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呐呐,不知该说什么。
凤九重之前可是太子诶,尊贵无限,她怎么能让人家进厨房做饭呢?
他此刻身着红金军装,气势逼人,右眼的红色睫毛轻轻扇动,褐红的眼球隐隐冒着火光,“塔主大人前些日子救了我,我想感谢你的相助。”
凤九重接着抛出来让阮眠不能拒绝的诱惑:“听说塔主大人对植物感兴趣,我对它颇有研究,也许可以帮上忙。”
“是污染区的那些植物吗?”作为哨兵,不论身份何等尊贵,都要在污染区作战守卫边疆。
“没错。”只不过污染区的植物更疯狂、更残暴。
不知为何,阮眠面对他的时候手在颤抖,她抬起头来才发现,对方也在看她颤抖的手。
凤九重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身材高挑而匀称,明明是一米九的高度,却让阮眠如临巨物。
或许是凤凰威压太甚,她这个小兔子想跪下顶礼膜拜?
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会遇到他们吗?”社恐要死了!
凤九重浅浅微笑:“自然不会。”如此独处的好机会,怎么会有外人来打扰呢。
二层公共餐厅。
这是阮眠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或许是他们二人交谈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阮眠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这个发现让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近距离的接触跟在台上远远看着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就比如现在,有种被猛兽盯上的不安感。
可再一回头看去,依旧是一副得体的笑容,阮眠在内心腹诽:这人跟戴了面具一样,前后两副模样。
二层来用餐的哨兵,要么选自助营养液,要么点菜,大多是前一种。
阮眠身处餐厅大厅内壁的小房间,通过单向玻璃偷偷观察外面陆陆续续到来的哨兵,大多前往自助窗口,领了营养液就走了。
不过也是,营养液补充体力最快,他们训练消耗巨大,不像她这么有时间。
阮眠胡思乱想一通,沉稳的靴声就在身后响起,“塔主大人,请用餐吧。”
阮眠坐在桌前,思绪乱飞,完全没意识到自已吃到了什么,直到味蕾处传来酸甜苦辣咸,分不出谁是谁,她呛了一下。
阮眠圆目微睁,这…星际的食物这么难吃吗?
凤九重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他垂下眼,伸手拿起先前没有碰的菜,抿了一口,这是他妹妹生前最爱吃的,说是皇家第一。
凤九重的味蕾已经被营养液荼毒,这味道与记忆中的一般无二,尝不出问题,可阮眠却吐着舌头猛喝水。
阮眠摇下头,叹了口气,竭力表演着:“不愧是皇家出品,就是不一般。”只不过她不想再吃第二次了。
凤九重面无表情,阮眠看不透他的想法,发觉他的气势和缓,上身松弛,眼里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
“塔主言重了,我只不过是照着菜谱做的,我想做出你爱吃的菜。”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阮眠,弄得她毛毛的。
他起身扶去阮眠紧皱的眉头,“塔主大人不必勉强,我很想知道塔主大人喜欢什么。”
“你知道小笼包吗?”
“那是什么?”
“唔…阮家的独家秘方,我6岁之前常常吃这个,后来就吃不到了。”
“塔主大人可以告诉我怎么做吗?”他的语气有着毋容置疑的味道。
“可以。”
望着他忙碌的背影,阮眠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的动作熟练而优雅,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好似表演,手起刀落,一丝不苟,眼神若有若无的飘向她。
阮眠脑海中突然响起圣陀罗的忠告:“你要学会使用我们。”
阮眠感觉自已平静的生活要一去不复返了,果然高薪工作的钱不好拿啊。
一盘小笼包就这样被放到桌上,厨房的多功能锅没用多长时间就蒸熟了,皮馅松软,冒着诱人的油光。
鼻尖传来熟悉的肉香,真是奇怪,明明她只说了一次,这人就像精准的机器一样完美复刻下来了。
阮眠迫不及待地用银筷夹入口,唔,竟然真的是那个味道,“好吃!”
凤九重的嘴角勾起,灯光在他的铂金色眼瞳上闪烁,让他的面庞更深邃,“塔主大人过奖了,我只是希望您能喜欢。”
哼,这人肯定装了一肚子坏水,两人的晚餐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进行着。
伴随着播音器的古典音乐,凤九重不紧不慢地用餐,一时间只有刀叉轻碰声。
凤九重解开了红金军装内,白色衬衫上的一个扣子,卷起衣袖,露出了骨节分明的带着青筋的手。
他眼眸细长,嘴唇很薄,微凸的喉结随食物而滚动,品尝食物的动作优雅、高贵。
阮眠可不想失去平静的工作,既然这人这么想给她做饭,那就一直做:“凤九重。”
这是阮眠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与他的询问的目光交汇:“不吃你做的饭,我现在都睡不着觉了。”
阮眠第一次露出了属于向导被惯坏的恶劣笑容,“以后我的饭都让你来做吧。”
我看你到底想搞什么鬼。
凤九重低低笑了,语气缠绵:“能跟塔主大人多多相处,是我的荣幸。”
感觉被他算计了是怎么回事?
阮眠装傻充愣地点了点头:“来三十层找我,你难道想让我亲自下去?”
“自然不会,”他看不出什么神情,“能被塔主大人允许进入三十层,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