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宴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看着郄羽墨,语气也冷了几分,“郄队长,我的副队只是在履行职责。”
郄羽墨嘴角勾起一抹看似温和实则冰冷的笑,那笑意仅仅浮于表面,眼底却透着丝丝寒意,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一般,她语气嘲讽地回应,
“履行职责?哼,我看呐,这分明就是越界了呀。我倒想问问,什么时候崇明那边的人有权力来处置我们不朽的人儿了?我这个队长可还没点头应允呢,你们这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点儿?”
司徒兰芳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那愈发紧张、几近凝固的气氛,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赶忙开口打断了他们三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对峙。
她一脸焦急,眼眶都微微泛红了,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委屈:“宴哥,我信橙子呀,真的不用再查下去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为了救我们才被伤成这个样子的,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咄咄逼人呢?”
傅时宴听到司徒兰芳这话,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但眼神里依旧透着坚持。
“兰芳,我知道橙子是为了救大家,可如果她真的被丧尸咬了,那咱们也不能感情用事啊。
一旦被丧尸咬了,感染是迟早的事儿,到时候她要是变异了,那对我们整个队伍来说就是一份隐藏的威胁,到时候我们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郄羽墨见傅时宴虽脸色缓和了些却仍固执已见,不由得冷笑一声,向前迈了一步,身上那股子冷冽的气势愈发浓烈。
“傅时宴,不需要你担心这么多东西,你只需要管好你们崇明的人即可,我们不朽的自然有我管着,如果橙子变感染了,我自然会亲自解决,我的能力相信傅队长是知道的。”
傅时宴听到郄羽墨那番保证后,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毕竟他清楚郄羽墨身为丧尸的特殊体质,丧尸的咬伤对她而言就如同被蚊虫叮了一下,不过是皮外伤罢了,所以当下也没了继续纠缠的意思,只是神色严肃地丢下一句: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谢允呢,从头到尾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目睹着这剑拔弩张又渐渐缓和的一幕,此刻见气氛总算没那么紧绷了,这才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劝道:
“大家如今都身处这末世之中,每天都在生死边缘挣扎着求生,本就是同坐一条船的人,相互帮衬着才能走得更远呀,何必因为这还没个准头的事儿闹得如此不愉快呢。
郄队长,我明白你向来重情重义,对自已队里的人那是格外护着,不舍得轻易下狠手,可傅队长的担忧也不是毫无缘由的呀,咱们都得谨慎些才是。”
傅时宴眉头一皱,侧头瞥了谢允一眼,眼神里透着几分不耐,语气冷淡地说道:“谢副队,这事儿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我心里自有分寸,轮不到你在这里多嘴。”
“可……”
谢允还想争辩几句,话刚到嘴边,司徒兰芳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手飞快地捂住了他的嘴,还狠狠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嗔怪道:
“你就别添乱了,没看现在好不容易缓和了些嘛,你再多说几句,又得吵起来了。”
谢允被捂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地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已明白了。
沈羡之的双手紧紧地搀扶着满身是血的橙子,那血渍沾染在他的衣衫上,显得格外刺目。
他脸色阴郁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言不发,只是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帮橙子擦拭着脸上、手上那些已经干涸和正在流淌的血迹。
看着橙子身上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沈羡之的眼眸深处快速闪过一丝自责,那自责犹如一把锐利的钩子,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他暗暗怪自已没能护好她,也没有教好她什么叫明哲保身,才让她遭受这般伤痛。
恢复了些许力气的姝蕴焦急地赶了过来,她一下子就扑到了橙子身边,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橙子的左手,不敢有丝毫松懈的从储物袋中掏出几枚珍贵的晶核,开始运转灵力,引导着晶核里的能量缓缓注入橙子体内,期望能借此为她治疗那些可怖的伤口。
杨岚站在一旁,嘴唇抿得紧紧的,虽然没有说话,可脸上那满满的担忧却怎么也藏不住,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目光始终锁定在橙子身上,一刻也未曾移开,双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目光冰冷得好似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住,眼神如刀刃一般扫了一圈对面的那些人,随后语气里满是讥讽地狠狠骂了一声。
“白眼狼。”
那声音在这略显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带着无尽的鄙夷与愤怒。
那些被她瞪着的人有的面露尴尬,有的则是恼羞成怒,可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他们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张了张嘴,却愣是没法开口说出半个字来。
两边人马都已经休整完毕,现场一片安静,只等下一步的行动指令。
这时,郄羽墨微微抬眸,神色淡然地开口,“走吧,咱们去完成任务。”
那语气平静得就像只是要去做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一样。
众人相互对视了几眼,都没有提出异议,便默契地跟在郄羽墨身后,一路朝着药库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那座药库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药库的门看上去颇为结实,这可是具备防火、防盗、防潮等多种功能的特制门,门上装配着先进的指纹密码锁,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它的安全性,牢牢地守护着里面存放的药品,杜绝任何未经授权之人随意进入。
而且,门的周边还精心安装着密封胶条,严丝合缝的,将外界的水汽牢牢地阻挡在外,最大限度地避免影响药品的质量。
见大家都站在门前,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该怎么打开这扇坚固无比的门时,沈羡之轻轻拍了拍身旁傅时宴的肩膀,把一直搂扶着的橙子交到了郄羽墨手上,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门前。
“我来打开吧。”
沈羡之的声音不大,却打破了现场的沉默。
傅时宴一脸惊讶地看向他,眼中满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知道密码了?”
