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一声尖嗓将两人的理智唤了回来。
温姝迅速整理着谢之俞刚刚被她扯过的领口笑道:“驸马,本宫,请你看一出好戏。”
“戏?”
温姝笑得狡黠,一晃,便在谢之俞面前晕了过去。
“殿下,殿下,殿下又晕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谢之俞赶紧呼喊着翠竹和翠浓,两个丫头惊慌失措地跑到温姝面前伺候,“公主,您千万别有事啊,您刚刚醒过来啊,公主。”
翠浓也跟着附和,“公主您本就体弱,为了救驸马已是强弩之末,您好不容易才将驸马救回来,您可别就这样去了啊!”
谢之俞惊慌失措地握着温姝的手,“殿下,您醒醒,这都是臣的错,臣不应该贪恋床笫之欢没注意到殿下您的身体,臣错了,求你醒过来惩罚臣吧。”
翠浓咻地睁大了眼睛。
驸马爷,在说什么东西?
她们,怎么听不懂啊!
刚刚她们只是出去了一小会吧。
明晃晃的身影穿过长廊,听到几人的喧哭声不由蹙眉。
整个公主府死气沉沉的,连白绫都还未来得及扯下。
“公主府的人呢?”温赢明知故问。
掌事公公福宁海一下便知晓他在想什么。
“回陛下,那群宫女太监见公主……就……”福宁海头低得低低的,生怕惹了温赢不悦。
“狗奴才!”温赢惺惺作态厉声地训斥了一句,“还不赶紧见公主,我家姝儿可是受苦了。”
温赢急切地去寻找温姝,若是不知道的,定以为是什么父女深情的戏码。
“公主,公主……”两个小丫头抹着泪,谢之俞本想松手替温姝诊脉,可怀中人“虚弱”地睁开眼,“哭什么,咳咳……本宫头疼,咳咳。父皇?”
温姝装模作样地睁开眼,似不相信一样盯着门口那身材伟岸的男人。
“父皇?”
心里暗骂:狗皇帝!死渣爹!愧为人父!
温赢只觉得鼻子作痒。
“陛下?”翠竹翠浓战战兢兢转身跪拜温赢,“陛下,陛下,您救救公主吧,公主被那群刁奴欺负了啊!陛下,您可要为公主做主啊!”
温姝自嘲自讽地自问:“翠竹,翠浓,本宫魔怔,莫不是你们也魔怔了!父皇怎么会来?”
谢之俞:公主说的好戏?
温姝掐着谢之俞的掌心,谢之俞这才赶紧跪拜温赢,“陛下,微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谢之俞紧握着温姝的手,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温赢快步上前,“姝儿?你这是怎么了?”
温姝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父皇!”
她一把便扑进温赢怀里,“父皇,姝儿不是做梦吧?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公主,您别咳了,您不能忧思过重啊!”翠浓在一旁“添油加醋”,翠竹揩着眼角的泪水,“殿下,陛下来了,陛下定会为殿下您做主的。”
温赢:总有一种被预谋的感觉。
“父皇,儿臣,儿臣卧病多年,这公主府,早就被林嬷嬷和手底下的人……”温姝欲言又止,“就连床干净的被褥都没有,父皇,您可要为儿臣做主啊!每次送来的汤药,那林嬷嬷都扣下,儿臣本就体弱,这身体的风寒也是…咳咳咳,咳咳咳。”温姝小心地用帕子盖住自已的眼睛。
她这个演技,不拿奥斯卡都不行!
