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在怀里的闹钟发出了咔嗒声,将我唤醒。我提前偷偷对闹钟施了魔法,这样就不会发出响亮的闹铃声了。我应该已经小睡了一小时左右。帐篷外依然很热闹,但并没有发生什么暴乱的迹象。下层床铺上是熟睡的金妮,旁边的床上则是哈利和潘西也在安静地沉睡着。
我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悄悄探出头往帐篷外看。营地的篝火仍在熊熊燃烧,篝火前坐着小天狼星和卢修斯,两人似乎在谈话。
“等你服完刑,从阿兹卡班出来后,我本来打算接你过来住。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但没想到你居然自已越狱了。”卢修斯轻笑着说出这番话。
小天狼星被关进阿兹卡班前后,雷古勒斯和布莱克夫人都失踪了,剩下的亲戚只有马尔福家、唐克斯家或莱斯特兰奇家,或者更远一点的韦斯莱家。卢修斯看起来是真的考虑过,如果小天狼星被释放,自已来照顾他也可以。
“……以前我也问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天狼星的表情有些尴尬,用树枝拨弄着篝火中的灰烬。
卢修斯瞥了他一眼,目光微微眯起,像是在盘算什么。这种表情,说明他说的话不完全是谎言,但也绝不是真相。
“我喜欢一切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那些神秘莫测的存在。人也是如此。”卢修斯的回答让小天狼星大吃一惊。他抬起头,灰色的眼睛惊愕地看着卢修斯,然后皱起眉头,似乎意识到了某个不愿承认的真相。
“等一下,你是说……我,和……”小天狼星说到一半,似乎因为本能的厌恶,难以继续。
卢修斯点点头,表情镇定。“我喜欢西弗勒斯,原因也差不多。”小天狼星的脸顿时扭曲了,被和斯内普相提并论让他极不情愿。而卢修斯看到他的反应,显然非常得意。
“……那你怎么不去和亚瑟亲近一点?”小天狼星有些闷闷不乐,继续拨弄着灰烬。
“我可不喜欢被人打乱节奏。”卢修斯仿佛早有准备,轻描淡写地回答。
这两人关系真是奇怪。我一时也想不明白他们怎么就这么熟了,心中满是疑惑。不过,总会有答案的。我调整了一下情绪,轻轻溜出帐篷,悄然走向附近爸爸妈妈的帐篷,拉开帘子探了探头。
爸爸妈妈睡得正香。爸爸打着鼾,胸膛随着呼吸夸张地起伏着,而他的胸口蹲着一只小老鼠,是斑斑。我关上帐篷门,斑斑跳下爸爸的身子,变成了彼得·佩蒂格鲁的模样。
“你看比赛了吗?”我小声问道,彼得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当然了,我不需要门票。”他说,显然他是以老鼠的形态溜进了赛场。
“比赛期间你躲在哪里?”
