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觉得自已和渣男已经把话说尽,她目光锋利的从渣男那张让人恶心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他右手的手腕上。
“老三,张炯手腕上的手表是花我的钱买的,快摘下来。”红玉真是佩服张炯的厚脸皮,给他买表的女人他弃之如敝履,却不肯把人家给买的表同样弃之。
这块梅花牌儿的手表若能提供手表券的话九十,若没有券就得一百块才能拿下。
八二年一个工人的工资也就三十块左右。
一斤猪肉五毛钱,一个鸡蛋五分钱。
虽然开放有两三年了,但物资仍旧不是特别充沛,所以各类票啊券啊都还没退出历史舞台。
林建平一听张炯手腕上的表是红玉给买的,他赶忙上手去撸,张炯下意识的挣扎不让撸。
他是宿舍里唯一一个拥有手表的,工作以后他也是办公室年轻同事里唯一一个有手表的。
同学和同事都不知道张炯具体的家庭情况,就连他所谓的女朋友陈玲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在家里有个乡下的原配。
陈玲让他尽快把那个乡下女人解决了,然后自已再带他去家里见父母,以及之后跟他回来见长辈。
张炯还指望这块表继续给自已撑门面呢,他没想到那个对他高山仰止的小女人如此绝情,连这么点儿余地都不给留。
林建平把张炯手腕上的表摘下来,然后狠狠的把张炯戴过手表的那条胳膊拧了个麻花。
穿制服的赵和平,赵国庆叔侄俩一来,林家人觉得主心骨来了,已经把张家老少揍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由赵家二位帮忙和谈。
林家人此行的目的可不光是揍张家老少一顿拉倒啊,主要还是得让张家对红玉做出补偿。
红玉招表姐周香草一起去东屋里收拾东西,跟张家要赔偿就交给长辈们做主,她要把原主的东西一样不少的带走。
四年了原主几乎没咋为自已买过新衣裳,衣裳啊鞋袜大多都打了补丁,或者破烂不堪,也就只有两身衣裳质量还可以,瞧着新,那是原主跟渣男结婚时买的。
渣男的衣服,鞋子都是买的,竟然还有两件呢子大衣呢,其中一件黑棕色呢子大衣是原主给买的。
红玉把这件原主给渣男买的呢子大衣也收在了行李里,至于原主给张炯那两双皮鞋,一双球鞋同样要带走。
红玉忍不住微微叹息:“原主用这四年的时间养条狗,也比养个渣男强啊。小区的流浪狗我偶尔喂它们一回,它们就记住我了,只要见到我都会跑过来冲我摇尾巴。”
周香草见红玉在那发呆出神,她以为表妹是舍不得是伤心难过,赶忙劝慰:“红玉,张家不把你当人,你还有啥舍不得的啊。你这么年轻,还这么俊,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红玉忙回过神来,她冲周香草宛然一笑:“表姐说的对,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墙上挂了一面穿衣镜,红玉走到了镜子前面。
镜子里的人身段修长,瓜子脸面,大眼睛双眼皮,琼鼻樱桃口,若皮肤再好好保养包养,多吃点儿好的,就算不施粉黛也会是个七分小美女。
红玉温柔的抚了一下额头上的被纱布包裹着的伤,她不停祈祷祈祷别留疤。
穿越之前的红玉可没有原主嫡子好,她是单眼皮,而且还是个微胖妹,在那些嘴毒的普信男眼里她那个体型就是坦克女。
才开始做副业拍视频的那几年红玉没少因为身材不够纤弱被普信男们刷屏骂,骂着骂着红玉也就习惯了,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她副业拍视频加上主业的工作攒够了买房,换车的钱钱。
穿成弃妇虽然让红玉觉得糟心,但她拥有了穿衣服好看的好身材,好脸蛋儿,还有一堆朴实热忱的家人,她觉得上天对自已挺好。
替原主讨回公道,替她回报可爱的家人,剩下的时间就是属于她林红玉自已的。
把东西收拾好了红玉跟着周香草走出了东屋,这期间林大伯跟赵和平,赵国庆正跟张炯的父母在堂屋里激烈的替红玉争取补偿。
“你们要两千块?你们咋不去抢银行呢?”张母尖锐的声音震的人耳朵疼。
赵和平根据林大伯小本本上的各项记录折算成钱,跟张家要两千块了事。
林大姑的声音比张母还高:“你们不给也行啊,我们去张炯单位闹,把他工作给闹黄,难道你觉得你儿子的工作不值两千块吗?”
