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家族,作为大秦的百年老族,即便现在力量减弱了许多,仍然具备相当大的影响力,以至于朝廷上的许多官员都不敢小觑他。毕竟,朝中左派背后的推手正是孟氏的族长——孟西白。
孟氏原本为陇西的大族,因商鞅变法令其彻底失去了朝廷中的地位;尽管一度淡出人们的视线,但这族如同多脚虫般坚韧不拔,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再次通过商业领域崛起,渗透到了大秦国的每一个角落!
自从孟西白接掌家族以来,更加野心勃勃,不但在朝中支持不同的派别,同时还持续扩大领土的占有面积;单在咸阳市,孟氏就拥有成片的土地。
孟西白并不满足现状,凭借巨大的财力,在朝廷上不断施压要求安排更多的族员出任各地官员!
因此,当得知年轻 ** 赢湛意在打击自已扶植的阵营,并打算推出新法改革土地制度,让所有土地收归国有的时候,他就默默地密切关注这一切的进展。
在他看来,赢湛只不过是一个愚昧的君王,一个愚不可及之人,唯有愚夫才会推出这样违背民心的新法!
他还希望这政策能够失败,进而颠覆大秦的秩序,让天下重新洗牌!因为那个所谓的天子的每一条命令,无一例外地都与孟家的利益相对立!
此时,一位仆人急匆匆上前来,对孟西白行礼:“族主,赢良大人带领几位主官前来拜访。”
孟西白的胡须一颤,脸上的笑容立刻像绽开的菊花般绽放:“赢良果然没有辜负我对他的了解,他果然来了。走,我们去迎接影大人!”
孟西白和赢良从小就是玩伴,共同经历了无数的斗鸡走马、 ** 游乐。这几年赢良能够在朝中升至九卿之一的宗正,孟西白也没少助力。
不久后,孟西白来到会客厅,见赢良和几位宗 ** 官员表情沉重地叹气不已。
“孟族公,您终于来了!”看到孟西白,赢良和其他官员立刻站了起来。“赢兄究竟有何急事?”孟西白领悟地问道。
赢良急忙说:“局势已经危如累卵,孟族公您还能这么镇定?陛下的新政已经全面铺开了,而且直接指向新丰的良田!”
新丰那片土地正好有孟西白赠给赢良的五百亩良田。
“那又怎样?我有数千亩田在新丰,新帝爱怎么收就怎么收吧。我们孟族在大秦还有几万亩良田,看他能收回去多少!”孟西白毫不在意地说。
“孟老弟啊,你真不知道陛下的决心有多大!”赢良忧虑地说,“他不仅主动交出御田,这两天在朝堂上更是独断专行,一意孤行推行新政。有些反对的大臣已经被陛下罢官,贬为平民,朝中的官员都是敢怒不敢言,怨声四起啊!”
“哈哈哈!”孟西白听了突然大笑起来,“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我敢肯定,新帝的新政不会持续太久!”
赢良惊讶地问:“为何如此说?”
“因为这位小皇帝是想与全天下的百姓为敌啊!”孟西白沉声道,“如果他继续一意孤行,只会真正成为孤家寡人,到时候还有谁会支持他,辅佐他呢?”
赢良的眼睛猛然一亮,似乎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陛下若是真的引起众人的不满,是否意味着有机会改变现状了呢?”
“确实,”孟西白若有所思,“你分析得没错,但你也别忘了,陛下这些政策对普通百姓是有利的。一旦百姓得利,自然而然会对新政充满感激,全力支持。”
孟西白的目光一转,计上心头,说道:“这好办,我可以指示新丰的农奴们带头阻碍,只要他们在实施新政时对农奴不利,我就会在全国范围内散播消息,揭露土改的虚假性,届时全国上下的百姓都会反对小皇帝的新政,他又怎么可能顺利推行呢?”
“好计!真是绝妙的好计!”赢良大喜过望,“既然在朝堂上无法阻止新政,那就在全国各地掀起反新政的浪潮吧!”
尽管赢良喜形于色,但身旁的几位属下官员却面露忧虑,其中一位最终忍不住提醒:“宗正大人,只怕‘三九零’的农奴并不会与我们合作啊!”