“记分牌上面。”彼得得意地回答道。想想看,站在记分牌上,视野比魔法部长的贵宾席还要好,真是狡猾至极。我伸手戳了戳爸爸的脸,他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看来彼得施了什么魔法。
“雷古勒斯让我提醒你们父母,一有动静就带他们跑。他说我擅长逃跑和躲藏,这倒是实话。”彼得转了转手中的魔杖,爸爸妈妈的睡袋开始浮起来,长出了马蹄一样的脚,瞬间变成一匹随时可以逃跑的“坐骑”。虽然样子有点怪,但我忍住没说出来。
“雷古勒斯打算做什么?”我问。
彼得缩了缩脖子,摇了摇头。“他说要吓唬吓唬那些人,但没透露细节。雷古勒斯做事总是很极端,有点吓人,不是吗?”他说着笑了起来,我也不禁点头同意。
就在这时,一只从未见过的毛色特别的老鼠跑进帐篷。彼得皱起眉头,似乎在听老鼠传话。
“看来你的预言说对了,那些家伙真的要搞事情了。”彼得轻叹道,“明明那个家伙不在,现在是和平时期,他们怎么就不能消停点呢。”
用无奈的语气说道,彼得先生再次挥动魔杖,把爸爸妈妈睡觉时躺着的睡袋“咕隆”一声变成了站立的姿态。他似乎打算把他们转移到森林里。
“谁在指挥这一切?”为了安全起见,我问道,毕竟也可能是斯莱特林学生的家长们。
“嗯,是我的同学之一……”
“啊,我猜,是那个叫艾弗里的家伙吧?”听到彼得先生的话,我点头表示理解。
“你连这个都知道?”彼得先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大概没想到我了解的未来情节仅限于哈利的视角,却依然知道和哈利没什么直接交集的人物的名字。
“这个人因为被‘那位大人’折磨了两次,算是个有点可怜的人物吧……”在少数只出现过名字的角色中,他算是稍微有些存在感的。
“哇……”彼得先生发出了同情的声音,他自已也曾被黑魔王折磨过,显然深有感触。
“哎呀?是想爸爸妈妈了吗?”帐篷入口处突然探进来了一个脑袋,是雷古勒斯。他现在应该已经快到极限,无法保持人形太久了吧。
“彼得可能告诉过你了,我们准备把你的父母藏进森林里。以防万一。那些坏人正在盯上管理小屋里的麻瓜一家。为了安全起见,你的父母还是先隐藏起来比较好。”雷古勒斯用一种异常客气的语气开口,我一时不解,但很快发现原因。原来在他身后,站着小克劳奇。
“雷古,我觉得把孩子卷进来不太好吧?”小克劳奇显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用一种充满关切的目光看向我。卷进来?看来雷古勒斯准备做些什么了。
“别说卷进来不卷进来了,整个营地很快就会被那些混蛋的胡闹波及。提前知道总比措手不及要好吧。”雷古勒斯鼓起腮帮子说道。
“说得是……”小克劳奇叹了口气,露出无奈的表情。
“提醒你,我和你不同,并没有完全背叛那位大人,我只是放弃了寻找而已。”他压低声音,对着雷古勒斯耳语,似乎不想让我听到,但可惜我还是听见了。或许我可以借口自已会读心术?果然,他的信仰并不那么轻易被抹去。小克劳奇似乎还想验证黑魔王曾给予他的赞许是否真实,之后才会做出最终选择。
“我知道的。不过,这次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不是吗?”雷古勒斯微微歪头问道。
“嗯……不想让魁地奇世界杯被搞砸,也不想看到那些冒充那位大人的家伙大肆闹事。”小克劳奇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那就够了。”雷古勒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转过头看着我。“接下来,巴蒂会假扮成你的父亲。”
“什么?你说要干什么?”我不禁问道,这又是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计划。
“管理小屋已经空无一人了。那些坏人有异动时,魔法部就把麻瓜一家转移了。他们失去了目标,肯定会寻找新的猎物。巴蒂会服用复方汤剂,变成你的父亲,然后故意现身。”雷古勒斯解释道,同时小克劳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里面装着复方汤剂。看来,之前在营地一角偷偷调制的东西就是这个了。
“当那些家伙以为抓住了麻瓜,却看到他突然拿起魔杖打出黑魔标记时,你觉得他们会作何反应?”雷古勒斯笑着问道。
“他们肯定会吓得屁滚尿流。”彼得半是无奈地回答。
