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漫长而又紧张的三个多小时的奋力抢救后,手术室那盏一直亮着的灯终于熄灭了。
医生一脸疲惫地率先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守候在手术室外的人们立刻围拢上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和担忧。
君哲更是心急如焚,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拉住医生的衣袖,迫不及待地问道:“医生,情况到底怎么样啊?”他的声音因为过度焦急而显得有些颤抖。
医生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目前患者的状况算是暂时稳住了,可她的身体素质太差了,如果不能及时进行骨髓移植,恐怕......”后面的话医生没有说出口,但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听到这话,君母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开始轻微颤抖起来:“可是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是没有找到配型成功的骨髓,这要如何进行移植呢?”泪水已经在她眼眶里打转。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三个女生的心情同样沉重无比,她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悲伤。明明就在不久前一切都还好好的,谁能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
“阿哲,别太担心了,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的!”莫清和司夜城走上前来,轻轻地拍了拍君哲的肩膀,试图给他一些安慰。
然而,宋子佩却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不会有奇迹的,这段时间以来我尝试了太多的办法,可是依旧毫无头绪。”
就在此时,君哲慢慢地走了过来,他的表情十分凝重,“什么叫做你试了很多办法?你究竟都试了些什么办法?”
宋子佩看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君哲的身上。
“我的不行,我的那些战士们都不行,我还联系了一些退伍的老兵,都做了配型,都不行。”
所有人眼前一亮。
除了君父君母,她俩年纪大了,所有人都跑去化验中心,君哲首当其冲。
手术室门口只剩下宋子佩跟君父君母,三人。
等苏子衿被推回到病房的时候,其他人都回来了。
“阿哲,希望有成功的,要不然,真的要宣布遗嘱了。”
莫清不经过大脑思考的来了一句。
“遗嘱?”
“什么遗嘱?”
“谁的遗嘱?”
所有人因为遗嘱两个字,齐刷刷的看向莫清。
司夜城踹了莫清一脚,这个人真是没脑子,做生意有一手,就是嘴把不住门。
“你踹我干嘛!我又没说……”错。
回过神来,我去,他大错特错了。
“不是,我,我可以解释一下的。”
“你解释,我们都听听,谁的遗嘱?”
宋子佩揪着比他还高一些的莫清的领口,咬牙切齿的问。
莫清知道自已说漏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苏子衿。
真想抽自已几个大嘴巴子,嘴欠,顶着巨大的压力,小声辩解。
“那个,你先放开,我说就是了!”
之后,莫清就把那天苏子衿打电话给他,还有立遗嘱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还给陈立陈律师打去了电话,叫他过来医院一趟。
陈律师接到莫清的电话时,还愣了一下,心说这么快就没了。
他带着疑惑的心情来到医院。
看着这么多人都在场,再看看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当事人,以为人去了。
“大家节哀!”
???
等反应过来,齐齐看向莫清,恨不得揍他一顿。
莫清顶着所有压力,小声解释。
“陈叔,人没事,我说漏嘴了。”
所以呢。。。
陈立弄明白了,这个乌龙闹的。
“不好意思,各位。”
陈立鞠了一躬,等站直才开口解释。
“当事人苏子衿,苏小姐既然没事,那我就先离开了,至于她所立的遗嘱,这会儿也不便宣布,各位见谅。”
他欲转身离开,被君哲拦住。
“陈律师,是吧,既然来了,那就看看,听听也无妨。我是君哲,她的未婚夫,我想她的遗嘱里肯定有提到我吧。”
“这……”
陈律师犹豫了一下,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份简单明了的遗嘱。
“读我就不读了,你们自已看一下,希望这份遗嘱暂时用不到!”
君哲接过薄薄的一页纸,里面的内容简单粗暴,分的明明白白。
旁的人也凑过头来看一眼,这是受益人不是家里人,而是君哲跟宋子佩。
宋子佩站在君哲对面,看到对面的人抬头看她,估计她的宝有提到她吧。
在君哲愣神的时候,宋子佩抽走了那份遗嘱。
当上面的内容映入眼前是……,顿时脑中空空。
想不明白,又觉得理应如此。
那块地皮,年前她请了设计院给出了方案,小丫头看过之后,提了些意见后,敲定了最后的方案,把钱也打给了宋子佩。过完年,宋子佩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宋叔,现在是在建造中的。
小丫头这是抱着必死的节奏呀!
病房里的气氛说不出的沉重。
躺在病床上的苏子衿则是什么都不知道。
陈律师离开后,君父君母也离开了,其他人安慰了一下君哲,也相继离开。
莫清只觉得手臂一紧,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司夜城不由分说地拽出了病房。一路上,莫清试图挣脱,但司夜城的手就像铁钳一般紧紧抓住他不放。
终于来到车前,司夜城用力打开车门,将莫清塞进车里后,自已也迅速坐进驾驶座。刚关上车门,司夜城就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莫清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嗔怒。
司夜城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哎,谁让自已偏偏就喜欢上这么个家伙呢?能怎么办呢?
“司夜城,你这副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呀?”莫清一脸无辜地问道。
“清儿,你可真是……”司夜城欲言又止。
“真是怎样?你倒是说啊!”莫清急切地追问。
“你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正心烦着呢,你不安慰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这儿火上浇油!”司夜城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我又不是故意的嘛。”莫清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他意识到自已刚刚确实说了不该说的话。事后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司夜城沉默片刻,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缓缓说道:“好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阿哲也没有责怪你,咱们就让这件事过去吧,以后别再提了就行。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张嘴巴确实得好好管管了。”
“怎么管嘛?”莫清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司夜城。
“等回了家,我自然会慢慢教你。”司夜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
听到这话,莫清一下子清醒过来,他顿时明白司夜城所谓的“教法”肯定不简单,这家伙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莫清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人,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传入耳中的是的对方爽朗的笑声。
莫清耳根子一红。
……
病房里只剩下君哲跟宋子佩两人。
两人都沉默的没有说话。
都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儿。
她这是连身后事都安排的明明白白,这是抱着必死的节奏呀。
苏子衿感觉睡了好久好久,等她悠悠醒来,看着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还能呼吸空气,还吊着一口气呀。
也不知道自已睡了多久,转了转头,嗯,病房里没人。
洗手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嗯,有人。
苏子衿看着洗手间的方向,咔嚓一声,洗手间的门被打开。
人从里面走出来。
感觉有人盯着他看,顺着那感觉,看向病床。
见人醒了,悬着的心,当了回去,君哲几步走近。
“乖乖,醒了,哪里不舒服?”
顺着就去按床头的铃。
被苏子衿阻止了。
“我很好,没有不舒服。我昏……”苏子衿觉得话语有些敏感,换了说法,“我睡了多久?”
君哲站在床边,看着眼前依旧有些虚弱的女子,轻声说道:“三天了,你睡了三天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关切之情。
听到君哲的话,苏子衿微微睁开双眼,眼神还有些许迷茫。过了一会儿,似乎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这么久吗?难怪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呢……阿哲,我好想坐起来啊。”
君哲连忙应声道:“好,我扶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