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予,去不去吃饭。”岑念用手推了推被子里鼓起的一团。
没人回,只有被子里淅淅索索动静。
“宋时予。”岑念手搭在扶梯上又喊了句。
这两天对方倒是转性了,没课就在寝室坐着,是课也不去蹭了,人也不去追了,只一脸凝眉坐电竞椅上,拿只笔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架势,倒是让他有些不习惯。
“你去吧”宋时予哑着嗓从被子里伸出只白到发光胳膊,摆了摆
“别管我了,我不饿。”
岑念关心道:“你真不饿啊,你早餐也没吃吧。”
“嗯。”
听到再一次拒绝,岑念也不强求,不过在转身前还是捎上句:“要是饿了给我发信息我给你带。”
“嗯...”
随着门锁合拢,宋时予收回手死气沉沉埋在Alpha外套里。
外套被洗过一次,气味少了很多,只能不断翕动鼻腔才能闻到丁点。
就在他想翻个身再睡一会,枕头下传来嗡嗡震动声。
他闭着眼舔动起皮下唇,不想接,耳朵直接沉在枕芯里。
但那声音吵的紧,像咬紧鱼钩的饵,随着拉钩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震的他脑壳疼。
他嘴里骂了声,手往枕头里摸,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听。
“喂,谁啊!”
廖清茴听人吃了炸药的火气,声调也大起来:“你爹。”
宋时予听到是廖清茴这贱贱的声音,胳膊挡在眼前,哑嗓问:“干嘛,睡觉呢。”
廖清茴:“你是不是忘了我上次说的了。”
宋时予动了动手臂,擦在还有些因为感冒余波疼痛的眉心:“你说啥了。”
“我生日啊。”廖清茴大嗓门,冲电话那头骂骂咧咧。
“你丫的不会忘了吧,你一天天干啥呢,追人追的老年痴呆了。”
他抬腕看表,言简吩咐道:“现在来hush酒吧,快点,就等你一个。”
“我这一年就这一个生日啊,快点的。”
宋时予头还疼呢,刚想拒绝,没想到电话那头就嘟的挂断。
他丢下手机从胸腔烦躁挤出口气,双臂挡在眼窝,躺尸。
但几分钟后转念一想这么些时日没去玩,也确实要放松下,总不能一时失足就爬不起来吧。
况且也确实得琢磨之后该怎么办,路还长。
一辈子不喜欢?
宋时予冷呵声。
他最好能说到做到。
他宋时予还就跟他嗑到底了。
这样一想,瞬间斗志又打满,腾地从床上爬起,走到衣柜前就开始翻箱倒柜。
岑念提着袋水果从食堂回来,刚要刷卡进宿舍,就看到极为张扬妖艳一男的。
一件浅白色扎染尼克外套,里面叠件只到腰间尾骨位置的白色短款上衣,下半身是一件浅灰色工装长裤。
最引人注意的便是腰间系上条血红色蝴蝶流苏链条,掐在腰线位又细又利落,似月下浓浓绽开的火焰兰勾的人魂魄漂浮。
每走一步,下方坠珠都晃出涟漪,像要廖到人心底。
岑念呆愣两秒,直到Btea拍了拍他肩头,才回神。
然而风中只剩一股充满魅惑又带着丝丝凉意的麝香黑鸦片味。
宋时予到hush正好晚上10点。
酒吧里不少卡座都坐满,他映着五光十色灯光迈入,迷醉光线下越发像只幻化成人的妖精。
“这里!”廖清茴冲人招手,等男生走近后,众人都吸口气。
一头黄发omega笑骂道:“宋时予你今天是要骚死谁,腰链这种钓男人的东西都戴起来了。”
宋时予瞥了眼omega,将手里路过奢侈品店买的礼物丢给廖清茴。
坐姿散漫放肆:“别说啊,把你脖颈上狗链收一收。”
Omgea听言直接抡起抱枕砸过去:“什么狗链,我这是定制牌项链,懂不懂货啊,宋时予”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宋时予挑眉笑,对于omega他向来态度很好。
廖清茴礼物被丢到腿上都没去捡,人走过来时,眼睛都看直了,倒杯酒凑过去,啧了声。
“宋时予你能穿的再要人命一点吗?”