沈羡之听闻,只是淡淡地给了他一个白眼,那模样仿佛在说傅时宴问了个多么愚蠢的问题似的。
紧接着,他手臂一挥,从随身的空间里拿出了一个模样酷似电锯的东西。
那东西刚一现身,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都好奇地盯着它,心里暗自揣测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真能打开这扇门吗?
沈羡之也不多做解释,熟练地按下启动按钮,刹那间,电锯启动后发出了尖锐、刺耳且嘈杂的声音,那“滋滋滋”的声响就像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往众人的耳朵里钻,持续不断地回荡在这略显空旷的过道里。
只见沈羡之稳稳地握住电锯,手臂有节奏地挥动着,电锯与铁门接触的地方瞬间火花四溅,在一片耀眼的光芒和刺耳的声响中,不到一会儿工夫,门就被沈羡之给锯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入口,边缘处还残留着被高温灼烧过的黑色痕迹。
“这……这是电锯!?”
司徒兰芳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电锯居然有着如此强大的威力,居然能这么轻易地就在这坚固无比的特制门上开出个大口子来。
众人也都回过神来,先是一阵短暂的惊愕,随后便纷纷围了上去,朝着那个长方形的入口里张望着。
药库里隐隐透出一股淡淡的药香,混合着些许金属灼烧后的味道,有些奇特。
郄羽墨率先回过神,她微微皱眉,朝着众人摆了摆手,轻声说道:“先进去看看吧,不过都小心着点儿。”
众人听了,都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从那个入口鱼贯而入。
药库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只有几缕从外面透进来的光线,勉强能让人看清周围的大致轮廓。
一排排高大的货架矗立在那里,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品,有的还贴着看不懂的标签,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众人准备分头查看药品情况时,静谧的药库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咔咔”声,那声音从黑暗深处幽幽传来,在压抑的环境里很突兀,似有神秘东西在缓缓启动。
众人神经紧绷,握紧武器,屏息朝声音方向望去,眼神满是戒备,准备应对危险。
“这……他还活着吗?”
一名队员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与疑惑,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地上那个男人的身上。
只见那男人瘦得皮包骨头,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着,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他的头发更是凌乱不堪,像一蓬杂乱的荒草,肆意地散落在脑袋周围,有的还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隐隐露出那毫无血色的嘴唇和深陷的眼眶。
此刻,他毫无生气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难怪这名队员会忍不住发出这样的疑问了。
而另一个队员则微微低头,一脸肃穆,轻声呢喃,“请安息吧。”
话语中满是惋惜与无奈,仿佛已经认定那男人已没了生机,只希望他能就此在另一个世界获得宁静。
毕竟这具“尸体”周围并没有弥漫着那种令人作呕的腐烂尸臭味,从种种迹象来看,应该是死了没多久,所以大家下意识地觉得他已离世。
见崇明的那堆人站在那儿,一个个脸上都是惋惜的模样,郄羽墨不禁皱了皱眉,她向来心思缜密,不会仅凭表象就轻易下结论。
于是,她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了男人身旁,缓缓蹲下身子,伸出食指轻轻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众人的目光也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郄羽墨的动作上,紧张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片刻之后,郄羽墨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眉头微微一挑,低声说道:“还有气息,他还活着!”
这一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众人中激起了千层浪。
大家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有惊讶,有疑惑,也有担忧。
“快,先把他抬到空旷的地方去,杨岚你给他喂点水,姝蕴你给他输点异能,看看能不能让他状态好一些。”
郄羽墨当机立断,朝着身后的两人吩咐道。
姝蕴和杨岚听此赶忙收起武器,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动作轻柔地抬起了地上的男人,朝着药库空旷的地方走去。
就这样,除了沈羡之和崇明基地的那个空间系异能者李隆在收药以外,其他人都在等着这个男人的苏醒。
终于,上天不负有心人,在众人那满含期待的注视下,男人的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随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里此刻透着极度的干渴与急切,他一眼瞧见杨岚正拿着水,准备慢慢喂给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伸手就抢过了杨岚手中的水杯,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和仪态了,仰起头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那“咕咚咕咚”的喝水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水顺着他的嘴角不断地流淌下来,打湿了他那已经脏兮兮的衣领,可他却丝毫不在意,仿佛此刻这水就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能拯救他那快要干涸的生命一般。
杨岚见状,赶忙轻声安抚,一边又给他递了一些小面包。
“慢点喝,别急,还有呢。”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男人终于吃饱喝足了,他抬起头,有些紧张地看着围着他的人,眼神里透着几分迷茫和警惕,不过很明显,他对给他递水递吃的杨岚和给他输异能的姝蕴有着一种别样的依赖,不自觉地往她们身边靠了靠。
“宋闻璟,你是叫这个名字的吧?”
郄羽墨目光平和却又带着探寻之意,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刚从生死边缘被拉回来的男人。
男人听到郄羽墨的话,身子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他就掩饰了过去,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又虚弱地说道:“嗯,我是宋闻璟,我很感谢你们救了我,我……我……”
“你是怎么在这里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