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外面归来的罗诗杳,正要伸手去推那扇房门。
却在不经意间发现,守在屋外的婆子,眼神躲躲闪闪,如同做了亏心事一般,那模样实在是古怪至极。
罗诗杳心中微微生疑,正打算开口询问将军是否在里面时,一阵奇怪的声响从屋子里面悠悠传了出来。
那声音带着暧昧与缠绵,百转千回。
罗诗杳的心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在那一瞬间,她的手仿佛不受自已的控制,无意识地推开了那扇屋门。
随着房门缓缓打开,眼前的景象如同最残忍的画卷在她面前展开。
罗诗杳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怔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跟随罗诗杳一同进屋的小环,在看到屋内场景的那一刻,也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傻傻地愣住了。
而巧云在短暂的呆愣之后,最先反应过来。
她立马转身,将那扇屋门关上,隔绝掉外面所有窥探的目光。
罗诗杳呆愣愣地盯着她平日里睡的那张床榻,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眼睛所看到的!
女子两条手臂像柔软的藤蔓一般环过严殊的脖颈,她被男人挡着,罗诗杳看不清她的面容。
但从两人极为亲密的姿势不难看出——两人正准备做不轨之事!
“你——你们——”罗诗杳只觉得心中的悲怒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几乎要冲天而出。
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一时间,她像是突然失语了一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些原本应该脱口而出的责骂、质问,都被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无尽的伤痛在心底蔓延。
罗诗杳在心中不断地问自已,她究竟能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责骂、去质问他呢?
在他的眼中,她只是一个被闲时赏玩的物件,闷了时逗逗的乐子罢了。
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
罗诗杳悲哀地意识到,眼前这种情形,并不仅仅只有这么一次。
毕竟,他是那样的身份,拥有那样的地位,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不难想象,他和她们之间交织着太多的故事,诸如眼前这般画面,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只不过是她看到与看不到的区别而已。
在这场荒唐的游戏中,她没有决定权,没有主动权,没有话语权,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一切……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床榻上的两人瞬间从激情中惊醒。
刚才还弥漫着的旖旎与缠绵的氛围瞬间被打破,整个屋子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
严殊发冠散乱,缓缓地回过头,目光呆滞空洞,完全没有焦距,像是看着门口的女子,又不像是在看她。
慢慢的,慢慢的,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的意识渐渐回归。
当他的视线捕捉到罗诗杳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失望与痛楚时,身体猛地一僵。
男人那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睛中划过一丝慌乱和愧疚——他这是在做什么啊?
不过,严殊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从迷乱中镇定下来。
他从容不迫地从床上下来,低着头,整理好自已凌乱不堪的衣衫,随后,又将自已那散乱的发髻解开,重新束好。
这一番整理的过程,也让他理好了混乱迷蒙的思绪。
男人的脑子逐渐明晰起来,他一撩袍摆,沉稳地坐下。
这才缓缓开口解释,声音中带着一丝懊恼与自责:“这屋里被人偷燃了迷情香,那东西会乱人神志,我当时脑袋昏沉,一时之间没能把控住自已的心神,这才着了别人的道。”
说完,男人微微皱起眉头,侧头看向床榻,目光中透露出一抹凌厉的杀气。
他对一旁的巧云吩咐道:“你现在立刻带人去彻查这个丫头的房间,把她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仔细检查一遍,我怀疑这一切都是她暗中捣的鬼。”
小环看着眼前这令人痛心的一幕,心中替自家夫人不值与难过。
她的拳头紧紧地握着,指甲几乎要嵌入手掌之中,恨不得冲上去将勾引将军的巧月撕碎。
可是碍于将军在此,她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听到将军说这一切可能都是巧月的阴谋时,她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小环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猎豹一般,不管不顾地冲到了床边,伸手去打巧月。
她一边撕扯着巧月散乱的头发,一边愤怒地骂道:“你这个小贱人!竟然趁着夫人不在的时候勾引将军……夫人平日里对我们那么好,把我们当成亲人一样对待,你的良心难道都被狗吃了吗!”
小环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怨恨,她的眼睛里满是泪光。
巧月面色潮红,将自已裹在被子里,心中既紧张又得意。
想着自已的计划马上就要得逞了。
却不想在这时,冷不丁地被小环揪住了长发,然后猛地往地下拖去。
这意料之外的变故让她不由惊慌失措起来。
她瞪大眼睛,连说话的声音都在不停地颤抖:“你不要胡来,我现在可是将军……的女人……”
严殊听到她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一直站在门口发愣的罗诗杳。
女子那水润的眸子里闪烁着如同细碎星光般的光芒。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这一刻,严殊只觉得自已的心仿佛被某种尖锐的利器不断地切割,那疼痛深入骨髓,好似要破碎了一般。
他脑中闪过刚才混乱的场景,恨极了那个背后设计他的人。
那个人让他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让他在在意的女子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
等下查出来是谁所为,他一定要让他为自已愚蠢的行为付出惨痛代价。
“将军,救我!”巧月此时已经被小环拖到地上,慌乱间,她攥住严殊的衣袍哀求。
女子哭得梨花带雨,那模样好不凄惨。
就在这时,巧云捧着一个红漆木盒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恭敬地说道:“将军,这是从巧月的房中发现的,盒子里面还有未使用过的、完整的迷情香。”
“果然是你,该死!” 严殊看到这些,心中的恼怒达到了顶点。
他抬起脚,朝着巧月的心口狠狠踹了下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天差点就被这个可恶的丫头给害死了。
小环见此情形,吓得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心中满是惶恐。
巧云也被这状况吓傻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
像将军这种世家教育出来的矜贵公子,向来都自重身份。
在平日里,就算是教训下人,他们也不屑于自已动手,而是让管家或者其他下人去执行。
将军虽然威名在外,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但在自已府中却极少对人动粗。
可今日,他竟然亲自动手打人,而且打的还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足以看出他此刻是气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