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参见长公主,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平身吧,不必多礼。”
听到营帐外的声音,温宁大喜过望:“皇姐,你来了?”
温姝冲着温宁所在的方向颔首,缓缓步入营帐,身姿端庄,举止间尽显皇家风范。
她行至温宁面前,轻轻屈膝,行了一礼,声音温婉而庄重:“臣温姝,参见主君。”
温宁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欲要搀扶,却又生生止住,只笑道:“皇姐客气了,你我姐弟,何须如此多礼。”
营帐内,烛光摇曳,将这温馨一幕映得格外清晰,众人皆静默,目光中满是敬畏,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滞。
姚成林得知温姝还是来了春闱,火冒三丈。
“一个女子,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皇甫嵩见姚成林如此生气,立马安抚,轻摇着扇子,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相爷,您且息怒。长公主与君上乃一母同胞,姐弟情深,宠溺些也是常理。君上年幼,未经男女大防之事,对长姐亲近些,又有何妨?再者,若咱们姚家的姑娘能入宫陪伴君上,一来可解君上孤寂,二来也能让姚家的势力更加稳固,宫内外皆为我姚家所控,岂不是两全其美?”说着,他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更何况,君上又是相爷您亲妹妹的遗孀,您这做国舅的,也要大度一些,莫要同这小孩子一般置气,若是同他们生分了,相爷可就得不偿失。”
姚成林眉头紧锁,独坐在书房的暗影中,手中紧握着一串泛黄的佛珠,每颗珠子都似承载着无尽的过往与遗憾。
窗外月色如水,却照不进他心中的阴霾。
他回想起姚宇那双充满不甘与惊愕的眼眸,心中一阵刺痛。
温赢的暴毙,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整个皇城,却也留下了太多未解之谜。
他轻叹一声,目光落在桌上那份遗旨上:
“温景发落、温语逍遥自在做了闲散王爷,就连最小的温歌也封地远离京城。先生,恐怕……此子,远不是当初那孩子了……”
“驾、驾、驾、”
春闱,在火焰中拉开帷幕。
温姝一身火红劲装,英姿飒爽,马背上的她宛如火焰中跃动的精灵。
她手勒马绳,坐姿稳健,右手紧握长弓,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突然,一阵细微的窸窣声从灌木丛中传来,温姝立即竖起耳朵,眼神瞬间凌厉。
她毫不犹豫,动作敏捷,抽箭搭弓,弦响箭出,一气呵成。
只见那箭矢如同流星划过天际,精准无误地穿透灌木丛,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哀鸣,一只肥硕的猎物应声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记事官高亢的声音穿透喧嚣,响彻猎场:“长公主温姝,一箭中的,猎物乃一匹肥美麋鹿!”话音未落,数名侍从已迅速上前,合力将那只庞大麋鹿抬至营帐前。
麋鹿双眼紧闭,毛皮光泽在火把下闪烁,彰显着狩猎的荣耀。
温宁在营帐内闻讯,喜形于色,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他几乎要跃出营帐,亲眼见证这一壮举。
他未曾想过,自幼在深宫中温婉成长的皇姐,竟有如此矫健的身手,骑术与箭法皆不输男儿。
“好,好,孤的皇姐,果真是女中豪杰,女中豪杰啊!”
比赛继续……
陆行止,身着墨色劲装,骑于一匹雄壮黑马之上,眼神冷冽而专注。
随着一声低沉的呼啸,他松开了紧握的缰绳,身体微微前倾,仿佛与风融为一体。
只见他右手一扬,长弓如满月,箭矢在月光下闪烁着寒芒,划出一道璀璨的轨迹。
那奔跑中的麂子,在这电光火石间,仿佛被定格,惊恐的眼眸中映出了那飞速逼近的死亡。
箭矢精准地穿透了麂子的胸膛,带起一串血花,麂子应声而倒,扬起一阵尘土与草屑,四周的空气仿佛都为之一震,静默片刻后,是众人惊叹的哗然。
“陆将军射中成年麂子一匹。”
裴云澈,一袭紫衫猎猎,立于骏马之侧,眉宇间透着不羁与傲骨。
他缓缓举起长弓,弓弦紧绷,宛如天边最亮的弦月。
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锁定于高空翱翔的雄鹰。风,似乎都为他屏息,万物在这一刻静止。
随着一声清啸,裴云澈松开了握弓的手指,箭矢离弦而出,带着呼啸的风声,划破长空,直击苍穹。
那雄鹰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振翅欲逃,却已无法摆脱那追魂夺魄的一箭。
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地穿透雄鹰的羽翼,羽翼纷飞,雄鹰哀鸣着坠落,划破了春闱上空的宁静,引得众人一片惊叹。
“督军好箭法,竟然连飞鹰都射中了。”
“是啊是啊!”
谢之俞,绛色劲装,悠然步入猎场,虽姗姗来迟,却不减其风华。
他轻抚马鬃,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仿佛与这喧嚣的猎场格格不入。
翻身跃上马背,动作流畅而优雅,双腿轻轻一夹,马儿便似通了灵性,昂首挺胸,蓄势待发。
他目光如炬,扫视四周,忽见一头黑熊正于林间酣睡,呼吸沉重,浑然不觉危险临近。
谢之俞嘴角笑意更甚,手中长弓已悄然拉满,箭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宛如死神之眼。
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微侧,仿佛与马儿融为一体,箭矢离弦,划破夜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精准无误地贯穿了黑熊的心脏,激起一片惊涛骇浪。
众人皆惊!
“驸马果真是当之无愧。”
“是啊是啊!谢大人,你可有一个好儿子啊!”
谢道韫抿唇,丝毫不理会周围人的恭候。
他不是让人将谢之俞拦在礼部,怎么他还是来了……
今日的景象,可对长公主不利。
长公主来也就罢了,谢之俞竟也跟着瞎掺和了进来。
谢之纪站在一旁,一身粉衣妖娆,轻纱随风轻舞,宛如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
他手持精致瓷杯,轻抿一口香茗,目光流转间,见谢之俞在猎场上出尽风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动作优雅而闲适,仿佛外界的喧嚣与他无关,只是静静地欣赏着这场猎戏,心中却暗自思量着,谢之俞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这春闱猎场,最好的猎物,便是熊,这猎物,应当是主君狩猎,没有了这彩头,那岂不是,打温宁的脸。
“这……”福宁海面露难色,“主君,这猎场还有几头黑熊,待会主君您可以大展身手。”
温宁反而不在意。
“谁猎黑熊又如何?驸马能猎到是驸马的本事。”
一时众人笑而不语……
这是真不在乎,还是,假的不在乎呢!
“是是是,老奴多嘴,老奴多嘴。”
谢之俞跳下马来,走到黑熊面前,仔细查看。他发现黑熊身上并无其他伤口,心中疑虑更甚。
“这黑熊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黑熊突然动了一下,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谢之俞连忙退后几步,警惕地看着黑熊。
只见黑熊慢慢睁开眼睛,眼神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然后站了起来。
它摇摇晃晃地朝着谢之俞走去,众人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突然,黑熊的肚子像炸开一般,一把匕首乍现,直直地朝着谢之俞身后的温宁刺来。
“护驾,护驾。”
“保护君上,保护君上……”
“保护长公主,保护长公主。”
“有刺客,有刺客……”
周围的声音越发的嘈杂,而骑着马疾驰的温姝压根没有听到周围的声音,还以为是有谁打到了更多的猎物。
【我嘞个粗心大宿主】
咻咻——
温姝勒紧马绳,才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吼——”
【妈妈咪啊,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