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叶珂一脸忧愁地盯着床榻上幽幽转醒的岑玉。
地上的衣服碎片若不细看,压根就不敢想象,当时那衣服完好无损穿在岑玉身上的模样。
他进门的时候,只看到岑玉赤身裸体……啊不,那个姑娘还是个好心的,还给他下半身盖了床被子。
“岑玉啊,我对不住你啊!没想好,没想到……”叶珂假装抹泪,其实半颗眼泪都没掉。
岑玉慢悠悠地抬起自已发紫的手腕,上面还绑着自已的腰带,只不过,变成了两个蝴蝶结。
也不像之前绑在床头柱子那么用力。
“她人呢?”岑玉哑着嗓子,他的嘴唇似乎也疼得厉害。
难不成,是那女人咬的?
温姝:别污蔑我,你纯属污蔑,她压根不屑于和他亲嘴。
毕竟岑玉是“花街柳巷”的公子。
说到底,温姝喜欢谢之俞这样干净世家子弟。
女人嘛!
无非就是贪恋皮相而已。
岑玉虽有皮相,但这床上功夫实在是……
若他排第一,绝对没有人跟他争。
因为是倒数第一。
岑玉要是知道了估计会气死。
“呃,这个,你要不先把衣服穿上?天都黑了,那女人足足在你房里呆了两个时辰,等我再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走了。我看你晕了,也没敢……”
“我不是晕。咳咳咳……”岑玉有些气急攻心,他这不是晕。
完全是因为叶珂的香让他适得其反。
“叶珂,你下次要是再敢乱七八糟弄什么东西,我一定禀明主上换其他人来配合我组织工作。”岑玉恶狠狠地瞪着叶珂,要不是因为身上乏力,他绝对会把嬉皮笑脸的叶珂抽筋剥骨。
“你别这样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岑玉,你好好养伤,好好养伤!”后者一看岑玉要吃人的模样立马收敛起笑意。
看样子,这忆梦轩估计要关门几天了。
岑玉瞥了一眼床头的珠钗。
简简单单,毫无贵气可言。
“无情无义、狼心狗肺、恬不知耻、丧心病狂、丧尽天良、蛇蝎心肠、禽兽不如、卑鄙无耻的丑女人。”岑玉咬着牙,身上跟被马车碾过一样。
尤其是腰,差不多快要断了。
那个女人就看着他像发情的狗一样扭动着腰肢。
岑玉抓过珠钗,原本想丢到地上摔碎,可刚抬手,又收起了怒意。
他还是头一次被人睡了,还不负责……
以前都是他弄晕其他的女人自已先离开。
当然,是药晕,或者武力劈晕。
就这个温姝,不仅破了他的童男之身,还,还,还将他弄伤。
手腕上的伤愈发的清晰,岑玉抬手,望了一眼手腕的红色蝴蝶结,用嘴叼着绳尾,像是拆礼物一样,拆掉了手上的系带。
一条青色的勒痕就那样展露在他面前。
岑玉笑着看着那条痕迹,眼角却落下一滴泪水。
…
“公主,公主。”翠浓晃了晃昏睡的温姝,从回摘星宫,温姝就一直昏睡不起。
她以为,温姝又要死了。
“怎么了?”温姝有些疲惫地睁开双眸,翠浓拘谨地站在谢之俞身旁,谢之俞今日反而未穿昨日的绛色。
反而是换了一套深蓝色的朝服。
“谢之俞?”温姝扶着额,翠浓立马上前搀扶,低声说道:“公主,今日驸马下朝就来了摘星宫,一眼就识破了翠浓,奴婢也不敢……”翠浓跟鹌鹑一样缩着脑袋。
现在的局势是,谢之俞已经知道自已出宫了。
而且,还让一个宫女躺在床上假装。
“你先下去吧,本宫同驸马有话想说。”
“是。”翠浓怯怯地扫了一眼谢之俞,谢之俞站得挺直,就跟那松柏树一般。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驸马会帮着她隐瞒公主出宫的事情。
谢之俞,可是最看中“规矩”的。
“殿下今日出去了?”谢之俞轻声询问,温姝打了个哈欠,慵懒地盯着他,“嗯,怎么了?本宫去哪也需要同驸马禀报不成?难道,你也是父皇派来的眼线?”