“皇上,微臣人微言轻,但……微臣贵为公主驸马,定要为殿下讨个公道。这群下人私底下克扣公主的饮食起居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将公主府洗涮了个干净,这,天子脚下,岂容此等贱奴放肆。”谢之俞继续加了一把柴火。
温赢对这些事情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何况,那林嬷嬷,还是他的人。
“朕知道了,姝儿,这些年……苦了你了,此等刁奴,福公公……”
“奴才在。”福海宁赶紧弯腰弓于温赢身侧,“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朕记得,三公里处有一道行宫名为摘星殿,适应姝儿养病,你赶紧命人好好地照顾公主的饮食起居,若是再出差池,朕拿你是问。”温赢表面如此,不过是为了以防温姝在他眼皮子底下再出错罢了。
“是,是,陛下。奴才一定尽心竭力照顾殿下。”
温赢只摆摆手,身后的一行太监便将手里的珠宝首饰布料香囊全都送到了温姝跟前。
什么碗口大的夜明珠、一大串的千年翡翠珠、还有全是金子做的送子观音。
看得温姝无比眼馋。
表面却不变神色,“多谢父皇,姝儿,咳咳咳……咳咳咳……父皇。”温姝正欲起身,温赢按住她的肩膀安慰,“姝儿好好休息,等过几日,父皇再来见你。”
他可不能长时间呆在此处,福宁海准备的东西,早早地便掺在其中,久了,他也会身体有损。
看温姝这模样,恐怕也是活不久了。
只是不知,她为何会……死而复生。
“儿臣,恭送父皇。”
“微臣,恭送陛下!”
“奴婢恭送陛下……”
四人看着满屋子的首饰沉默不言。
“公主,这些东西……”翠浓看着满箱子的金元宝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这是不是叫,给个巴掌再给颗枣?
“翠浓,把这些东西都收着吧,那摘星殿在哪?”
付海宁并未离开,等赏赐的物件全都放下,付海宁才用托盘呈上来一个手镯。
那手镯散发着一阵阵的幽香,清新寡淡,闻久了,倒有些让人昏昏欲睡。
温姝皱眉,这手镯……该不会是欢宜香吧?
不过温赢一心想她死,这手镯,怕是大有来头。
“殿下,这是陛下特地命奴才去弘福寺所求,庇佑殿下一生健健康康,殿下,陛下,是想着您的!您别怪陛下许久未曾来见殿下,实在是公务缠身,前方战事吃紧,奴才,奴才多嘴。”福宁海抬手打了打自已的嘴,见温姝没有其他的表情,才将手镯呈到温姝面前,“殿下,此物有安神疗养的功效…”
没等福宁海说完,温姝便红了眼眶。
俨然一副病弱美人的模样。
“多谢公公,姝儿就知道父皇心里有姝儿,姝儿这几日昏昏欲睡,醒来之间,梦见先祖托姝儿给父皇带句话。公公,您可否讲予父皇?”温姝渴求的眸子盯着福宁海,福宁海也于心不忍。
温姝贵为皇女,可就因为一次预言……早早地便被…
罢了,罢了!
“唉,殿下请讲,奴才一定转达。”
“劳烦公公了。”温姝使了个眼神,翠浓立马替她枕了枕身后的软被,温姝这才开口,“公公,本宫身子孱弱,实在无法起身同父皇行礼,也请公公转达姝儿并未对父皇不尊敬,还请父皇原谅。”
福宁海自然知道,只可惜好好的一个孩子,竟然……
在他看来,温姝实在构不成威胁。
“殿下,您的话,奴才一定转达。”
“先祖托梦告诉姝儿,父皇最近莫要太过于劳累忧虑,大岳盛景,先祖都看在眼里,未曾怪罪。还有三位弟弟,语儿、景儿、歌儿都可为父皇分忧。若是姝儿日后不再承欢膝下,还请父皇,莫要伤心,咳咳咳,咳咳咳……”温姝频频皱眉,翠浓赶紧用手绢去接,一道猩红如梅花一般绽放在洁白的手绢之上。
“咳咳咳,咳咳……”
福宁海也跟着揪心,“公主您莫要再说话了,好生歇着,待会奴才便叫御医替您瞧瞧身子,陛下知道殿下您的心思,还请殿下放心,好好地调养身子。这手镯,奴才便放在这,奴才也赶着回去赴命。”
“多谢公公。”
温姝使了个眼神,翠竹立马赏了一锭元宝。“公公受累。”
“多谢殿下!”
福宁海拜别离去,等他走远,谢之俞才拿起手镯。
“你也觉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