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牛发愣,林夕瞥了他一眼。
耐着性子解释:“借了老屋的纱布还回去,棉布带上让你三婶婶给你量下尺寸,好做新衣裳。这碗粥,当做老屋辛苦费。”
“哦哦,好,我这就去!”大牛赶紧带上东西,然后去隔壁老屋。
“爷,奶,你们在干嘛?”
大牛刚进老屋院子,就叫他爷奶站在隔离他家那院墙边猛吸着什么。
听见声音两人,有一瞬慌乱,赶紧忙活手上的活儿掩饰尴尬。
于是大牛就看见了,她奶在刨木板,他爷在纳鞋垫。
大牛瞪圆眼睛,他爷奶什么时候学会互学本事了??
二人低头一看,天杀的,反了,反了。
于是二人赶紧调换位置,林勇轻咳了一声,“咳咳,大牛怎么过来了?”
大牛正想挠挠头,但是自已两只手都拿着东西。他赶紧走到院中,将大海碗放在桌子上。
“爷,奶,我爹让我来还你们的纱布。”
大牛解放了双手,赶紧跑过来将纱布递给他爷奶。
可是二人根本没理会,自顾自盯着桌子上那一大海碗的肉粥。
对了,对了,就是这个香味!
他们自顾自地扒拉开挡在他们面前递纱布的大牛,走到桌子旁边。
大牛:?!!!
“爷,奶?”
大牛在他们身后喊了一声,这才将被粥“勾了”魂的两人喊得魂归本体。
姜氏立马回过神来,转头看见大牛一脸懵叉叉看着他们,她老脸一红,赶紧咳嗽两声,接过纱布。
“咳咳,大牛啊,这……”姜氏指了指碗,不用猜这肯定是那两个败家玩意让拿过来的。
“哦哦,奶,我爹想请三婶婶帮我做衣服,他说这是报酬。”
听了大牛的话,姜氏和林勇这才反应过来桌子上还放着布,而且还是棉布!!
姜氏赶紧去把院子门关上,然后拉着大牛压低声音询问,“大牛,你老实说,今天你跟着他们去了哪里?你爹娘是不是…是不是把你卖了?”
林勇也很满眼焦虑,万一这两人真是把大牛卖了。为了“交货”体面一点,特意买棉布给大牛做衣裳。
不敢想,他越想,越觉得自已猜中了真相……
要不然怎么又是棉布,又是肉粥白米饭,他们哪里得的钱???
大牛被他奶给整不会了,卖他?
他看了一眼他爷,也是满脸焦虑,看来爷奶是误会了。
他赶忙解释,“爷,奶,你们想茬了,我爹妈没有卖我。”
姜氏一脸不信,“大牛,你可别糊弄我们,万一真卖了你,我们好去卖主那里“捞”你回来。你要是不说实话,以后我们去哪里找你哩?”
林勇也附和地点了点头,这可是他家长孙,虽然分家了,但仍然是他老林家的血脉,怎么能被那俩“瘟丧”卖掉。
大牛连忙拍了拍姜氏的手,“奶,我说的是真的。我爹娘没有卖我,也没有去喝酒赌钱。这些都是爹娘,每天早早起来做榆钱窝窝卖的干净钱。”
姜氏和林勇听了大牛的话,满脸的不可置信,一副我们年纪大了,别想诓我们的表情。
姜氏皱着眉头:“榆钱窝窝能卖这么多钱?还能买得起棉布和肉粥?”
大牛用力地点点头,“奶,真的。我爹娘做的榆钱窝窝可好吃了,好多人买呢,而且是抢着卖呢,我们今早做得,还不够卖呢!”
林勇还是有些疑虑,“大牛啊,你可别骗爷,那他们咋突然就这么勤快了呢?”
虽然他承认那榆钱窝窝头的确美味无比,是这辈子他吃过最好吃的窝窝。
但是突然告诉他,他家的“歪锅歪灶”突然就被扶正了,不亚于有人告诉他,母猪爬上树了一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牛笑了笑,“爷,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不过,爹娘的确在赚钱。你们不信,可以问赵叔。”
二人对视了一眼,还有“见证人”?
当场,林勇就出了门,直奔村长家里。
姜氏虽然觉得不可信,但是那两人让给大牛做衣服,她还是挺乐意的。
因为她三儿媳妇,带着三个小萝卜头出去打猪草了。
所以她立马找来尺子,给大牛量尺寸,等她三儿媳妇回来,就可以开始动手做了。
量完尺寸,大牛陪着姜氏又在院子里说了一会儿话就回去了。
林勇推门回来,姜氏急忙上前询问:“怎么样?大牛说的可是真的?”
林勇对着姜氏点了点头,“赵侄子说,他们这两日都去城门口卖榆钱窝窝头,而且生意极好。与大牛说的,一字不差。”
姜氏那跳出来的悬着的心,终于狠狠地砸回心底。
“这样就好……就怕那两人坚持不了多久“重操旧业”。”
这两人能踏实过日子,大牛也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被两人虐待比什么都好。
“那老婆子,这可以吃吗……”林勇看着桌子上的粥咽了咽口水,询问姜氏意见。
“吃吃吃,就知道吃。这要放着,晚上等家里人都回来了,加点水再煮一次,全家都能吃饱饱一餐晚饭了。”
姜氏瞪了一眼她老头,赶紧走过去将煮得粘稠的肉粥抬回厨房。
虽然那两人现在的确是挣了点钱,不过这“败家”性子倒一点没变。
这碗粥要是煮稀一点,都够全家吃三顿了。
但她不得不承认,这粥闻起来太香了。
她用手指从碗的边缘粘了两颗米饭,放在嘴里。
这不吃还好,一吃觉得自已仿佛置身于天宫琼浆玉露的盛宴之中。
那两颗米饭在口中瞬间化开,浓郁的肉香和醇厚的米香如同汹涌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的味蕾。
她感觉自已的舌尖像是在欢快地跳舞,每一个味蕾细胞都在兴奋地欢呼雀跃。
这哪里是普通的肉粥啊,简直就是仙露琼浆!
姜氏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自已是不是在做梦,怎么会有如此美味的食物!!”
她低头看着碗,恨不得立刻把整碗粥都倒进自已的肚子里,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她强忍着心中想吃独食的想法,小心翼翼地把粥放回厨房。
坐回屋檐下,心不在焉的纳鞋垫。
频频向院子门外张望,“今日老二一家和老三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