张炯看到红玉进来了,他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对方:“红玉,你是知道的我们家根本拿不出两千块,你就是把我逼死我们家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啊。”
张父紧跟着开了口:“红玉,你是个善良懂事的好孩子,这次是我家对不住你。如果你愿意嫁给张群,我们继续当一家人,往后我们加倍补偿,这所房子过在你和张群名下。如果你非得回老家,你成了二婚往后日子不好过,我们是该给点儿补偿,两千块实在是拿不出来,一千块行不?”
张炯先卖惨,然后张父又是道德绑架,又是威胁的,其心可诛也!
红玉单手叉腰,目光轻蔑的从父子面上冷冷掠过:“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像张伯父说的我是二婚了,我的名声早就没了,不怕折腾。你们张家跟我可不一样啊,明明用钱可以解决,你们非得扯皮,那大家就拖着,我到要看看闹来闹去损失的是谁。”
红玉缓缓退到了林大伯,赵和平他们身后,接着清脆冷意的女声再次响起:“当年我不听家人的劝,我才落得今日的下场。我的家人没有放弃我,继续管我,这次我什么都听家人的。”
赵国庆开口了:“张炯同志,你和红玉没有去办理结婚登记,红玉在你们家住了四年多,当初村里也开了你们是夫妻的证明,从法律上说你们就是事实婚姻。事实婚姻也是受法律保护的,你是大学生,你懂得肯定比我们都多。”
赵国庆一身警服原本就给人一种压迫感,有些话他这个身份说出来更加的有分量。
张炯一点点清醒过来,他是不怕林红玉这些乡下亲戚,但林红玉带来了两位穿制服的靠山,一切可就不一样了。
张炯知道红玉有个在咩县公安局工作的长辈,具体对方是什么身份他不清楚,他更不知道红玉在市公安局这边还有人脉。
张炯虽不甘心给红玉两千块的补偿,两害相权取其轻,最终张炯选择用钱了事。
张炯缓缓开了口:“两千块我们家给了,我和红玉从此以后就是陌生人,互不打扰,立字为证。”
红玉跟林大伯他们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她不卑不亢的开口:“只要你拿出两千块赔偿我,我们就签署一份书面协议,从此以后你张炯走你的阳关道,我林红玉走我的独木桥,我们就是陌生人。”
一下子拿出两千块对张家而言不是一笔小数目,可事已至此他们只得把积蓄拿出来,然后出去拼凑出剩下的部分。
最终张家拿出了两千块,红玉和张炯签了一份书面协议。
一番折腾下来几个小时过去了。
带着两千块和简单的行李红玉跟着林家人一起离开张家,她走的十分拒绝,连回头看一眼都不肯。
看热闹的左邻右舍都还没散呢,那些跟红玉有过接触的,竟对红玉还有些不舍。
红玉朝对她,其实是对原主表示不舍,还有怜悯的邻居们鞠了躬:“各位婶子大娘,叔叔大爷,兄弟姐妹们,红玉要走了,感谢邻居们四年多来的关照,咱们后会有期,祝各位好街坊好邻居家和万事兴,年年发大财。”
“红玉啊,回到老家好好听家里人的话,你还年轻,这么善良,将来肯定还会找到好人家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娘攥着红玉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红玉微微颔首:“大娘,我会越来越好的,大娘好好保重身体,这样才有力气抱重孙子呢。”
红玉跟邻居们依依惜别后,她快步跟上林家人,很快他们一行人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