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敢走远正泡在‘静’吧的秦死人突然好像自已的心灵接收到了强烈的信号,他一激灵,他感应到了,老板在骂他,而且是恨恨地骂他,想他永世不得超生的那一种恨。于是,他立即下了一个英明的决定,上去找老板,承认错误,也许还有救,否则,后果堪忧啊。
秦死人也顾不得向‘炫’的经理人安逸晨诉苦了,以光速飘到老板的办公室门外,站定身形,理了理发丝,壮了壮鼠胆,轻轻地叩响了地狱之门。
“滚进来!”一声怒喝响起。
秦死人刚刚推开房门,一只手机立马飞了过来,随着撞到某物‘砰’的一响,然后发出一声清脆的手机坠地声。
这一连串儿等连锁声音传入已经魂飞魄散的秦死人耳朵里,犹如鬼蜮魔音般,令他胆战心惊,就像踩到了雷,让他浑身颤抖似筛糠。
秦死人感觉到自已脑门子被硬物砸了一下,脑袋顿时感觉很疼,还有点头晕,应该有鼓包鼓起,因为他上抬眼皮儿好似看到一不明物顶在眉心部位,老板练飞镖吗?没偏差啊。看来温润好脾气的男人果然不能招惹。
转日,清晨时分,在西城区靠近外环的公路上行驶着一辆大巴,车到了一站停下又开走了,只见站牌上写着‘爱心孤儿院’的字样。
一个瘦弱的小姑娘下了车,她就是花落雪。落雪顺着林荫小路往爱心孤儿院走去,时间一晃儿,她离开孤儿院已经十年了,往事不由自主的萦绕在她的脑海。
花落雪,也叫小鱼,小鱼是她幼年时的名字。落雪,是她在八岁那年被花家领养,然后改得名字。小鱼记得自已的生日是在冬至,十二月二十二日。冬至,华夏人都喜欢吃饺子,因为饺子状似耳朵,老人讲,冬至吃饺子,就不会冻掉耳朵了。所以小鱼很喜欢吃饺子,三鲜馅的是最爱。
小鱼很喜欢冬季的雪,因为雪很干净,很纯洁,没有杂质,虽然冰冷却是自由之身。可是小鱼有时又很不喜欢冬季的雪,因为雪很孤单,很寂寞,没有生机,虽然自由但是孤苦无依。
长大后的落雪一直都感觉自已就像一条小鱼,游弋在现实的湖泊,不管你多挣扎,不管你多努力,始终逃脱不了现实的束缚,不能逃避,不能躲闪,只能接受,只能认命。
命定,认命吗?不,因为小鱼也向往湖岸上的流光溢彩,尽管它如同镜花水月,美得那么不真实。小鱼也羡慕湖岸上自由美好的生活,尽管那是一种奢望,那么遥不可及。但是,她会为自已的梦想而努力,再努力。
小鱼想要凭借自已的能力,得到向往已久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只要能和自已的心上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那样就好。
爱情不需要多么轰轰烈烈,只要两情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只要可以过得好,过得幸福,能吃饱,穿暖,足以。
小鱼还想凭借自已的力量,能够帮助到孤儿院里那些孤苦无依的孩子们,因为他们身上有自已的影子。看着那些小孩子,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已。
她自小孤苦无依,她能够体会到那种被抛弃的无助和无奈,伤心和痛苦。她想让世界上所有没有亲情温暖的孩子们,从有爱心的人身上能够感受到一种令人向往的东西,那种东西就是——爱,温暖的爱。小鱼想,自已能做到这些就会很知足,她不奢望别的。
这就是爱心传递吧,当一个人身处险境孤苦无援时,你伸出双手帮他一把,他就会得到来自你身上的力量,或许自此他就会因你而脱离险境。相反,你要是推他一把或置之不理,他无疑会深陷其中,万劫不复。 小鱼之所以特别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特别想得到温暖和亲情,就是因为她很小就被亲生母亲抛弃了。
小鱼是在三岁的时候,被亲妈遗弃在“爱心”孤儿院的大门口。那是一个隆冬的夜晚,天上下着大雪,冷极了。
孤儿院看大门的老爷爷在第二天凌晨发现了她,那时,她已经快被冻僵了。老爷爷赶紧把她抱进屋里,叫来了院长,叫来了医生为她医治,她才没被冻死。小鱼觉得,虽然被亲母抛弃很惨,但是能够活下来就是上天对她的眷顾。
小鱼永远记得那个令她伤心的日子:她的生日,十二月二十二日,冬至。
