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林染自知失言，脸深埋进他的颈窝没有出声，并且借着这个贴近的角度，鼓起贼胆吻住了他的颈侧。
单薄的皮肤下是他平稳有力的脉搏，她只轻轻贴着，不敢去吮。
血却一股股往脑子里冲，心律也失衡。
那是她的小叔叔，十二年来代替父亲的位置，呵护她长大成人的男人。
林染屏着呼吸掩饰自已的慌乱，好像在做一件大逆不道的坏事。
可女孩毛茸茸的额发蹭在颈间微痒，背上紧压着云朵般的柔软，玉白的双腿勾缠在他的腰际，小巧湿热的唇瓣若即若离地蹭过他的脖颈，女儿家清甜的香气弥漫入鼻腔。
沈宴川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妥，走了没多远就在路边放下了她。
林染踩着路缘石，高度差不多能与他平视，假装若无其事地问：“小叔叔，怎么了？还没到地方呢？”
沈宴川轻敲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就几步路了，自已走。”
他大概没发现她的小动作。
林染暗自松了一口气，拽住他的手臂：“说好你背我上车，你可不能半路不认账，快点。”说着就要继续往他身上扑。
沈宴川知道这小姑娘今天干了件大快人心的事，一直都在兴头上，也起了逗她的心思，转身故意加快了步伐。
“小叔叔，你站住！”
林染小跑着追在他身后，去扯他衬衣的衣角，又笑又恼，直呼出了他的名字：“沈宴川！你怎么这样？说话不算话！”
到了停车场入口的拐角，沈宴川突然顿住，林染一时没来得及反应，闷头撞在了他的背上，捂着脑袋低呼出声。
目光越过他身侧，看到不远处那个窈窕秀丽的身影，林染满面的笑意顷刻间冻结，抬手僵硬地挥了一下：“乔小姐。”
乔薇也是刚到。
刚才那幅画面冲进眼帘，男人走在前面唇畔带笑，女孩追在后面嬉笑打闹，好像车流行人皆化为了虚影，只有他们是天地中唯一一抹亮色。
乔薇才意识到，原来沈宴川并非一向那样淡漠冷清，跟任何人都保持礼貌却不能靠近的距离，原来他也有红尘中凡夫俗子一般的烟火气。
乔薇用落落大方的笑容掩盖了眼底复杂的情绪，热情地迎上去，走到沈宴川的身边：“听你说染染出了点事，我不放心，也过来看看，怎么样？都处理好了吗？你不知道你当时的语气可严肃了，弄得我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沈宴川也没料到乔薇还会找来，他已经在那通电话里郑重表示了他临时爽约的歉意，以为这场约会就此宣告终结。
可毕竟是他爽约在先，他没说什么，走在前面按开车门：“染染在公司跟人起了点纠纷，小事，有劳你费心了。”
乔薇释然笑道：“那就好，我在禧园居订了座，现在还来得及，我们一起过去吃饭吧，那家私房菜味道很不错的，我都很饿了。”
她主动环住男人的手臂，语气带了几分娇嗔。
看来说好的法式大餐注定是吃不上了。
林染慢吞吞地跟在他们身后，站定在车外，压着心头酸涩，佯装轻快：“那我打车回去，回家随便吃点就行，就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
“今晚莲姐不在，我本想警局的事情会耽搁不少时间，就没叫她过来，”沈宴川回眸，示意她上车，“一起。”
他都这样说了，林染也不好再推辞。
下意识去拉副驾驶位的车门，突然反应过来还有乔薇在，她识趣地钻进了后排。
乔薇也没开车，原本说好沈宴川来接她，她出来都是打的出租车，谁知中途意外改变了原计划。
晚高峰的京西车水马龙，林染望着窗外繁华的夜色，余光却总不自觉地落在前面并排而坐的背影上。
一个英俊沉稳，一个美丽温婉。
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
林染手指绞着背包的肩带，努力把自已当做隐形。
“宴川，第一次正式约会你就把我丢下了，而且还是我生日，”乔薇侧头，笑看着旁边开车的男人，“打算怎么补偿我？”
闻言，沈宴川朝后视镜望了一眼：“染染。”
“哦，”林染回过神来，发现了身旁空位上的礼盒，连忙递上去，“在这里。”
一条精美绝伦的蓝宝石项链，成色极佳，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乔薇翻下挡光板的镜子，欣喜地把项链取出来试戴了一下，眼底反射的微光和宝石一般璀璨，半开玩笑地试探：“好美啊，宴川，你眼光这么好，以前给不少女生挑过礼物吧？”
沈宴川专注着前方道路，面色始终温和平静：“家里养着个娇气挑剔的小丫头，眼光不好也得变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挑了一个不容易出错的，生日快乐。”
乔薇笑着往后看了一眼，林染靠在后座，似乎没注意他们的话。
“来日方长，我的喜好以后你慢慢都会知道的，”乔薇重新把项链收进了礼盒里，“谢谢。”
他们断断续续聊着，有工作上的事，也有些生活上的琐事。
林染闭着眼睛假装小憩，可车内空气似乎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想起那天早上沈宴川送她那块表的时候，她也高兴了老半天。
可对于沈宴川来说，哄小孩的礼物，跟给未婚妻挑的礼物，意义终究是不同的吧。
林染把车窗开了一条缝隙，任晚风吹在脸上，也驱散掉了一些耳畔的话音。
直到车辆驶入禧园居前坪的停车场，她才恍然听见乔薇在唤她：“染染？”
“嗯？”
她坐直了身子看过去。
“我刚才在跟你小叔叔说，既然你现在就职的公司出了问题，不如你就来我工作室实习，我可以带你，而且小扬也在，你们同学之间也有个照应。”
林染愣了愣，下意识地望向前方清俊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