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昏过去之前,好像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缓缓踩过绿坪,叹息地蹲下,“怎么又把自已搞成这样…”
如果俯瞰这座星球,会发现白色的安全区已变成了唯一的绿点,中间夹杂着斑驳黑点。
脑科专家蓝斯瑞留守安全区,躲过一劫。
“怪不得怪不得!原来那个巨大的阴影是植物!”指令被缓缓输入。
“不对不对!怎么会有人的精神体是植物!”
“啊啊啊!这就是 SS 级净化力吗!你们的暴动指数全降到零了。”他失控划过虚拟屏,手指擦出尖锐声。
“闭嘴!”冰冻住蓝斯瑞的嘴。
翡王轻声说:“还是联系不他们吗?”
“唔唔唔。”是冰化开的声音。
“嘘——这里绝对有猫腻。”
那场风暴摧毁了信号站。
绿叶作为智能,它一短路,指令全部瘫痪,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闭。
Z109星,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唔…”头好疼。
“软软!”
“小兔子!”
蓝斯瑞被挤到一边,治疗舱两侧被冰霄和翡玉占据。
“你们不要越俎代庖,我才是这里唯一的医师!”蓝斯瑞骄傲地挺着身板,用屁股把冰霄拱开。
刚才,是他随便冻别人嘴的吧?
“现在有一个问题。”蓝斯瑞摸了摸下巴。
“软软的身体出问题了吗?”翡玉不满地盯着他,“作为医师,你说话不要大喘气,有话快说!”
两侧的视线犹如实质,阴恻恻地扫射他。
蓝斯瑞擦了把莫须有的汗:“不是不是,阮眠大人身体没事,就是有点奇怪。”
他赶忙解释:“仪器还是检测不到那个植物,只能检测到S级精神力。”
两边的视线终于缓下来,蓝斯瑞松了一口气,他的哥哥快回来啊,弟弟我要被眼神吓死了。
“这种情况前所未有,向导保护机构也未出现这种记录。”
阮眠被冰霄扶起,抱到了柔软的病床上。
“你不知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妹妹其实天生无精神力。”
“什么?”蓝斯瑞发出鲸叫。
“等下!别冻嘴!”蓝斯瑞连忙躲到翡玉身后。
冰霄手上的蓝光这才收了回去,“虎鲸都这么闹的吗?你是怎么考上医师资格证的?”
蓝斯瑞恼了,竟然怀疑他的专业性,他“唰”的就把蓝色的假发拽了下来,露出了光溜溜的头。
“就凭这!”蓝斯瑞痛心疾首,“你知道学医要看多少书吗?真是受够你们这些军队的人了,真粗鲁……”
“你嘀咕什么?我听得见。”冰霄狼耳微动,蓝斯瑞的声波就被他捕捉到。
“咳咳。”阮眠小小的咳嗽一声。
“软软,水。”翡玉端着水递到她嘴边。
“谢谢。”
湿润的水短暂缓和了喉部的干哑,当时她都快喊破嗓子了,却无一人回应。
“你们说…咳咳…”她又咳了一声,“联系不上罗罗他们了?”
阮眠的眼泪下一秒就要流出来,冰霄就贴了上来,“还活着。”
“看,还有生命体征,只是下落不明。”
在绿叶短路的那一瞬间,天堂塔的哨兵死伤一半,其余人还闪烁着红色的微光,个个生命垂危。
“我要去核心废墟。”阮眠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冰霄强硬又温柔地把她按回去,“你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不能这么早就倒下。”
“软软,身体要紧。”翡玉也不臭脸了,好好劝说。
“你不是有那只花蝴蝶的伴侣印记吗?”冰霄难得没吃醋,“修养好了,再去找他们吧。”
“那场史无前例的净化一定也治愈了他们。”翡玉话音一转,“他们皮糙肉厚,多躺一会怎么了?”
“就不能自已走回来?”他别扭转过头,“还非要软软去救?”
“那个,我能插句话吗?”蓝斯瑞突然在两人中间冒出头。
顿时吸引了一波敌意的视线。
“冷~静~”他带上了讨好的笑,“阮眠大人的精神体怎么在那。”
顺着他手指向的方向,水稻泡到了治疗液里,长成了小树大小。
种子播下,它又变回幼苗期了,等待下一次成长。
“我收不回去了。”头痛欲裂,阮眠忍不住抱起头。
“别勉强自已。”冰霄轻拍她的背,“有什么事都有我撑着。”
“对不起,我一直都瞒着大家。”阮眠低着头,如果她提前说出来,或许大家就不会遇险了。
“不,你不说是对的。”
阮眠忍不住抬头看他:“为什么?”
“你强的可怕,天堂塔的人都会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冰霄脸上覆上了一层霜,眼中氤氲暗色。
“我们都不会离开那里。”
“你的意思是…”阮眠浑身发冷,“你们都会死在那里?”
她也会因为一个意外,悄无声息地死去。
可是,为什么?
这个世界最大的威胁难道不就是污染吗?
为什么要把刀挥向她这个未来的希望?
“地下城!”阮眠惊叫起来,转而喃喃自语:“黎明计划…”
她眉头紧皱,“那场战役,究竟发生了什么?”
冰霄散发着阴寒的气息,语气冰冷:“那场战役出现了叛徒,曾经辉煌的那些哨兵,全部在战役中陨落。”
“我与天堂塔的那些人一样,侥幸活了下来,但暴动指数飙升,沦为了废人。”
“有人勾结黑旋星的人,是谁?”
冰霄冷笑:“这就要问问前太子殿下,凤九重阁下了。”
不,应该不是他。
如果是他,他为什么要监视她这个意外,担心她背叛帝国?
这难道不相互矛盾吗?
“嘿嘿,我可以进来吗?毕竟我未婚妻还躺在这。”一个最不想看见的脸出现在门口。
“牧耀!”阮眠秀眉蹙起,“你怎么在这?”
“呵,胆小鬼。”翡玉抱胸,蔑视他。
“冤枉啊,王子殿下这嘴怎么跟淬了毒一样,”牧耀举起双手,做出无辜状:“我去了也是拖后腿啊。”
“有时候太过聪明,也是一种罪过吧。”
阮眠嘴角微抽,牧耀这么自恋的吗?
但转瞬,他就像个开屏的花孔雀一样凑到阮眠面前。
“我未来的妻主,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