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顾修景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回到房间的,等他再次醒来时,四周一片昏暗,他这才发现自已早已不在医院。
他挣扎着起身,想要打开房门,却发现房门被牢牢锁住。他用力地拉着门把手,不停地呼喊着,可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寂静。
许久之后,顾骋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像。
“你要的那丫头,不会回来了。”顾骋的声音很冷。
“她人呢,在哪?”
顾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死了。”
顾修景如遭雷击,不顾受伤的手,发了疯似的朝着顾骋扑上去,却被旁边的人死死摁住。
他的眼中满是血丝,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大声喊道:“你把她弄哪去了?她在哪?”
顾修景身上的麻药还没有完全过去,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但对沈知南的担忧让他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顾骋没有说话,只是丢下一部手机。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播放着沈知南被抛下海的全过程。
顾骋冷冷地说道:“我说过,不让这丫头消失,是我最大的仁慈,可阿景你不听话。”
顾修景盯着手机屏幕,眼睛猩红,他试图找出视频是合成的迹象,心中不停地祈祷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我错了,我联姻,您把她交出来。”顾修景开始崩溃地道歉,他真的害怕视频中的画面是真实发生的,那种失去爱人的恐惧几乎要将他吞噬。
“我错了,对不起。”
“我听话……”
顾骋示意手下放开顾修景,然后俯下身,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但说出的话却无比残忍:“晚了,这丫头回不来了。”
说完,顾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只留下顾修景一个人在这黑暗的房间里,被无尽的绝望所笼罩。
顾修景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疯狂地砸着手机,不顾自已的手已经血肉模糊,又开始疯狂地砸着房间里的一切。
他只想出去,他要去寻找真相,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愿意相信沈知南已经离他而去。
仅仅才十几天的时间,顾修景整个人仿佛像是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争,憔悴不堪。
他那原本修长而有力的手臂上,如今已经叠满了伤痕,新伤覆盖在旧痕之上,纵横交错,宛如一幅触目惊心的惨烈画卷。每一道伤痕都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与绝望。
顾修景、叶澈言和顾悯之三人,就像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在那片曾经吞噬了沈知南的海域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他们驾驶着船只,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地搜寻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
那片海域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可在他们眼中,却像是一个充满了未知恐惧的黑暗深渊。
每一次下潜,都是带着希望而去,却又一次次在失望中浮出水面。
无论他们如何努力,无论搜寻了多少遍,茫茫大海却像是一个无情的巨兽,将沈知南的踪迹彻底吞没,没有给他们留下一点希望的曙光。
“哥哥,你回去休息吧,没找到她也算个好消息……”顾悯之满脸担忧地看着顾修景,眼中满是心疼。
他知道,顾修景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彻底垮掉的。
可顾悯之心里也明白,这个理由是多么的牵强,只是他实在不忍心看着哥哥如此折磨自已。
顾修景仿佛没有听到顾悯之的话一般,他那猩红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
他死死地盯着视频里的画面,那画面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一次又一次地刺痛他的心脏。画面中,沈知南的那双眼睛里满是恐惧,泪水混着海水与血水,刺痛了顾修景的心,那是沈知南对死亡的深深畏惧。
她的脖颈处不断地涌出鲜血,那鲜血如同绽放的罂粟花一般,在海水中迅速蔓延开来,将周围的海水染成了一片刺目的红色。
每一滴血,都像是滴落在顾修景的心头,让他痛不欲生。
“她该多疼啊。”顾修景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痛苦和自责。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顾骋的手笔,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沈知南活下来。他不仅给沈知南的袋子里灌了石头,想要让她沉入海底,还想要利用她身上的血腥味引来鲨鱼,让她死无全尸。
一想到这里,顾修景的心中就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那愤怒如同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吞噬。
叶澈言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阴沉。他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波涛汹涌的海水。
在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他怎么也没想到,顾骋竟然会如此丧心病狂,如此轻易地就想要抹杀掉顾修景心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