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这药丸,是慢性剧毒,你就这么吃了?】
【你不早点说?我还没吞……】
温姝借着喝水,将药丸吐了出来。
“江大人可查过这药丸是何物?”
温姝隐隐觉得,江佑宁,若是知情……恐怕,他也参与了。
【江佑宁不知道,药材被调换了,有人想离间你们罢了,借他之手……杀了你!】
【……】
看来,是有人,看不惯她很久了。
“都是寻常的药材,殿下,可是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江佑宁面色凝重,指尖轻搭温姝细腻的手腕,闭目凝神,细细感知着那细微的脉动。
屋内烛火摇曳,映得他轮廓柔和而深邃,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释然,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殿下莫慌,脉象平和,并无异样。这药材确是臣亲自挑选,皆是上等滋补之物,与殿下日常药膳相辅相成,只会有益无害。”
他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医书,轻轻翻开至某一页,指着上面的药材图谱,逐一为温姝讲解,每说一味,便抬头望向她,眼中满是真诚与关切。
烛火映照下,两人的身影紧紧相依……
“哦,这么说来,江大人竟如此关心本宫的身子呢!那,江大人,是不是要什么奖赏才是?”
【老六,加的什么药材,什么人?】
【你亲近之人】
【狗皇帝?】
温姝皱眉。
这温赢还是一把年纪玩得花。
【不是……】
【?】
温姝有些奇怪。
【不是他?】
【嗯…】
“殿下,若臣,果真要个赏赐呢?”江佑宁开口,温姝将玩心收起,“什么赏赐?”
“替臣弟,要个赏赐。”
“你弟弟?”
“江佑胤,正是臣弟。”
“本宫从未听你提过。”
温姝兴致全无。
她对别人的事,一向不放在心上。
烛火轻摇,光影在江佑宁俊朗的面容上勾勒出几分温柔与坚定。
他轻轻一顿,目光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缓缓开口:“殿下,臣斗胆,想为臣弟佑胤讨个恩典。佑胤年方十六,正值青春,与苏家的三小姐苏婉自幼情投意合,两小无猜。然,苏家近期似有意将婉儿送入宫中,参与选秀,此事若成,恐成两人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说到这里,江佑宁的语气中不禁带上了一丝恳切与请求,他微微倾身,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臣知殿下仁心,望殿下能赐下恩旨,免去苏三小姐的选秀之责,成全这对有情人。如此,不仅佑胤感激涕零,臣亦将铭记殿下大恩。”
“十六?选秀?”
这给狗皇帝选妃?
他配吗他?
也对,十六七选妃,实在太正常了。
“那苏家三小姐的意思呢?你可曾问过?若是她自已都愿意进宫选秀呢?你求或不求,反而有些强人所难。本宫,倒不太愿意给你这个恩典。”
江佑宁神色一怔,随即叹了口气,“臣自是问过婉儿的,她自然是不愿入宫的。只是苏家老爷态度坚决,婉儿也无可奈何。还望殿下看在臣的薄面上,施以援手。”
温姝沉默片刻,心中暗自思忖。
苏家乃名门望族,将女儿送进皇宫以谋得荣华富贵,也并非无法理解。
但若真如江佑宁所言,这段姻缘着实可惜。
“罢了,既是如此,本宫便应了你。”温姝轻声说道,“不过,这也需苏家配合,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待本宫修书一封给苏家,说明其中利害关系,再由你转交苏老爷便是。”
江佑宁闻言大喜,跪地谢恩,“多谢殿下!臣定当不负所托,将此书信亲手交于苏老爷。有殿下这封信,臣弟,肯定会欣喜过望的。”
“谁叫本宫善良呢!”温姝勾唇。
要不是江佑胤是江佑宁的弟弟,她才懒得管呢!
“是是是,殿下自然是最善良的。”
“那,如果,有人想谋害本宫呢?”
江佑宁面色凝重,“殿下,您说什么?”
温姝的指尖轻颤,那枚被唾液微微润湿的药丸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你看看吧,这药丸,不对。”
她抬眸,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将药丸缓缓递至江佑宁面前,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空气中似乎都凝固了紧张与疑惑。
江佑宁接过药丸,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眉头紧锁成川字,仿佛能透过这微小的物体洞察其深藏的秘密。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以嗅觉辨识其中的成分,但那股混合着多种药草的复杂气息,让他更觉蹊跷。
半晌,他睁开眼,目光深邃如潭,轻声问道:“殿下?这味道……确实比以往多了些难以名状的苦涩。”话音未落,他已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将药丸从中间切开。
那股香气,也越发的明显。
江佑宁凝视着被一分为二的药丸,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他抬头望向温姝,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真挚与无奈。“殿下温姝,臣江佑宁对天发誓,此生绝未有过害殿下之心,这药丸里的古怪,臣亦是一头雾水。”他的话语低沉而有力,字字句句都敲打着空气,仿佛连烛光都为之摇曳。
他缓缓站起身,步伐坚定地向窗边走去,夜风透过半开的窗棂拂面而来,带着一丝凉意,却似乎也能吹散些许误会与猜疑。
月光洒在他的背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与室内的昏黄烛火交织成一幅复杂的画面。
他再次转过身,目光温柔而坚决,再次面向温姝,那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似乎在寻找着最恰当的方式,去证明自已的清白与深情。
“殿下,臣去查,臣愿意自证清白。”
“不必了,想加害本宫之人,恐怕,自已都会跳出来。江佑宁,本宫,自然信你!不过,莫要辜负了本宫此番的信任,中秋在即,本宫不希望出任何纰漏。”
“臣明白…”江佑宁颤抖着作揖离开。
他亲手抓的药材,亲手研制的药方,绝对不会有人经手这药丸。
如果不是他下的毒,那……
下毒之人,定然,在他身边。
“嗷嗷嗷,嗷嗷嗷。”
“公主,这小狐狸又跑小厨房偷吃去了。”翠竹抱着肚子吃得圆鼓鼓的司锦年,温姝这才懒洋洋抬眸扫了一眼毛茸茸的小狐狸,“这家伙还真是个贪吃鬼,万一把这肚子吃撑了,以后狐狸毛都不好看了。”
“公主,它就是得多吃,这皮毛才长得好。不出两个月,公主就能制围脖了。”
刚准备掏餐桌上的苹果的司锦年顿住了爪子。
要制围脖?
“公主,它怎么了?”
温姝伸手戳了戳司锦年毛茸茸的后背,白狐立马缩成了一团,眼睛都藏到了尾巴里。“哎哟,这是生气了,好啦好啦,小白,不制围脖,那你要母狐狸吧?本宫给你买二十个好不好?”
闻言,司锦年颤抖蜷缩得更加明显。
这个坏女人……
什么十个二十个。
那些未开灵智的俗物罢了。
“哎呀!佑宁哥哥,你回来啦?”
迎面,一脸忧心的江佑宁差点同来人撞“佑宁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担忧地看着江佑宁。
江佑宁勉强笑了笑,“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听下人说你回来了,就赶紧过来看看。佑宁哥哥,你是不是因为朝堂上的事烦心?”女子贴心地问道。
江佑宁摇了摇头,“朝堂上的事我能应付……算了,那些事,不提也罢。对了,这封信,你转交给苏大人吧。”
江佑宁将温姝写的信递给苏婉。
苏婉杏眼明眸,抑制不住的欣喜,“佑宁哥哥,这是什么?是……婚贴吗?你真的向长公主求来了?”
“嗯,苏大人看到,应该会应允的。”
“嗯嗯。”苏婉忙不迭点头,她还以为,温姝不会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