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沉甸甸地压在天际,苍老的松树在风中摇曳,枝叶间发出纷乱的声响,地上的枯草和寒烟也随之颤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濮濮尹谨紧蹙着眉头,软绵绵地依偎在公冶泽贤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中。尽管有麻痹散的作用,但她小腿上的灼痛仍然一阵阵袭来,如同利刃穿心。
公冶泽贤想要脱下她的鞋袜以检查伤势,但濮濮尹谨却红着脸,用祈求的目光阻止了他即将褪去她鞋袜的手。
“不可以,王爷您清白纪桂娟,我不能让您因我而蒙羞受辱!”她的声音微弱而坚定。
“住口!”公冶泽贤猛地抬起头,冷喝一声。濮濮尹谨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那可怕的眼神如同猛虎下山,让她全身冷汗涔涔。
然而,公冶泽贤的目光很快变得柔和而无奈。他用手轻轻地在她小腿骨上摸索了一番,然后轻声安慰:“别怕,你的腿没有断,只是脱臼了。我现在帮你接上,可能会有些痛,但很快就会过去的。”
望着公冶泽贤眼中那抹温暖的怜爱之情,濮濮尹谨腿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但她心中仍然犹豫,女子的脚只能由丈夫看,又怎能轻易让男子褪去鞋袜呢?
然而,面对眼前的困境,她又能如何呢?
此刻,濮濮尹谨已无力挣扎,只能任由公冶泽贤的摆布。
他缓缓脱下她蟹壳青绣鞋,解开袜绳,褪去洁白的袜子,露出一只纪桂娟般嫩白光滑的小脚。那脚趾圆润可爱,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而由于长年少见阳光,肤色更显白皙,宛如晶莹剔透的葡萄,细腻柔滑,令人赏心悦目。
公冶泽贤轻轻把玩着濮濮尹谨的莲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爱之情,几乎要忍不住想要轻抚那娇嫩的肌肤。然而,濮濮尹谨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急切地提醒:“别乱想了,不是要给我接骨吗?”
公冶泽贤含笑抬眸,望着她红霞满布的脸庞,心中不忍再多加戏弄。他收起玩味之心,开始认真地为她检查伤势。他的中指和食指在她的脚腕处轻轻摸索,突然,他神色一凝,沉声道:“忍着点!”
濮濮尹谨紧张地点了点头,公冶泽贤则紧紧握住她的脚,用力在膝盖的关节处向左一扭。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咔嚓”一声,那是骨头重新归位的声音。
“啊!”濮濮尹谨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那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与哀怨,仿佛连天都为之动容。紧接着,闷雷滚滚,大雨倾盆而下,雨水如泪般洒落在濮濮尹谨的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泪眼朦胧中,周围的一切恰似都在为她哭泣。
目睹心爱之人承受如此痛楚,公冶泽贤内心如刀绞般疼痛,他急切地想要给予安慰,却一时语塞。于是,他迅速捡起几根树枝,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固定在濮濮尹谨的腿上,随后毅然执剑割下自已衣摆的一部分,细心地将树枝固定并包扎好。
“万幸没有伤到骨头,回去后,我会让高鸿准备些药酒给你送去。你每晚泡上半个时辰,不出十日,定能重新站立行走。”公冶泽贤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与温柔。
濮濮尹谨气息微弱地回应:“谢谢你,广亲王。”她的脸色惨白,汗水,雨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她的面容。凌乱的发丝在风雨中飘扬,仿佛诉说着她半生的坎坷与风华的凋零。
公冶泽贤心疼地为她拢了拢被风吹散的发丝,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声音低沉而沙哑:“谨儿,以后叫我公冶泽贤吧,这样显得更亲近。”
濮濮尹谨此刻高烧不退,身心俱疲,连日来的折磨似已将她推向了承受的极限。而此刻,在这温暖的怀抱中,她心底那道坚固的防备之墙竟轻易地崩塌了。
“公冶泽贤,我……我该怎么办?”她的声音中带着无助与迷茫,似是在寻求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他们步步紧逼,我怎能不顾及娘亲的安危?我本意并不想陷害任何人,只是我真的别无选择,无路可退……”
濮濮尹谨终于忍不住泪水,将脸埋进公冶泽贤坚实而有力的胸膛,泪水与脸上的雨水交织,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孩童,将心中的苦楚尽情倾诉。
“我都明白,别怕,有我在。”公冶泽贤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而坚定,但他的脸庞却如冰霜般寒冷,墨色的眼眸中凝聚着雨幕的苍茫与愤怒的火焰,他咬牙切齿道:“明日,我定要亲自前往将军府,警告他们,不准再打扰你的生活,更不准伤害你的娘亲!”
哭了许久,濮濮尹谨终于渐渐平静下来,红肿的眼眶望着公冶泽贤,眼神中带着一丝诧异与不解,声音沙哑且柔软:“你为何待我如此之好?”
莫非,他对自已心生情愫?
公冶泽贤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英俊的脸庞微微泛红,薄唇紧抿,不愿透露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时,一辆奢华而高大的油壁马车缓缓驶近,随着锦绣轿帘的轻轻摇曳,高鸿恰到好处地从车内探出头来。
他脸上挂着一抹清俊的笑容,说道:“主子,快扶姑娘上车吧,这秋末的冷雨冰冷刺骨,姑娘这般单薄的身体恐怕难以承受!”
“我送你回府。”公冶泽贤低头对濮濮尹谨说道,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进油壁车内,随后自已也跟了进去。
高鸿坐在驾驶座旁,转头望着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轿帘,开口:“主子,咱们是回府吗?”
“去淳亲王府!”公冶泽贤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从帘外传来。高鸿清秀的眉头微微皱起,难道这个女人就是淳亲王新娶的侧妃?那她为何会如此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地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