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兵一个大男人,信奉男儿流血不流泪。
可是如今见到旧主,他激动的不能自已,眼泪哗哗哗的往下流:“夫人,公子,你们终于来了。
没事就好,这段日子,我担心坏了。”
林玲笑道:“可不是,刚才林大哥还想着自已出门去找,我都劝不住。
都别在门口待着了,赶紧进去暖和一下。”
两个人这样熟稔,丁氏像是明白了什么,也好,张兵年纪不小,也该成亲了。
丁氏一边走,一边问道:“你父亲母亲呢?”
林玲立刻说道:“我父亲给人家赶车去了,我母亲前些天去接了一些绣活,今天正好是交货的日子。”
也不知道怎么的,丁氏虽然十分温和,可林玲心里头天然就敬畏。
他们到了屋里之后,林玲就去给他们烧热水去了,芳平跟着一起,说些悄悄话,讲一讲这一路上的故事。
丁氏说道:“看你现在的样子,伤还没好全吧,怎么又要逞强出门?万事保全自身,你这个样子,是得找个人管管你。”
张兵有些不好意思,“我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之前的大夫说年轻恢复的快。
你们没有音信,我心里总是担心,夫人跟公子平安回来就好。”
接下来,张兵把他们来到这边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说到苗氏杜凡母子时,张兵很是气愤:“王其刘达他们离开之后,林叔曾经帮我们细细打听过。
那母子俩简直无耻,以前靠着宁远侯在这青阳城作威作福,现在宁远侯败落,他们母子翻脸不认人,没多久就找了这青阳城的知府做靠山。
听说现在杜凡妻子跟知府夫人是好闺蜜呢,首饰铺子里金银首饰,成衣铺子里各色华衣美服,可是不要钱的往知府夫人那里送。
这可都是夫人你的银子。”
听到张兵这话,丁氏沉下脸来,倒不是因为银子,而是这母子俩巴上了青阳城知府。
要是她再去找苗氏跟杜凡,这两个人反咬一口,转过头再用知府来对付他们,说不定他们这些人会死于非命。
财帛动人心,与其说那些铺子是苗氏跟杜凡的,不如说那母子俩是知府的打工仔。
看来他们得低调一段时间了,不过想到萧氏父子,丁氏心里头稍稍安慰了一些。
“算了,咱们现在实力不允许,还是不要跟他们硬刚。
如今,买上几套房子倒是迫在眉睫,不知道这青阳城的牙行在哪里?”
这时候林玲端着茶过来了,听到丁氏问牙行,她回答道:“我父亲这些日子一直留意房子的事情,等他回来,夫人可以问问他。”
丁氏笑道:“还是你父亲有成算,辛苦他了。”
说话间,林母回来了,看到院子里多了四辆马车,她就知道自已的儿子回来了。
果然,刚进屋,就看到了林峰,林母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
不过丁氏在这,林母不好撇下客人跟儿子叙旧。
倒是丁氏心细,她说道:“你不用顾忌我们,一家子好不容易团聚,该多说说话。”
林母这才告罪,领着儿子女儿到一边说话去了。
午饭很丰盛,是从不远处馆子里买回来的。
住在城南的,多数是有些家底的人家,这个附近馆子不少,靠的是物美价廉吸引客人,附近又有菜市场,生活十分方便。
知道这边的情况之后,丁氏有意在这边买房子。
北边是权贵聚集地,东边又有苗氏母子,西边住的多数都是外来人员,治安相对较差,还是城南最合适。
林母笑道:“夫人放心,我当家的,帮着别人赶车,早就把这青阳城的各处都摸熟了。
特别是宅子,哪一处往外卖,他都知道。
等他回来,我就让他告假,明天领着咱们一起去看房子去。”
知道自已儿子分了一笔银子,林母高兴坏了,租房子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有一座房子,心里才安稳。
城南的房子没有特别大的,多数都在二三百平之间,价格也不算贵,在一百五十两到三百两之间。
不过因为这里的人生活安稳,卖房子的人不算多。
不过最近几天,倒是出了一件事。
林家租住的这个房子在长文街西边,长文街东边的槐花胡同跟柳树胡同那里发生了一件事。
胡同里有五家人的男孩子很顽皮,总喜欢惹是生非,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他们把一个商户家的孩子打断了腿。
那商户家里有亲戚在衙门,人家提出高额的赔偿,不给银子就把他们家的孩子关在牢里一辈子。
这下那几家人可着急了,家里老人急病了要花钱看病,不想让自已孩子在牢里受罪,也得打点,这一下子花钱如流水,就算那几家人有些老底也扛不住。
而且那商户要价高,目的就是要把那几家人赶出青阳城,要不然人家觉得不解恨。
为了避免家破人亡,就只能卖房子凑银子。
只是这城南的房子动辄两三百两,有钱的人看不上地段,没钱的人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五家一起卖房子,也只有一家卖掉了,还亏了不少。
就在前天,那家人给了赔偿,把自家孩子从牢里接出来,当天就搬走了。
现在剩下四家,这几家房子稍大些,要价高,还没卖出去呢。
听到林母说完,丁氏点点头:“那咱们明日就去看看。”
吃过午饭,丁氏就想去附近的客栈歇歇脚。
林母说道:“家里之前就把厢房也收拾好了,虽说挤了一点,但是比起外面来要清静些,没有乱七八糟的人。”
宋延璟听到这话,对着丁氏说道:“我觉得林伯母说的对,咱们就在这里住上一两天,等买了房子搬过去就是。”
林母听到宋延璟喊她林伯母,赶紧起身说不敢。
虽说宁远侯没了,可丁氏也曾经是侯夫人,宋延璟也是高高在上的三公子,她一个脱籍出来的奴才怎么当得起?
丁氏笑道:“有什么不敢的,再有身份那也是曾经,如今,我们不过是平头老百姓,大家都一样。”
林母面上笑着答应,可是心里头还是忐忑。
丁氏看林母这样,心里头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有时候阶级观念,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随后,叶疏桐就跟着众人一起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