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试了三十多件短袖后，卜言已经想逃跑了。
但牧仪和方朴的两双眼睛紧紧盯着卜言，他根本逃不掉！
正当卜言想借口去趟厕所，方朴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你们在哪儿呢？？”左开声音很是激动，“我让许庆年去接你们！”
“我们还没看西装。”方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挑着短袖，“这么急啊？”
“来了细说，你们随便买套新衣服就行，短袖短裤无所谓，不用穿西装！”左开快速的说着，“把定位发给我！现在就下楼！”
“行吧。”方朴挂了电话，把定位发给左开，“咱们先结账吧，萝卜，你最喜欢哪几件短袖啊？”
“……左开不是在等着吗。”卜言说着就要往楼梯口走。
方朴若有所思的看着手里的短袖：“那就把试过的都买了吧？”
“……”卜言走到方朴前面，挑了三件短袖，“就这三件。”
“短裤呢？”牧仪指着短裤，“也买两条呗。”
卜言毫无办法，只能随便拿了两条灰色短裤：“走吧。”
“行，我去付钱，你们俩等着。”方朴打开二维码，让工作人员开票。
卜言站在一边儿，打开了手机将除了三人以外的其他人都删掉了。
“你连高中同学都没留啊？”牧仪凑到卜言手机旁边看，“你和他们关系不好吗？”
“不联系。”卜言把手机塞到背包里，看向牧仪，“高中的时候，他们都叫我怪胎。”
“哪儿怪了？”牧仪不乐意了，“学习好也叫怪吗？”
“不……是因为我不怎么说话。”卜言犹豫了一会儿，开口，“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我不理解他们用皮毛制品，呃……他们把真皮书包和大衣放在我面前炫耀，我觉得有点恶心，之后也有类似的事。”
“……好像是挺怪的。”牧仪也没法说不怪。
“那个高中花钱让我过去读书，给了我五万，又免除了所有学杂费，每个月有餐补，我只需要考试获得第一就好，除此以外，我都不在意。”卜言靠在墙边，看着远处柜台旁排队的方朴，“我很清楚自已应该做什么，所以我从来没想过和人……其他人好好相处。”
“……”牧仪默默的看着卜言。
卜言也转过头看着牧仪：“但上了大学，我一直没搞懂，你们为什么要一直帮我呢？我对你们从来没那么友好。”
“怎么说呢，总不能不管你吧。”牧仪直叹气，“你时不时就倒在学校哪个角落了，很让人担心啊，我们又是你的舍友，不管你的话，你也太可怜了……虽然你本人可能都不觉得自已可怜。”
方朴将衣服装进袋儿里，看来已经买完了。
“我大概懂了。”卜言忽然说道，“换成其他人你们也会这样做的。”
“说的也是。”牧仪拍了拍卜言的肩膀，“走吧，下去吧。”
方朴正好走了过来。
“因为你们是好人。”卜言短短的笑了一下，“谢谢你们当时过来。”
“我妈总说，住一个寝室那就是亲兄弟，互帮互助那是应该的！”牧仪把手搭在卜言胳膊上，“下次带你们去我家去。”
“那下下次来我家！”方朴把手搭在卜言的另一边肩膀上，“下下下次去大吕家！我之前和大吕妈妈说了，大吕没事，她说等到大吕回来，要亲自下厨炒个八十道菜！”
“……”卜言视线在牧仪和方朴身上来回转。
“呃，萝卜？”牧仪感觉卜言的神情有点不对劲，“你咋了？”
卜言好不容易移开了视线：“没……”
只是有点儿开心，想盘人了。
龙表达开心的方式就是盘着，越开心，盘的越紧……当然，如果是对待人类朋友的话，是不能用力的。
不然以龙的力气，不到三秒，人就会嘎掉。
毕竟捕猎打架时，龙也会将猎物或者对手紧紧缠绕，令其窒息。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当时的人类将他们这种攻击方式称为死亡拥抱。
是死亡？还是拥抱？
拎着衣服出门儿，牧仪一眼就看到了前面停车场的许庆年的车：“他不会一直在这附近吧？”
许庆年看到他们，赶紧挥手：“尾号1887的乘客！”
“……好想装作不认识他。”牧仪捂住脸，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笑。
“念的是我的手机尾号……你倒不好意思了。”方朴眼看着许庆年还要叫，立刻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赶紧过去吧。”
坐到车里，许庆年一脸正经：“我平时也是这么叫我的乘客的，不是故意的。”
“你在刻意解释什么。”牧仪翻了个白眼儿，“我们也没问你吧。”
“你们真没意思。”许庆年啧了两声，“下次要不要我拿喇叭喊？”
“可别了哥。”方朴急忙打住许庆年的话，“你都多大了。”
“也就27。”许庆年忽然感叹起来，“没成家没立业更没成就，我长成了一个失败的大人啊。”
“你不是左开的线人吗，为国家做贡献，有啥失败的。”牧仪宽慰道，“就算只是个司机，也方便了人们的出行啊。”
“说的太对了！”许庆年笑嘻嘻的看着后视镜，“果然我是个成功人士！”
“……”牧仪无语了，“你还是当个失败的大人吧。”
“年轻人不禁逗啊。”许庆年嘟囔，“我也是在认真烦恼我的人生啊。”
“有啥好烦恼的。”牧仪靠在靠背上，“反正最后都要死。”
“也不能这么说，过好有限的人生也很重要……”许庆年看向后视镜，看到了牧仪在憋笑，恍然大悟，“你反过来逗我啊？！”
“略！”牧仪双手叠在脑后，调侃，“你也不禁逗啊许哥。”
“你俩多大了。。”方朴直摇头。
“保持一颗童心～才能越活越年轻啊～”许庆年尾音都打转。
卜言坐在副驾驶上，默默的听着他们说话。
人类很有意思，也只有融入他们才能了解他们。
卜言甚至生出一点，为什么没有早点了解人类的想法。
或许他早就应该促进人类和妖兽之间的相处了。
如果?也来到人类世界……他想要侵略世界的想法，是不是也会改变呢？
……
卜言垂下眼皮，有些自责，他甚至没有理解?为什么要侵略世界，就要期盼?改变这种想法吗？
他可以试着理解人类，但却一直没有试图理解?的想法吗？
侵略世界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幼稚的愿望啊……他必须得把?的想法当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