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蕊相信苏沁不可能在酒里做手脚,谨慎起见她还是要验一下,若验出不对她可以立马对苏沁发难。
红药验过后表示酒没有问题。
海棠按照梅蕊的吩咐把酒坛重新密封起来放去库房。
院门已经插好,小厨房里的饭菜做的差不多了,按照往年的惯例梅蕊单独开一桌,由红药,海棠和茉莉陪着,今年多了修竹。
蔷薇领着另外几个小丫鬟开了一桌,再就是粗使婆子跟两个莫等的小丫头子一桌。
开席之前梅蕊让海棠把准备好的红丰发下去,级别不同红丰的分量自然不同。
海棠,茉莉她们这样跟着梅蕊出生入死的红丰里装的是金元宝,蔷薇虽也是一等侍女,但她不是打小跟着梅蕊的,她红丰里是银元宝。
最末等的的婆子,小丫头的红丰里虽不是黄白之物,却是实打实的铜钱,一人二百个铜钱。
梅蕊一直对身边人赏罚分明,所以落梅居上下似铁板一块。
“我的红丰呢?”修竹笑着朝梅蕊伸出纤纤玉手。
梅蕊笑吟吟道:“自然不会少了修竹姐姐的,不过不是红丰,是一副头面,一会儿让海棠拿给你。”
修竹这才满意的笑了:“我就知道梅儿不会少了我的年礼。我也给你准备了好东西呢。”
说着修竹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斯帕包裹的东西递了过去。
“我要看看修竹姐姐给我带了甚好物是。”梅蕊满怀期待的双手把修竹递来的东西接过,然后打开。
看到斯帕里包裹的东西后梅蕊瞬间眉眼弯弯:“这礼物我甚喜欢。”
斯帕里包的是一本前人少抄版的《左转》,自从印刷术横空出世以后前人手抄的经典变得越发可贵起来,而大燕朝中期开始印刷术进一步的更近,前人的手抄经典也就更加的难求。
修竹看到梅蕊对她送的这份礼物如此喜欢,她便压低了声音道:“这是梅松寒寻来让我给你的,我呢也就是借花献佛而已。”
梅蕊一听手里这本前人少抄《左转》是梅松寒为她寻的,她的心头掠过一丝涟漪,很快便平静如常:“既如此回头见了他我只要谢他,你俩我都要谢。”
“既要谢我就把留着给恒王吃的羊羔酒给我吃了。”修竹得寸进尺道。
梅蕊也没迟疑:“你若两坛都吃的完,你就吃去。”
梅蕊携身边姊妹一起吃年夜饭的时候,宫里的夜宴也已经开了。
皇帝和皇后亲自扶苗太后上座.
自从大燕朝开始不管是普通百姓家里,还是帝王家慢慢淘汰了用餐时的一人一案,而是几个人围在一张桌案上用餐。
帝后陪苗太后坐在一桌,后宫妃嫔按照品级分了两桌,,淑妃,德妃和贤妃一起,其余位分低的妃嫔们一桌。
往年宴席上风光无限的刘贵妃却没了踪影。
自从刘贵妃坏了事,皇帝入后宫的次数越发少了,偶尔去也就是宿在温皇后,或曹淑妃那。
她们一个是陪皇帝出生入死的正妻,一个是曾为皇帝生养过皇子的旧人。
皇帝没有要扩充后宫的意思,对于后宫里陪伴多年的妃嫔他也没有特别宠爱的。
这个除夕夜皇帝瞧着跟往年没有不同,唯有身边人才能瞧出皇帝眼睛里的落寞,当然皇帝的落寞跟风花雪月无关。
过了这个年就是元兴二十一年,加上之前用过的年号建平,算起来皇帝已经在这把龙椅上坐了快三十年了。
年逾花甲的皇帝已经是个老人了,在民间早就是啥事不问,含饴弄孙的快乐田舍翁了。
宴饮结束,皇宫上空燃放起了绚烂夺目的烟火。
皇帝对着那漫天烟火同身边的温皇后感叹道:“制造烟花的匠人年年都别出心裁,纵然他们再独具匠心,巧夺天工也造不出能开一夜的烟花。”
温皇后目光温柔的望着天空里绚丽如斯的烟火徐徐接上皇帝的话:“烟花的可贵不就是转瞬即逝的绚烂嘛,就跟国色天香的女子似得,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不过就是青春韶华那几年而已,若一直青春永驻也就不值得多少英雄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皇帝微微一笑,手轻轻搭在温皇后肩上:“梓潼言之有理。”
帝后如此和睦后宫妃嫔们心中妒忌,面上却还得笑着。
回府的马车上恒王妃很自然的同恒王提起了帝后的和谐恩爱:“若刘贵妃没有坏事,陛下眼里哪有皇后娘娘啊。”
恒王不愿跟高琼说这些,但当着一双儿女的面他没有驳高琼颜面:“妻和妾陛下分的很清楚,是有些人短视罢了。”
恒王瞧了一眼正打瞌睡的大郎,然后温声对高琼道:“明日入宫请安带着胡氏,大郎的乳母就不必跟着了,过了年大朗虚岁也五岁了该离开乳母了。”
高琼:“妾就是担心胡妹妹脾气急,照顾不好大郎。”
恒王不悦道:“大郎都这么大了,该学会独立了。下半年就让大郎搬去前面我亲自教导。”
“就怕胡妹妹舍不得,不如等大郎再大个一两岁。”高琼这话表面听着是在为胡佩瑶着想,其实不然。
她巴不得大郎快些离开胡佩瑶,母子俩不能时刻见面自然就不甚亲近,胡佩瑶也就没机会利用儿子争宠。
恒王只当高琼是真的替胡佩瑶母子着想,他反而越发不悦:“男孩子四五岁就该独立了,长在妇人之手的男孩子大了会有甚出息?若到时候胡氏闹起来,你好生替本王安抚。不光大郎要早早离开内宅,将来本王的嫡子亦如是。”
除夕夜恒王理所当然要宿在正院,可他又记挂梅蕊,回到王府恒王先回了自已的院子一趟。
恒王吩咐苏木:“去把本王给梅娘子准备的礼物悄悄送过去,告诉她本王过几天去看她,这几天她要乖乖吃饭,好好歇息别着凉了。”
吩咐完了这些恒王才不情不愿的朝正院去。
高琼拿起塞了特殊香料的枕头仔细嗅了嗅,见无不妥她扬了扬嘴角,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玉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