“如果是我,看到黑魔标记绝对拔腿就跑。”
这次雷古勒斯的计划,显然就是这个目的。在造成重大伤害之前,在聚集的前食死徒面前打出黑魔标记,迫使他们解散。这和原作中巴蒂·克劳奇·小克用这种方式威胁那些不忠于黑魔王的食死徒是相同的做法。
克劳奇·小克带着一种似乎藏有深意的目光看向我。好吧,我明白了。我点点头,从爸爸的头上拔下了一根宝贵的头发,递给克劳奇·小克。他的表情放松了些。
“谢谢你,真是聪明又机灵。”
确实,毕竟在女儿面前擅自拔父亲的头发是一件不太合适的事吧。要是我不在,他大概会直接动手拔了吧。克劳奇·小克打开复方汤剂的瓶盖,把爸爸的那根头发放了进去,然后不满地瞪着站在一旁的雷古勒斯。
“雷古,我警告你,我真讨厌复方汤剂的味道。这次我可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对于克劳奇·小克来说,假扮成麻瓜被狂热的纯血思想家追逐,似乎还没有喝复方汤剂让他更难受。
“嗯,谢谢你。”
雷古勒斯微笑着,漂亮的脸上露出了让人不禁心动的神情。克劳奇·小克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我翻找爸爸的行李,拿出了他的衣服。之前我还担心因为借了一套给路德·巴格曼,可能没有备用的了,幸好爸爸带了好几套。
“请换上这个吧。”
“谢谢。”
我将爸爸的衣服递给他,克劳奇·小克挥了挥魔杖,我手里的衣服和他身上的衣服瞬间调换了位置。换上宽松的衣服后,克劳奇·小克一口喝下了复方汤剂。他瘦削的身形逐渐膨胀,圆鼓鼓的肚子一下子显现出来,稻草金色的头发变得黯淡起来,白发混杂在有些后退的发际线中。最后,一撇厚实的胡子长了出来,变化才停下。从外表看,完全就是我爸爸。
最让人惊叹的是,那种略显严肃的表情,简直和爸爸一模一样。克劳奇·小克和爸爸是第一次见面,只相处了半天,就能模仿得这么像,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好了,维塔利亚宝贝,爸爸要出去一下……不用担心,很快就回来。在这期间,照顾好妈妈、哈利,还有真正的爸爸哦。”
伪装成爸爸的克劳奇·小克笑着说,露出和爸爸鼓励我们时一模一样的笑容。即便知道这是假的,还是忍不住被骗过去。他真是天生的演员。
“……注意安全回来,爸爸。”
“当然了。”
“假爸爸”对我微笑着回应,然后走出了帐篷。
“没想到巴蒂还有这样的才能。”雷古勒斯惊叹地喃喃道。而彼得已经完全愣住,嘴巴微微张开。
“下次兄长的事,要不要也交给巴蒂来办?你觉得呢?”雷古勒斯转头对彼得说道。
“如果真这样,欠的人情会多得不得了,到时候连翻身都难。”彼得无奈地抬头看着雷古勒斯。
“这样也不错嘛。”
雷古勒斯悠然地答道,彼得更是无语了。
“你这个人用别人真是不留情啊……我下次是不是也该向你讨点人情?”
彼得一边抱怨着,一边挥动魔杖,载着爸爸妈妈的睡袋动了起来。他们的身影逐渐模糊起来,仿佛被某种阻碍认知的魔法覆盖了。彼得的逃跑和隐匿能力确实非同一般。
“我先藏到森林里去了,你们也小心点。”彼得的声音逐渐远去,带着爸爸妈妈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
我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不安地看向帐篷外。外面的人比之前少了许多,大家大概都回各自的帐篷睡觉了吧。篝火也已经熄灭了。
“实在不行的话,我还能当个挡箭牌呢。”
从我背后,雷古勒斯轻声说道。我回头一看,他正露出一种让人担心他会立刻哭出来的悲伤笑容。不过这表情只是一瞬间。随后,伴随着一声“噗”的滑稽声响,雷古勒斯瞬间被烟雾包裹,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蟾蜍——特雷弗。
“……不行,我也应该有点战斗力才对。”
我并不需要你拼命保护我,不知道我的这份心意有没有真正传达给他。特雷弗“呱”地叫了一声,轻巧地跳进了我的兜帽里。就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我不能永远只是个需要被保护的孩子,我必须变得更强大。
毕竟,如果让无法使用魔法的雷古勒斯来保护我,未免太过于丢脸了。就像你为自已的无力感到痛苦一样,我也为自已的弱小而感到懊恼。我将手伸进口袋,紧紧握住里面的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