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涌动,浮现出一个“门”的形状,白霜静静地看着阮眠,催促她进入门内。
不能进去!她要回去救冰霄,污染升级,狗狗队肯定遭遇危险了。
毒泷就是算准了物资耗尽,才敢对她动手的。
只是核心聚拢的太巧,巧的让阮眠觉得这是毒泷故意的。
但他却死在了这里,或许这只是一场意外?
“阮眠大人,请您拯救我的少主。”
见阮眠不动,白霜下半身猛然崩裂成黑雾,飘到她的面前,空气中的火星“噼啪”碰撞。
“你是核心吗?”
“我是白霜啊,阮眠大人不记得我了吗?”白霜眉头一皱,“不过阮眠大人身上有我讨厌的味道呢。”
他说的应该是水稻。
摧毁一个中度核心,需要50%的异能,而摧毁重度,则需要她全力攻击。
阮眠脑海中的异能进度条才恢复到60%。
她虚伪一笑:“可是我们离核心废墟太远了,怎么过去呢?”
白霜指向那个“门”。
“可是…我一个人有些害怕,太黑了…”
“门”的旁边又形成一个半人高的“门”,牧耀从里面滚了出来,摔在了地上。
“咳咳,我怎么在这?”
看到牧耀,阮眠立刻上前询问:“冰霄他们怎么样了?”
“放心吧,没死。”牧耀拍了拍身上的灰,“你的水稻把他们吞进肚子里了,暂时没有危险。”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你的水稻分身可能抵抗不了重度污染,坚持不了多久。”
“那你怎么在这?”阮眠心中焦虑,不免有些怨恨他。
“我福大命大,被一个黑雾吞了下去,醒来就在这了。”
“你以为我会信?”阮眠质疑,“你是人是鬼?”
“眠眠不会怀疑我吧?”牧耀摸了摸鼻子,“说起来,冰少将年少的时候还当过星际海盗呢。”
牧耀微微一笑,“眠眠难道不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冰霄是卧底?”阮眠不信。
“难不成你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是我搞出来的?”
看见阮眠毫无信任的目光,牧耀叹息:“我哪有那个本事,这个危险就是冲着你来的,我也是个被牵扯进来的无辜人。”
“白霜因你而死,毒泷也为你而死。”牧耀冷笑,露出了真面目:“你不觉得自已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吗?”
“嘘——不要赶我走,你不是怕黑吗?光来了。”
漫天的萤火虫从他的身上浮起,阮眠却不觉得浪漫,牧耀这是故意激怒她,但是他有一句话说的没错。
那些死去的哨兵,都是因她而死。
不管是无私牺牲的白霜,还是存有私心的毒泷,他们都是为了向导而死。
可怕的,让人心惊。
“眠眠,”牧耀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旁,“我开玩笑的,你不会真的听进去了吧?”
他的声音充满了对生命的戏谑:“哨兵的生命轻如草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已有多么珍贵。”
“难道我就要置身事外,看着他们为了我死吗?”阮眠眼红红的,像受伤的小兽。
“如果你见到了其他向导,或许就不会这样想了。”牧耀的眼中闪过一丝脆弱,“没有任何向导会把哨兵的性命当回事。”
“如果你遇到了危险,我或许也会变成一剖黄土。”
阮眠心中一怔,连他这样贪生怕死的人也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在这个世界,哨兵的地位就如此微不足道吗?
阮眠心中仍旧闷闷不乐,“据说毒泷是王蛇,就这样轻易死去,难道不荒唐吗?”
“不,他遇见了心软的向导,一个不歧视蛇类的向导,临死之前又得到了你的承诺,死也是幸福的。”
牧耀又开始说扎心的话:“不过是一条蛇,死了就死了。”
“你不是要讨好我吗?怎么现在就现出原型了?”
牧耀轻笑:“有人想害你,我说不定等不到你20岁了,陷的太深可不好。”
“呵,你这种人也会动真心吗?”
“眠眠,真心是最可怕的东西,它会刺伤你,如果你发现自已拯救的世界浑浊不堪,你一定会为今日的善良而后悔。”
他顿了一下, 轻轻地说:“因为,它不值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至少我现在不后悔。”阮眠愤愤,“你心黑,自然看什么也黑。”
“如果这个世界本就是黑的呢?”
“那我就成为这世界最后的光。”阮眠执拗地看着牧耀:“以莹莹微光,照亮与我同行之人。”
她唇瓣微启,嘲弄牧耀这种人:“你等着瞧。”
牧耀闷笑一声,转瞬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还是没变啊,跟你小时候一样幼稚。”
阮眠翻了个白眼:“你不就大我三岁,还嘲笑起我来了,自以为是的家伙。”
“你也是,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已可以拯救这个世界。”
阮眠很想脱口而出,她是原主搬来的救兵好不好,怎么不能?
但阮眠转瞬一想,跟这种人是讲不了道理的,说了他也不会理解。
“随你。”阮眠眼珠发黑,指了指白霜,“他现在怨气好重啊,不会是因为你吧?”
两人朝白霜看去,那个“门”越来越大,有十米之高,离俩人只有几步之遥。
“阮眠大人,请您拯救我的少主。”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还吐着黑气。
“别怕,他们这种污染是不能崩人设的,白霜太忠心了,肯定不会攻击你。”
阮眠笑笑,看好戏道:“但你就不一定了。”
果然,白霜的上半身也崩溃成黑雾,头骨的红色粒子露出,变成一个红色的骷髅头,正咧着笑朝牧耀袭来。
“牧少将,快带着阮眠大人去救我的少主吧。”语气森森,感觉下一秒就要冲过来。
牧耀秒怂,“是是是。”
卑躬屈膝,又变回了原来的死样,像夹着尾巴的老狗。
牧耀拉着阮眠就要进去,阮眠有些不愿:“那冰霄他们怎么办?”
“傻瓜,我骗你的。”牧耀解释道:“污染全是冲你来的,冰霄他们有水稻庇护,现在该担心的是你自已啊。”
“当然还有我,我可是最惜命了,为了我你就跟着他走吧。”
“我凭什么听你的?”阮眠甩开他的手,觉得他没安好心。
牧耀微微一笑,“再不去救他们,他们可就死了。”
阮眠猛然转头,牧耀依旧保持着假笑,还带着一丝挑衅:
“尊敬的阮眠小姐,您不是最珍惜哨兵的生命吗,难道只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