
刚挂了电话,顾修景就发了一个定位过来。沈知南放下手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勇气都聚集起来。她缓缓地下了楼,每一步都显得如此沉重。
“苏姨,卓尧呢。”沈知南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哭过之后的疲惫。
“先生说公司有事,已经去公司了,另外先生让您去医院看看。”苏姨回答道。
沈知南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顾修景担心自已的场景。
沈知南回到楼上,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那个憔悴的自已。
她轻轻地拿起梳子,梳理着自已的头发,试图让自已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她的手有些颤抖,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梳妆打扮一番后,她拿起手机,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