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岭又咳了几声,然后他拍拍温蒲的肩膀,声音很小,很飘渺“抱我去沐浴罢。”
温岭一向喜净,身上有一点脏污,他都会皱眉,更别说此时此刻,他的脖颈大片的血污,衣衫凌乱不堪。
温蒲垂眸,一把抱起温岭,温声道“师尊若还有哪不适,就和我说。”
温岭没有回答,只靠在温蒲肩头,睁着迷蒙的眼睛,“师尊。”温蒲又轻唤了声。
没有回应,低眸一看,原是温岭累的不行,又睡过去了,他轻叹一声,抚平温岭眉间的褶皱。
放好热水,温蒲将温岭外衫褪下,只留里衣,温岭身形单薄,瘦弱,如一朵美丽强大却充满刺的白玫瑰般,绽放,凋零。
温蒲抬起温岭纤细的手腕,想把他换个姿势,让他舒服些,但是他却看见了温岭手腕间蜿蜒曲折的疤痕。
那疤痕已经快要愈合,但可以看出主人下手的发了狂,狠了心。
温蒲呼吸一滞,眼睛有些酸涩,他吸吸鼻子,沉默了,半晌,他在温岭手背落下一吻。
温岭又做梦了。
他的梦中,朦胧一片,只能大致看出环境和人物的身形。
整个世界,只剩他还是清晰的。
温岭迷茫的眨眨眼,向前试探的迈出几步,轻声唤着“有人吗?”
没有回答,没有声音,温岭继续往前走,看见红红绿绿的花草,碧绿的泉水,最后,他一脚迈入了一个清晰明亮,温情的世界。
“师尊。”少年人稚气的声音在后背响起,温岭转头一看,他,又看见鲜活的闻韶了。
闻韶拿着剑,朝温岭跑过来,然后穿过了他,奔向了他后面一个中年男子。
闻韶道“师尊,你怎的来了。”那男子轻笑着摸他的头,侧过身,露出在他后面的小孩。
那时童年时期的温岭,闻韶脸色微变,有些惊讶,道“师尊,这孩子莫不是你从哪家诓骗过来的罢。”
男子一拍他的脑袋,道“胡说什么!这孩子,是个可怜人啊。”
闻韶摸摸脑袋,翁声翁气道“师尊,这孩子可有姓名?”男子摸着下巴,“不如,我们此时给他取一个,可好?”
闻韶开心的扬起明媚的笑,道“自然是好的。”
男子低头看着小温岭,温声道“你即无名,无姓,被为师捡回来,倒不如就随了我姓温,可好?”
小温岭点点头,呆呆的,双眼无神的注视前方。
男子继续道
“至于名,弱小之人,可悲,可叹,但也不是不能发挥出如山般可靠的力量,为世人所用,令,为今形同,但意不同,命令,你要命令他人,还是他人将你做卑贱之物,掌握在你手中。”
男子长呼一口气,最后道“便叫温岭,人世间,短短多少年,过的好或不好,要看你自已。”
闻韶低头思索着,然后抬起头,“这名字寓意极好,想必师弟后来,定是雅正,端正实力强悍,受世人爱戴之人。”
温岭就站在他们旁边,静默着,他看见闻韶欢喜的抱起小小的他,道“师弟今后与我的关系,定比亲兄弟还要好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