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您自已亲手准备,才显得更有诚意。”
王嬷嬷心想,这一阵子夫人心情都不好,与大小姐无关的事,夫人从来不管,大多都是由她打理。
这送礼的事情,还是让四小姐自已做主,弄不好再给自已惹一身腥。
“行,我自已看着办。”知念没再多说。
据原主的记忆,当今皇上儿子一堆,闺女儿就这么一个。
长乐公主极受皇上的宠爱,不仅皇上宠,哥哥们也宠,就连宫里斗的跟乌眼鸡的各位娘娘们也宠她。
也不知道原主咋想的,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原主缺的那块心眼,比天都大!
“嬷嬷,这京城里,哪家最有钱?”
知念停下脚步,转回身看向王嬷嬷。
“哎呦,要说这京城里有钱的人家可太多了,最有钱的应属赵家,听说赵家老祖宗的院子里,那都是金砖铺路。”
王嬷嬷满脸的羡慕,心说,人家咋就那么会投胎。
金砖好啊!
撬下两块,也应该够花一阵子,知念摸着下巴暗想。
“嬷嬷,快擦擦口水!”
知念抬眸一看,就见王嬷嬷满脸兴奋,一看便知与自已一样,向往人家的金砖。
“哪里来的口水。”王嬷嬷嗔怪道:“四小姐怎么想起问这个?”
知念挽起王嬷嬷的手臂,“还能为什么,我就想嫁个有钱人家,您看我这吃穿用度,可不是一般人家能供养起的。”
“四小姐放心,老爷夫人定能为您择个富贵人家。”
知念笑的一脸灿烂,“一定会的。”
四小姐还真是天真,就你一个月的药浴银子,就够旁人家里一年的吃穿用度。
若不是你有用处,夫人一两银子都不愿意给你花。
王嬷嬷暗暗叹气。
*
京城,太子府。
“殿下您最近太过劳累,臣妾炖了一碗参汤。”知柔将托盘放在桌案上。
墨瑞抬眸浅笑,“柔儿,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你何必劳累。”
知柔迎上墨瑞的目光,“您是柔儿的夫君,为您做什么都不为过。”
“这几年你将太子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劳心劳力,我都看在眼里,不过有些事情不要太过于执着。”墨瑞端起炖盅,浅尝即止。
“您的意思是……”知柔表情微滞,随即便恢复如常。
墨瑞将手里的炖盅放下,“府里该热闹起来些,这也是母后的意思。柔儿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你喜欢哪个,抱在你跟前养着便是。”
知柔莞尔一笑,便说,“好,臣妾近日也是这么想的。”
墨瑞走到案边坐下,“那你的药也断掉,是药三分毒。你我是父皇赐婚,你不必想太多。”
知柔微微颔首,“就按您说的办。”
“柔儿,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臣妾愚钝,还请殿下告知。”
墨瑞拿起一本书,随手翻看起来,“知书达理,兰心蕙质,旁人都无法与你相比。”
知柔捂嘴偷笑,“殿下这样夸臣妾,若是让其他姐妹听去岂不是要生气。”
墨瑞放下手中的书,佯怒道:“我的书房,除了你谁敢来,明明占到便宜还卖乖。”
“臣妾知错还不行吗,殿下您忙,臣妾再不告退,怕是就要挨打。”
知柔俯身见礼,便退出书房,临出门的时候,她轻扫一眼几乎没碰过的炖盅。
一出书房,知柔眸光泛冷,指甲深陷在掌心。
太子满嘴的关心和夸赞,实则都是在敲打自已。
在自已的院子,她也不敢露出半分不满的情绪,回到房中的那一瞬间,她便再也绷不住。
眼泪悄然滑落。
皇上赐婚?
有谁问过她同不同意!
每天过着虚情假意的日子,还要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有谁问过她累不累?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丫鬟锦书放下手中的活计,连忙跑过去扶着她坐下。
“琴心她们呢?”知柔擦干泪水。
“在给您煎药。”
知柔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那药日后都不用再煎,你去告诉管家,日后各院也不再送避子汤药。”
闻言,锦书便急了。
“可侧妃还没入府,您怎么如此糊涂!”
“这是殿下的意思,他说太子府太过安静,想听听孩子的哭闹声。”
话毕,知柔抚案,忍不住痛哭失声。
锦书连忙将知柔抱在怀中,眼泪也跟着夺眶而出。
自家主子从小虽然心高气傲,但是从没想过要高攀。
一进深宫万般不由已,这个道理谁又不懂。
可是主子身后还有知家,万万不可踏错半步。
“主子,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您应该保重身体笑到最后。”
知柔抽泣着,过了许久才说道:“笑到最后?当我看到殿下看向我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处心积虑筹划的一切,有可能就是一场笑话,那我又何必让他如愿!”
锦书叹了口气,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奴婢早就提醒过您,四小姐空有美貌,怕是能帮您的只有那件事,但是现在看来已经无用。”
知柔抬起头看向锦书,“你若也喜欢殿下,我便抬你为妾,我宁愿养你们的孩子在身边,也不要养旁人的。”
“主子,你见过哪位皇上的母亲是奴婢?”
锦书的话,好似一道惊雷,击在她的心灵深处。
是啊!历朝历代帝王的母家都出身显赫,殿下绕这么大一圈,就是提醒自已要为他选侧妃进府。
这件事情他自已不能提,皆因太子府的妾室众多,若是由殿下开口,皇上一准会认为他太过贪恋美色。
也是,这件事情由自已提出来合情合理,一来自已三年无所出,二来太子府一位侧妃都没有,确实也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知柔苦笑一声,“明日我便进宫面见母后。”
锦书点头,“您想开些,日子还长。”
“日后怕是更没有消停的时候。”
知柔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权力这种东西,本就是刀尖舔血,就算自已走到最后,但也要搭上自已的一生。
若是如此,要它还有何意义。
现在,殿下一个月来自已的院子最多不过两次,那日后呢?
知柔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