宋时予接过酒水,笑而不语抿了口,淡淡道:“也不是不行,主要看对谁。”
其他人顿时八卦起来:“听廖清茴说你现在在追Alpha啊,谁啊,帅不帅。”
“这么久没看到你来玩,不会连魂都被勾了吧。”
“追到没,带出来我们看看呀。”
廖清茴在一众八卦中插话:“听说是他学校的,S级。”
“S级?”黄发omega吃惊捂住嘴巴:“南湾还没出过S级Alpha吧,宋时予这你都敢啃。”
“你牛啊。”
“他不是南湾人。”宋时予将装满酒水的玻璃杯,抬至眼前欣赏灯光折射出的猩红冷寂。
解释:“这学期刚从京北首都转来的。
“难怪,我说呢。”omega点头,不过顿了会后,又看向宋时予提醒他。
“不过你要小心啊,S级Alpha占有欲很强的,易感期也很长,疯死了。”
又是这话,宋时予都快能背出来了,他后仰身子,直接和人异口同声道。
“可以干的你半条命没了。”
omega倒是没想到两人说一块去,眼里划过一丝探究意味。
“可以啊宋时予,这你都知道,看来你生理课用心听了啊。”
“那你之前谈的那些Alpha一到易感期就躲是怎么回事。”
宋时予叹气的半阖眼,手搭在沙发侧颇有些烦闷地摇晃手中酒杯。
“这话我都听了不下十几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你们能不能更新点词库,关键是我还没得手啊,我想别人也不给机会啊。”
“那你可要失望了。”另一Alpha插入话题。
“S级Alpha每次易感期都极为痛苦,除了提前提取信息素,抑制剂的量都比普通多三倍,只有碰到命定之番,信息素紊乱才能彻底平复。”
这话打头,其他人也点头附和。
“确实啊,这种S级别命定之番一出,那信息素飘出来,Alpha根本挡不住,可以说任何Alpha都挡不住。”
“所以啊——”Alpha看向还在吊儿郎当仰头饮酒的宋时予总结。
“像这种Alpha还是别碰的好,到时候你陷的深人家反手和omega甜甜蜜蜜把你踹了,倒是付错一片真心。”
说着他往后陷入宽大沙发里,长腿交叠,又发出一声喟叹。
“还是找我们这种普通Alpha好,易感期不长,不但不磨人还能给你一个家。”
“啧。”黄发omega听不下去,直接手一肘弓过去:“你给我王婆卖瓜呢,还夸起来了。”
Alpha手臂一缩,佯怨看人:“诶,我说实话呢。”
“你们Alpha都一个狗样,谁也别说谁...”
“是该别碰。”宋时予一双含情眼轻笑,喃喃凝视杯中血红酒水,说出让人惊掉下巴的话。
“不过我又没想过和他一辈子,大家出来玩谁交心呢,多巴胺上头就喜欢下头就踹呗。”
“毕竟情欲这种最下等的快乐,就是得沾着血吃不是。”
这句话出,所有人都怔了下,空气凝固中,不知谁吹了声口哨。
而后又大笑成一片,纷纷抬杯与之相碰:“还得是你啊,说的真不错。”
“不愧是南湾第一Beta哈,谁能玩的过你,越刺激带血,越上头是吧”
“来,快敬我们宋哥。”
所有人都站起来嗳唷连声。
“宋哥!”
宋时予笑的妖魅在一片灯红酒绿中举杯共饮。
声色放荡中,宋时予到最后都不知喝了多少,贴在肩侧的omega还在拱蹭地起火。
“哥哥再喝一杯,再喝一杯嘛。”
“哥哥。”
宋时予快被这精怪似的嗓子给迷死了,又软又勾人,对上他心窝了。
熟悉的场子让他精神恍惚,脱离胸口烦闷,神思一股脑全泡在欲望鼓声里头。
也不惧,端来就喝。
酒水顺着下颌滑到性感锁骨没入衣领。
暖风与烈酒灼热交织在一块,在喉咙里跳跃,灼烧,热的他抬手脱掉外套,只留一件白色到腰上衣,似黑夜中一朵盛开白莲。
这头正喝的昏天黑地,突然人群里不知谁叫了句。
“那个是Alpha吗,好帅啊。”
猎人天生敏锐性,让宋时予本能放下酒杯,眯眼望去。
就这下,他在浸濡于淫邪的酒池肉林里,抬头看到了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