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看起来大约有十六七岁年纪,螓首微垂,身穿雪色旗袍,旗袍从纤腰一直到前胸,绣有两朵并蒂莲,颜色以墨色为主,只到花骨朵处才显有一点淡淡的粉色,样式古韵雅致,裁剪非常合体,清晰勾勒出她纤秀婀娜、窈窕诱人的身姿。旗袍是无袖设计,露出线条优美,莹润如玉,纤细匀称的两条滑嫩粉臂,在灯光下散发着莹粉的光泽。
她青丝如墨,柔滑乌亮似最好的绸缎,倾泻至腰下,发际两侧在耳边各挑起一缕青丝,分别用两只玉蝴蝶随意扣上,玉蝴蝶上各有两条长长的穗子垂下,随着她抚琴的动作偶尔会缠入发丝之间,纠缠迷离。
只见她左手腕上戴着一只碧绿的翡翠玉镯,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和莹润如玉的肌肤,纤细的手腕相互映衬,显得煞是好看。这女子浑身透着一股子很有味道的古韵之美,与周围环境相得益彰。
因珠帘掩映的缘故,再加上女子低垂着头,虽然台下的人们看不太清这女子的模样,但是隐约之间人们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着如兰似莲,古朴典雅,温婉如玉的独特气质,这垂首之间的温柔娴静,半遮半掩间,更吸引人的心神,令人着迷。
具有如此迷人气质的女子,在这繁华纷扰,华丽喧嚣的大都市中,自然是很难遇见的,所以就会显得尤为抢眼,夺目,特别。
她如玉的纤手轻抚琴弦,指尖滑动间,一曲只应天上有的旋律“高山流水”,倏然间,便从她指间飞起,如山涧泉鸣,空灵婉转,似高古之音,意远悠长。一缕青丝倚肩滑下,音符凌波婉转仿佛跳跃在她的发间,如水般细细流淌,顺着青丝又慢慢滑落到衣衫深处,声音仿佛被注入了活泉,有了生命般,宛若振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和女子发间的玉蝴蝶缠绵翩翩共舞一番后,又振翅飞向澄澈的天空。
此情此景,正如元末明初诗人杨维桢《鸣筝曲》中所写:秦筝吐绝调,玉柱扬清曲。弦依高张断,声随妙指续。徒闻音绕梁,宁知颜如玉。
“高山流水”是一首高难度的古琴曲,虽然经过人们不断练习很多人都能弹奏出来,但是很多人赋予的感情和意境欠缺。“高山流水”需要弹奏者深刻理解其中的情感和意境,再加上这首曲子的结构复杂,旋律优美,需要演奏者对乐曲有深入的理解和分析,才能准确地表达出每一个音符的情感和意境,从而才能够通过琴声表达出“高山之巍巍,流水之洋洋”的意境。这对演奏者的音乐素养和情感表达能力有较高要求。所以它需要弹奏者拥有较高的技巧和对此曲有着很深的理解,并把感情和意境赋予古琴,从而弹出给人令人耳目一新的感官盛宴。
这位女子弹出的琴音,音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琴曲环绕之间,室内所有的人们,尤其是男人们,都似被这个小女子给下了蛊一般,听得如痴如醉,看得迷了双眼,失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