“微臣不敢。”谢之俞头低得低低的,身体已经实诚地跪了下去。
他似乎……并不了解这位长公主。
温姝看不清他的表情。
谢之俞最喜欢忍,似乎什么事情他都能忍一样。
若是,他知道自已不仅出宫,还出去玩了一个头牌会如何?
“那你这是做什么?”温姝把玩着指甲,她现在又能多活十年,开心得很。
“微臣,只是觉得……微臣为公主驸马,却,不曾了解殿下的心思。未能替殿下分忧,微臣……恐怕……”谢之俞颤抖着唇,似乎也知道了他接下来的话,会伤到温姝。
更,会伤到自已。
“微臣自请下榻和离!”伴随着这声低沉而坚定的话语,谢之俞双膝跪地,缓缓俯身趴伏于温姝那精致华美的床榻之前。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无比,但却又不敢有丝毫动弹。
此刻的谢之俞,心中犹如翻江倒海般汹涌澎湃。
他深知自已做出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然而面对现实的无奈与压力,他别无选择。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心头,让他痛苦不堪。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咬紧牙关,强忍着内心的煎熬,将这份决绝展现得淋漓尽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唯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树叶沙沙作响之声,似乎在默默见证着这场无声的挣扎。
而谢之俞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宛如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只有眼角那颗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
“威胁本宫?”温姝抬手挑起谢之俞的下巴,谢之俞眼眶湿润,却一直垂眸不肯与她对视。
倒是坚强得有些可怜!
“微臣不敢。”
“不敢?不敢为何不敢看本宫?难不成有人在你耳边嚼了什么舌头根不成?本宫立马让人拔了她的舌头。”温姝捏着谢之俞的下巴,直到那白皙的下巴被她磨得通红。
谢之俞那倔强的模样,莫名的让她有些好笑。
犟得跟驴似的。
“还望殿下不要对旁人大动干戈,一切,都是微臣自已的主意。微臣与殿下的婚约,不过是陛下的旨意,殿下与微臣之间并无半点情义……”谢之俞有些颤抖地吐出“半点情义”四字。
他与温姝何尝是没有情义。
当朝驸马,说的好听。
朝堂之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谢之俞,不过是一个,皇上铲除谢家的契机罢了。
如今,怪他连累了温姝。
亦或许,对付温姝的招式……原本,是想用在他身上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普天之下,莫非王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
可温姝,实在不该受他拖累。
“你说的,倒有些道理。容本宫考虑考虑……”温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听到了玻璃渣碎落一地的声音一般。
谢之俞整个人都阴沉颓废了下去,恭恭敬敬地朝着她行了一个跪礼,“微臣,多谢殿下成全。”
而后,便退出宫门,回了守星宫。
宫内空无一人,谢之俞原就不喜欢有下人伺候,翠浓见到谢之俞如此失意,还以为两人只是闹了点小别扭。
或许只是谢之俞担心温姝出宫受伤,这才恼怒冲撞了一些。
“公主,奴婢进来伺候着?”翠浓小声试探着,温姝摆摆手,声音有些疲态,“不用了,下去休息吧,本宫还想再睡一会。”
好不容易的睡觉时间,她怎么可能放过呢!
一个公司的牛马,朝九晚六还是单休。
拿着三千的工资给公司做牛做马,简直比黑白无常都敬业。
还不允许她多睡会了?
那可是得遭天谴的。
翠浓的心里已经打起了鼓:完了完了,公主和驸马吵架了!!!
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