孟西白轻轻挥了挥手,侧目扫了一眼这位官员:“哎……你还太年轻了,不了解农奴的本性——他们的贪婪、自私,乃至短视和愚蠢。只要给他们一点甜头,他们会像驯服的狗一样听我们的话。哈哈,老夫到时候会免除他们一年的租税,他们定会兴奋不已。”
赢良点了点头,附和道:“老孟此言甚是明智!”
“时间紧迫,我现在就派人前往新丰通报给当地的农奴,让他们守卫那片肥沃的土地!”孟西白说道,“而你,去联络咸阳的皇族,让他们手下的农奴也行动起来, ** 这项新政策!”
赢良朝孟西白抱拳致谢:“在下这就告辞了,如有新丰的任何异动,请立即派使者通知我!”说完,他便带领几位官员离开了孟府。
紧接着,孟西白唤来几名随从,命令道:“立刻策马赶往新丰,承诺免除那里的农奴一年的租税,要求他们坚守新丰的良田!”
“如果他们不答应又该如何?”随从问道。
“那就允诺两年免租!再不行,就警告他们将失去土地使用权!”孟西白语气冰冷地吩咐。
“明白!卑职这就动身!”
在距离新丰不远的一个村落——落村,
这里的居民代代相传,始终作为这片土地上的农奴生活着。
看到宽阔大道上英武的秦军部队行进,正在田间劳作的农奴们都停下手中活计,纷纷好奇地注视着这浩大的军容。
“二狗子,等你再长大些,老子就送你去参军,到时候有了功勋,就可以脱离奴隶的身份!”
“父亲,我才十岁啊!”
“十岁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十岁就能下田耕种,可你还经常半夜遗尿!”
“你还好意思提这事儿,当初是我瞎了眼才嫁给你这样的蠢材,现在赶紧回去干活,别在这里看热闹!”
这位男子收回了向往的目光,看到妻子凶神恶煞的表情,连忙低下头继续劳作。这一幕不仅在这里发生,而是在整片广袤的田野上,无数这样的画面重复上演。
这些农民虽然生活简朴、辛勤劳作、耐得住辛苦,但是他们的心智并不像孟西白口中描述的那样贪婪和愚昧。相反,是艰难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他们的品质。
世代更迭、主人更替,但对于这些农奴来说,生活的本质几乎没有发生变化。这时,从大道上疾驰而来的几骑骏马驶进了村庄的小径,径直朝着里长所在的管理处奔驰而去。
村长名叫高某,虽然传说他是读书出身,但从外貌和举止上看,倒更像是个粗鲁的人,充满了匪气。
此时,高里长正狼吞虎咽地大吃大喝,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了啼哭声,立刻满脸不悦地吼道:“谁 ** 在打扰老子的雅兴!”
“高里长的脾气可真够大的啊!”
话音刚落,一人已跨步进入屋内。
“哎呀……原来是你,孟管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高里长立刻变了脸色,满脸堆笑,腰身微躬地说道:“来来来,孟管事,快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不用了,我是来有要事和你商谈的!”孟管事瞥了一眼桌上干巴巴的饭菜,不屑地说。
“嘿,您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高里长大笑道,心里暗自盘算,自已这位置可是孟府引荐的,若是惹得孟府不高兴,恐怕又得回村子去靠人接济了。
孟管事从怀中取出一袋钱币,随手抛给高里长,说道:“你先把疼村的所有农奴召集起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说……”
高里长接过钱,立刻眉开眼笑,点头哈腰地回答:“好的,您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把他们叫来!”
说完,他一溜小跑出门去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后,高里长长嘘一口气,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说道:“孟管事,我已经把他们都召集起来了,现在都在治所外等着。”
“嗯!”
孟管事点了点头,便向外走去。一出门,一股难闻的汗酸味迎面扑来,他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鼻子,带着嫌恶的表情审视着眼前这些畏畏缩缩的农奴们。
孟管事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今天我来这里,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你们!”
“天大的喜事?”农奴们面露疑惑之色。
“这件天大的喜事就是,孟族公决定免除你们一年的租粮!”孟管事接着说道。
这句话一出口,农奴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但其中一人仍然抱着怀疑的态度,他问道:“孟管事,口说无凭啊!”
孟管事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卷文书和一枚印章,说道:“这些都在这里了,所以你们可以放心,我没有骗你们!”
这一下,农奴们更是高兴不已。
“孟管事,孟族公总不会无缘无故给我们免除一年的租粮吧?”那汉子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