小鱼不知道自已家在哪里,因为和妈妈分开时她还很小,不怎么记事儿。小鱼也不知道自已姓什么,她只记得妈妈总是温柔地喊着小鱼,小鱼。只记得自已被妈妈抛弃时快三岁了,因为那个令人心伤的日子的,就是自已的第三个生日。
小鱼清楚的记得,那天刚吃完晚饭,妈妈就哄她睡觉,妈妈说:“小鱼乖啊,快点睡觉觉,明天就是小鱼的生日哦,小鱼就要三岁了,就可以上幼儿园了。明天妈妈会为小鱼穿上漂亮的衣服,梳美美的辫子,再买一个好看的大蛋糕,为小鱼过生日哦……。”小鱼在妈妈哼的歌谣中,甜甜地睡着了……她还做了一个甜甜的美梦。
可是,等小鱼醒了,睁开眼睛,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妈妈,迎接她的将是之后很多年都难以逃脱的梦靥和她今后一生都难以抹去的伤痕。
醒来后的小鱼起初一直哭,一直哭,她伤心极了,她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昨天还笑靥如花,温柔似水的妈妈,今天就突然不见了,不要自已了。
院长妈妈叫来孤儿院的小孩子们,让他们都来和她玩儿。那些孩子都比小鱼大,他们有的哄她,有的逗她,有的给她好吃的,有的送她布娃娃。小鱼才三岁,毕竟只是个孩子,有这些小伙伴的陪伴,她很快就不哭了,虽然她看起来还不是很开心。
几天下来,渐渐地,小鱼和小安子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伙伴。另外还有个令人讨厌的烦人鼻涕精,一个大男孩儿,却总是和自已作对,甚至把自已气哭。但是小鱼事后一点都不计较,因为小鱼很善良,再有就是凭直觉,她觉得他对她没有恶意,也许是为了逗她开心吧,却往往好心办成坏事,用错了方法。
妈妈不知道去哪里了,妈妈不要自已了,她是在和自已捉迷藏吗?小鱼对妈妈的做法懵懵懂懂,不知所措。
“小鱼很乖啊,小鱼不会惹妈妈生气的,为什么啊,为什么妈妈会不要我了?小鱼会更乖更乖的,小鱼会帮妈妈做事的,妈妈你回来吧……呜呜呜……我好想你……”在小鱼初来孤儿院的日子里,在很多个深夜,她总是睡不踏实,而且总是会哭着从睡梦中惊醒。
在那每一个伤心的夜晚,都是院长妈妈搂着小鱼,安慰着她,陪伴着她,给她讲动听的故事,小鱼才能安然入睡。 在
院长妈妈的细心呵护下,一年之后,小鱼才渐渐有所好转,梦魇次数逐渐减少,但是,她还是不敢自已独睡,还是需要院长妈妈陪伴才能入眠。
在小鱼等待妈妈的过程中,都是早上满怀希望,晚上却是失望至极,反反复复,在无数个等待中,小鱼希望幻灭。她不再等待。
从此,小鱼就会说自已是孤儿,她从小就没见过爸爸,现在连妈妈也不要自已了,尽管她还记得妈妈美丽的面容,但是,她始终说自已没有爸爸和妈妈 因为,在经历了那个伤心难过的隆冬的夜晚,爸爸妈妈在她心里已经不复存在了,永远不复存在了。
小鱼想,即便有一天妈妈出现在自已面前,她只会冷冷地看看她,没有任何话语,然后淡漠地转身而去,不会有一丝留恋的。 现在,她心里的亲人只有院长妈妈和看大门的老爷爷,再有就是安哥哥、烦人鼻涕精和孤儿院的小伙伴们。
小鱼没爹娘疼,没爸妈爱,于是只能靠自已柔弱的肩膀撑起一片小小的天空,只能在现实的湖泊里游弋。
小鱼认命了,这就是自已的命,天命难违,落雪在孤儿院一待就是五年。
一只小鸟飞过,发出啾啾声,打断了落雪的回忆。落雪肩上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一只手提着一个袋子,袋子也不小,看样子分量不轻,她不时的用另一只手擦着汗。从背影看她的身形很美,虽然瘦,但不会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很柔美。她身穿一条纯白色的连衣裙,样式简单大方。早晨的阳光透过树荫,顽皮地穿过缝隙,影影绰绰的斑驳光亮映在她的身上,周围笼着一团薄雾,朦朦胧胧,显得很不真实。
“落雪姐姐,院长妈妈让我来接你,你累了吧?快把东西给我。”迎着晨雾,迎着斑驳的光亮,落雪看到对面跑来一个大男孩儿。
这个男孩子叫宁玉林,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在爱心孤儿院生活了四年,认识落雪也有四年之久。
