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火车狭小的卧铺上,卜言觉得不如自已飞回去。
“萝卜,你真的要白天睡觉吗?”牧仪在狭小的桌子前喊卜言,“和我们下来打扑克吧!”
“不要。”卜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为啥啊?”牧仪打出一张红桃4,“第一个出牌真好,我就这一张小牌!我赢定了!!!”
“……”卜言翻过身,看着下面挤在一张小桌子前的三人,“运气真好牧仪,你把两张王都拿到了。”
“不要说出来啊!!”牧仪捂住牌,“我是地主啊!!”
“那有什么,双王不是最大的牌吗?不管你怎么出牌,你都能赢啊。”卜言探着头看着他们打牌。
牧仪还是捂着牌:“虽然我肯定赢!但不想那么没有挑战的赢啊!我要让他俩被我狠狠的打败!”
“……话说,你牌真那么好,我俩就放牌了。”方朴说着就要把牌放下,“重开一把吧!”
“不不不!你们就不挣扎一下吗?!”牧仪死活不让方朴把牌放下来,“让我赢你们!”
“你不是已经赢了吗?”左开放下牌,“我有个顺子,但没有大牌压倒你,只能憋死在手里,要是地主,我应该有翻盘的可能吧!”
“别啊!!”牧仪把左开的牌拢起,“我好不容易拿到双王和仨炸弹,还有个三带二!就一张4!让我赢!!”
“你已经赢了啊!”左开也把牌放下,“好了,我和左开一人转你十块,我们开下一把。”
“你们啊!”牧仪欲哭无泪,“我一点儿赢的感觉都没有好吧!!”
“你都赢了二十块,有什么不满的。”左开想把牧仪手里的牌拿走。
牧仪死活不放:“你们好好打牌啊!怎么能因为会输就不去尝试呢?!”
“你四张2四张A还有双王……我们赢个屁。”方朴直接把牧仪的牌抢走,放在了桌上洗牌,“你的运气未免太好了吧?我都怀疑你出老千。”
“老千怎么出?”牧仪完全不知道,“我不是刚刚才学会的斗地主吗?”
“这就是所谓的新手大礼包吗……但也未免太幸运了吧。”方朴洗牌,“要不玩儿其他玩儿法?”
“还是算了吧,我记这个玩儿法就够了。”牧仪先手拿牌,“萝卜,你真的不玩儿吗?说不定你也有那什么新手大礼包!”
卜言觉得挺有意思,就坐了起来。
然而火车的上铺太过狭小,刚坐起来,头就磕到了火车顶。
卜言又直挺挺的躺下了:“……我还是算了。”
“可是大白天睡觉也睡不着吧?”牧仪拿起自已的第三张牌,嘴角上扬,“这把我也一定会赢!!”
说实话,要睡着也很难。
火车并不平稳,但就像在海里似的,一晃一晃的,只是没有波浪摇晃的舒服。
想起海,卜言就能想起海里那些强到离谱的家伙。
之前和?游到深海玩儿去了,结果里面的鱼都极其凶残,把两龙的身体咬的坑坑巴巴的。
那次之后他们两条龙都不敢往深海跑了。
要是那些鱼跑上岸……不敢想多恐怖。
还好那些鱼不能离开水,和人类,和陆地上的妖也没啥联系。
……话说,那些家伙应该不会化成人形跑到人类世界吧?
应该不会的。
卜言忍不住弯腰坐了起来,越这样想,越觉得可能会有鱼化成人形上岸。
可他们要是上岸,必须想办法克服没有水压的地方,也必须把自已泡在水里。
妖和人不一样,化形也不会变成人,也就是说,鱼需要水和水压,变成人也需要的。
迄今为止卜言还没闻到过鱼腥味,那说明还没有鱼上岸。
……就算上了也没办法,反正他们不能在岸上久待,没几天就会回去的。
就把他们当好奇的观光客就行!
反正现在也没碰到,不管这些就行了。
“啊,萝卜你起来了,要不要玩儿扑克牌?”牧仪举着牌冲卜言摆手。
卜言看着方朴和左开脸上无可奈何的笑,忽然发现了什么:“牧仪,你的牌被他俩看到了。”
“……你们就不能闭上眼吗?!!”牧仪赶紧把牌捂住。
牧仪嘴角抽搐:“要是赢一局不是一块钱,是一百块,你捂的比谁都严实吧。”
“那不一样!”牧仪捏着自已的四张6和对2,“我的炸弹这次很小啊!”
“……”牧仪放下一张小王,“我就剩两张牌了。”
左开紧接着扔下一张大王。
“你俩要赢了?!!”牧仪紧张起来,赶紧扔下四张6。
左开有些无语的看着牧仪:“这回咱俩都是农民,方朴才是地主!!”
“啊?咱俩一家啊?”牧仪把对2放下,“我还以为我还是地主来着,哈哈。”
“哈你个头。”左开把牌放下,“不过也赢了。”
牧仪叹了口气,把手里的4和5放下:“哎呀,没想到呢。”
“你这家伙!就两张小牌怎么还胸有成竹的??”牧仪不可置信。
卜言听着他们吵闹,从上铺爬下去,坐到了车厢里的小座椅上。
沿着车厢伸出来的小桌子非常短,上面却放了许多瓶瓶罐罐,卜言的对面却坐着一个拿着镜子补妆的女生,那些化妆品都是她的。
似乎是察觉到卜言的视线,女生有些抱歉:“你要放东西吗?我马上好……呃?”
女生的视线停在卜言头上,眼神充满怪异,但她什么都没说,赶紧补妆。
“没事,我不放东西。”卜言觉得有些奇怪,今天他一路上收获了不少目光。
那些人都惊讶的盯着卜言的头顶,但没一个人告诉卜言头上怎么了。
“……我头上,有什么吗?”卜言说着伸手去摸头顶,只摸下来几根断发。
那些断掉的头发截面平整,卜言又薅了一把,拿下了不少断发。
“这不是你的发型吗?”女生犹豫着,把镜子转向卜言,“难道说有人整蛊你吗?”
卜言立刻就从小小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已如狗啃的头发,尤其是中间,都快秃了,只剩一层短短的头发。
宛如地中海。
“……牧仪,你们知道我的头发怎么没了吗?”卜言看向车厢里小桌子前的三人。
“啊,是那谁……就那个!”牧仪给卜言挤眼,“他用爪子抓的,我们还以为你知道呢。”
“……”卜言沉默着摸着自已秃掉的头顶,怪不得总感觉头顶有风。
“我还以为……你专门剪的发型。”女生把镜子转回来。
卜言默默的伸手把缠在腹部的龙身拿下来,盘在了头顶。
只是缠满绷带的龙身盘在头顶,莫名的喜感。
坐在卜言前面的女生憋了好久还是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