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已在这里坐了多久,只知道天色已晚,周围暗了下来。
“苏同志?是苏同志吗?”突然有人在叫我,声音有些熟悉。
我抬起头,却发现自已的眼睛已是一片模糊。于是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已看清眼前的人,原来是梁文泽梁团长。
“你怎么在这里,天黑下来了,快回家吧。”他的语气充满了担忧。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动弹。
“你怎么了?”他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异常地轻柔,我似乎感到一丝的温暖。问题是,这暖意令我想要开口大哭。
“我送你回去吧,要不我去把顾庭萧找来?”
我瞬间醒来,迅速摇了摇头。我暂时不想见到顾庭萧。
“不用。”我咬着嘴唇,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
然后,我用力支撑起麻木的双腿,想要站起来。可是,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腿部早已失去知觉。当我尝试起身时,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
梁文泽见状,立刻伸出手来稳稳地扶住了我。在我重新找回平衡后,他才松了口气,然后谨慎地放开了手。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已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食堂后面的荒地。
这里杂草丛生,荒芜一片,与平日热闹的营地形成鲜明对比。或许是因为内心的痛苦和困惑,让我不自觉地选择了这片僻静之地。
“你没事吧?”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谢谢你。”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回到家中,屋里已经亮起了昏黄的电灯。我走进屋子,看见顾庭萧已经回来了,他正坐在桌前,耐心地辅导着顾子轩做作业。他们的身影投在墙上,显得那么和谐。
我静静地站在门口,注视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你回来了,吃饭没有?”顾庭萧看着我问。
我点了点头,只觉得头重脚轻。强忍着剧烈的头痛,我走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发现屋里只剩下子轩一个人,正默默地整理着自已的小书桌。
“妈妈,你不舒服吗?”子轩的声音充满关切,让我心头一暖。
我竭尽全力挤出一丝微笑:“没有啊,你做完作业了?”
“嗯,刚才有位叔叔来找爸爸,他们一起出去了。”子轩的眼神有些担忧,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那你赶紧刷牙睡觉吧,早睡早起啊。”我温柔地抚摸了下他的头发。
等他洗漱完毕,像往常一样轻轻地跟他道了一声晚安,然后关上灯走出了房间。
我轻轻掩上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我的房间,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然而,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我感到一阵昏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朦胧中,我看到顾庭萧站在床边,焦急地拉着我的手,试图唤醒我。
“醒醒,喝点药再睡。”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焦虑和关切。
我在半睡半醒之间,本能地慢慢张开嘴巴,吞下了他递来的药水。喝下水之后,喉咙的干涩感似乎减轻了一些,我又一次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到次日午后,我才渐渐从高烧中苏醒过来。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子轩正坐在床边,他红红的眼睛让人心疼不已。
而顾庭萧也在不远处,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像是一夜未眠。
我试图开口说话,但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艰难地扯动嘴角,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就在这时,我感到一股热流涌出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的“大姨妈”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造访。
我聚了聚神,对子轩说了句:“你先出去吧。”然后试着自已去处理眼前的问题。
然而此刻的我身体虚弱无比,根本无法完成这些动作。顾庭萧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来帮了忙。
卫姨妈也来了,看到我这样,心疼得不行,红着眼睛不停地喂我喝水。
傍晚时分,是顾庭萧坐车回学校的时间。我感觉自已已经好多了,想让他先回去。但他固执地留下来,坚持说等到明天早上再走。
姨妈不明所以,也在一旁劝道:“明天让你姨父派车送他就行了。”
我想了想,觉得暂时没必要再去纠结一些事情,于是便不再多说什么。
顾庭萧在星期一早上一大早就离开了。而我也只请了一天的假,到了星期二就准时回到了课堂。
从表面上来看,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任何变化,谁也没有主动提起那些事情,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
但是我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在接下来的两周里,那许许多多的片段,与顾庭萧相关的点点滴滴,不停地飘荡在我的脑海里。
这种感觉真的很痛苦,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折磨人的内心煎熬。
最后,我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姨妈。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中满是震惊和担忧。我们最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一起痛哭起来。
姨妈的看法与我的不一样,她表达了她的担心和反对。
然而,她告诉我,如果我要坚持,她会尽一切力量来支持我。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温暖,有了姨妈的支持,我感到自已并不是孤单一人面对这个艰难的决定。
就这样,我决定参加高考了。
姨妈既伤心又高兴,高兴的是我可以继续深造,以后有更好的发展机会。
她开始帮我收集各种复习资料,并告诉我不用担心报考流程和手续问题,这些都由她来处理。
当问到我想要报考哪所学校时,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京城师范大学”。
姨妈听了,眼眶顿时湿润了,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好啊!”
她告诉我,她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妈妈,曾经一直梦想进入这所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