宁玉林个子不低,虽未成年,已经快有一米八五的身高,只是他很瘦,皮肤又很白,眉眼很秀美,小嘴挺鼻,显得斯文秀气,如同女孩子一般。很多时候,落雪都觉得这个男孩子相比很多女孩子更加漂亮。
宁玉林看着落雪,透过晨雾,隐约可见她那一张绝美的小脸,皮肤极白极细,秀鼻挺翘,樱唇粉嫩,烟雾笼罩之间,她的眼睛大大的,黑黑的眼珠似黑色钻石深幽如梦,轻雾氤氲,灵性飘逸,楚楚动人。他从来都知道这个小姐姐是美丽动人的,让人心乱地不敢正视。
于是他不敢再看落雪,羞涩地低下头,抢过落雪的旅行包和袋子,带路向孤儿院的方向走去,连落雪在后边的询问他都没听到,只听到自已的心不规则的跳动声。
“小林,最近一段时间,院长妈妈和老爷爷身体怎么样?还有孤儿院的小孩子们都还好吧?”落雪很惦记院长妈妈和老爷爷的身体。
院长妈妈一直有心脏病,加上上了年纪,比以前的犯病率明显增加。老爷爷也有七十多岁了,身体也大不如前,会经常咳嗽。
这次来孤儿院,一定要带他们去京都的大医院检查一下。之前,落雪每次提出这件事情,他们都有理由拒绝,什么身体没事,只是老年常见病了,什么这是季节病,等换季就好了等等。
落雪知道,最主要的是资金问题,如果有钱,谁不想有个健康的身体呢?所以,落雪很卖力的挣钱,尽自已所能去挣钱,只要她能办到的,在不违背原则和出卖尊严的基础上,她都会去做。就像和‘炫’的签约,落雪觉得很开心,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每个月的薪水很高,有两万元,并且老板还同意还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等于上开薪了。 落雪这次来就是想和院长妈妈和老爷爷商量一下看病的事情,不能再耽误了。
“小林?你在想什么好事呢?连我说话都没听到。”落雪问后没有听到回答,跟上宁玉林的步伐和他并行,看了他一眼,并且用手轻拍了他一下,笑着说道。
宁玉林被落雪拍醒,不好意思地一笑,用手挠了一下脑袋,“没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落雪笑着看着他:“我问院长妈妈和老爷爷的身体最近怎么样?还有那些小孩子们都好吗?”
“哦,小孩子都很好,他们都很想你。只是院长妈妈和老爷爷不太好,昨晚院长妈妈又犯病了,我很担心,老爷爷的咳嗽更严重了,这几天还出现了咯血。”宁玉林蹙着秀气的眉,不安的说着。
“什么?咯血?怎么会这样啊?不行,今天说什么也得说服他们去医院检查,小林,你一定要帮我一起说服他们。”落雪也很不安,咯血,这不是个好兆头。
老爷爷,救了自已一命的老爷爷,那么那么善良的老爷爷,那么那么慈祥的老爷爷,竟然咯血了。
还有院长妈妈,那个善良,慈爱,很有爱心的妈妈,那个给了自已安慰和幸福的妈妈,甚至比自已生母还要对自已好的妈妈,也在被病魔缠身,不是说善有善报吗?落雪想不通了。
爱心孤儿院近在眼前,大门口站立着两位老人,一位身穿白色短袖衬衣,黑色水裤,身形瘦弱,脸色苍白的年约六十的老妇人,正在眺望着。她旁边站着一位古稀老人,脸色微黄,头发花白,背已经有些驼了,时不时地咳上两声,再用手按按胸部,眼睛也在眺望着,隐隐有着期盼。
等二人看到落雪在路口出现时,他们脸上同时出现了笑容,那笑容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慈祥。
“老爷爷,妈妈,我回来了,我来看你们了,我好想你们大家哦!”落雪像一只白色蝴蝶,扑进院长妈妈的怀里使劲儿亲着她的脸庞,又转身抱住看门的老爷爷可劲儿撒着娇。
“呵呵,让我看看,落雪是不是又变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咱们落雪是越来越标致了,比大明星还养眼啊。”院长妈妈宠溺地说道。
“是啊,是啊,咱家落雪要是在过去,那就是当娘娘的命,品貌双全啊!”老爷爷眼里都是笑,在见到落雪时,都感觉咳嗽清了。
“落雪?你怎么也来孤儿院了?”突然一个清冷的男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