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谧的书房内,周贞的心却如同被狂风吹动的树叶,无法安定。她知道,明天,那个总是能让她心跳加速的男孩——杨启,就要启程前往合安上学了。国庆节的欢乐时光,他很可能在合安度过,不会回到这个他们曾经共同欢笑、共同成长的小城。下一次再见到他,或许要等到那遥远的寒假,当新年的钟声敲响,当寒冷的冬日降临。
周贞的心情如同被秋风吹散的落叶,时而飘落在椅子上,她随手翻开一本书,试图用文字来平复内心的波澜;时而飘落在床上,她趴在那里,望着窗外的月光,思绪万千;时而又如同被秋霜覆盖的落叶,沉重地落在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手里捧着书,但书中的字句如同乱线般交织在一起,无法凝聚成有意义的文字,她只能将手机作为暂时的寄托,试图在屏幕的光影中找到一丝慰藉。
就在她坐在写字椅子上漫无目的地滑动着手机屏幕时,三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杨启、胡继友和刘仪。她仔细一看,发现刘仪走路时似乎有些不稳,而杨启和胡继友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他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往花坛旁的凉亭走去。
周贞的心猛地一紧,她立刻放下手机,起身走向洗手间。她用清水洗净脸上的愁绪,将发型梳理得整整齐齐,又轻轻地化了个淡妆。晚上六七点,周贞的父母以及杨启、胡继友和刘仪的父母都会出去散步、唱戏、跳舞,小区里到处都是三五、七八、十来人爱好相同的成群的人聚在一起享受着属于自已的时光。
周贞换上一双轻便的鞋子,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家门。她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奔花坛的方向。
周贞跑到广场,花坛刚刚出现在眼前,她就看到花坛边的凉亭里,杨启和胡继友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长椅上,仿佛世界都与他们无关。不远处,刘仪则像一只慵懒的猫,躺在另一张长椅上,闭目养神。
正当周贞想要走近凉亭,远处突然传来一句响亮的呼喊:“周贞,你咋下来啦!你不是说要看书,不下来嘛?”声音充满了惊喜和亲切,周贞立刻认出这是妈妈的声音。她扭头望去,只见妈妈正站在花坛另一边的空地上,身着一身鲜艳的运动装,正在随着广场舞的音乐节奏扭动着身体。原来,她早已看到到了周贞和凉亭里的杨启、胡继友和刘仪,只是他们没有发现郝丽罢了。
杨启、胡继友和刘仪三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他们走进凉亭后便迫不及待地坐下,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他们哪里顾得上观察四周,更没有发现郝丽在花坛那边欢快地跳着广场舞。
她轻轻说,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已能听见:“我看书看累了,出来走走!”说完,她不好意思地看了杨启他们三人一眼,然后朝郝丽那边走去。她的步伐有些犹豫。
夜色如墨,星光点点,微风轻拂,带来了远处广场舞的旋律。郝丽清脆的嗓音,像是夏夜中的一股清泉,穿透了夜色,打破了凉亭中的寂静。原本闭目养神的杨启和胡继友,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仿佛从梦中被强行拉回现实。
杨启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努力聚焦,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郝丽正和她的母亲在广场的一角,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舞姿轻盈,如同两只在夜空中翻飞的蝴蝶。杨启不禁惊搐了一下,原本打算等酒意消退,身上没有酒味再回去,却不料还是被母亲李玉妍发现了。
人群中,李玉妍的目光时而不时朝凉亭望去,但杨启却没发现。虽然光线昏暗,但李玉妍还是认出了自已的儿子。然而,她并没有走向凉亭,只是远远地望着,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她知道,儿子已经长大,有了自已的生活和圈子,她无需过多干涉。
胡继友也睁开了眼睛,只有刘仪还在那躺着,估计是睡着了。看着李玉妍的身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他轻声说道:“李阿姨在对面跳广场舞呢,估计是看到了咱们。”杨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周贞身上。周贞坐在长椅上,一边看着母亲跳舞,一边时不时低头玩手机,但她始终没有朝凉亭这边望上一眼。
胡继友察觉到了杨启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周贞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丽。他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轻咳一声,试图打破这沉默的氛围:“周贞也看到了咱们。”
杨启依旧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周贞。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胡继友突然打破了沉默,他轻声地对杨启说:“杨启,要不,你现在去找周贞?”杨启眉头紧锁,反驳道:“胡继友,你别胡闹了,我妈还在那里呢!”胡继友却不以为意,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怕啥!你妈又不会吃了你!”杨启有些无奈,他深知胡继友的性格,于是叹息道:“你不怕,我怕啊!”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仰头又躺在长椅上,闭上了眼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直到九点钟的钟声敲响,刘仪缓缓坐起身来。她揉了揉眼睛,看着身边的胡继友和杨启,疑惑地问道:“我们在这躺了一个多小时了?”胡继友点了点头,回应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杨启也坐了起来,关切地问刘仪:“刘仪,你感觉好些了没?”刘仪微笑着说:“好多啦。”
胡继友见状,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提议道:“那咱们回去吧,别让家人担心了。”刘仪和杨启也站了起来,三人一同往单元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