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堂上,桃花斜着眼偷偷看着这个阳间人人闻风丧胆地地方,看着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胖胖的,穿戴官服的人依赖你横肉,眯着两只小眼睛,望着她和紫萱闷声问道:“就她们两个吗?”
“是的,阎君。我们去的时候,就只有她们两个。”黑白无常躬身答道。
“阎君,我叫刘紫萱,我先说一句啊,我不着急投胎啊,我要等阎君给我挑一户善良的人家,可以没有钱没有权,我不怕过苦日子,只要不让我投像他们那样的人家就行,”刘紫萱快走几步,抬头向上面的 阎君说。
“刘紫萱,你为什么不害怕,好像还有那么一点高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阎君将肥胖的身子向前倾了倾,一副很有兴趣地样子。
“我就是想死,想重新投胎,所以没什么好伤心害怕的呀?阳间没有值得我留恋的,所以死,对我来说是最好的解脱。”刘紫萱笑着说。
桃花偷眼看她,她惨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晕。
“嗯,刘紫萱我记住你了。那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求死?”
“阎君,你这就不好玩了,你是阎君人的生死际遇你一清二楚还要来问?这不是明显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吗?”刘紫萱笑着昂起头抬起下巴。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桃花突然很佩服眼前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不,应该是女鬼。
“嗯,说的在理,可我就是想听你自已说,我有这个权利。”阎君佯装生气的说。
“我偏不说,你能拿我怎样?大不了我不投胎,留在这里烦死你气死你。”紫萱嘟起嘴巴,活脱脱一个赖皮嘴脸。
阎君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刘紫萱,你这样可爱美丽的女子,真是可惜了。应了阳间一句老话:红颜多薄命。你的事其实我确实了如指掌,可这也是你的命数,无人可改,偏偏你又如此倔强刚烈,来我这里未必就是明智的选择,我怕你会后悔。”阎君正色说道,脸上竟然露出了怜惜的表情。
地上黑白无常干咳几声,阎君这才又正襟危坐,扭头对一旁呆愣的桃花问道:“吴桃花,你为什么这么坚决的求死?你的日子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本是平庸的一个人,为什么就不能臣服与命数,为什么一定要与命运抗衡,你赢了吗?本君就问你,你赢了吗?”
桃花见问到这个问题,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我罪该万死,已经没有脸面苟活于世,我没有和命运抗衡,而是我认命了。我就是十恶不赦的坏女人,就是该死。”
“那你为什么刚才又不愿意来这里?还有什么未了心愿吗?”阎君眼里透着鄙夷和厌恶。
“我舍不得我的女儿和我年迈的母亲。一个是我用命换来的女儿。她就是我的命;一个是为我付出一切牺牲太多,我却没有报答过一天的母亲,我有愧与她们。”
“既然你知道这个,为什么还要一错再错,直到万劫不复你才懂的放手?”阎君厉声问道。
“我错在我自以为是。错在我有太多贪欲太多执念,所以我现在突然明白:我这种人阎君就不要再安排我投胎,去危害人间了,我不去投胎,我愿用我永不超生赎罪。”桃花大声说,没有了丝毫畏惧。
“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紫萱低声怒吼。
桃花充耳不闻。
“吴桃花,你想清楚了吗?你不是刚才很害怕吗?现在怎么……”
“刚才我是有求于你,想让我今早投胎转世为人。现在我不准备投胎,对你无所求,自然没有了恐慌。”桃花高盛说着,从脖子上取下铁链,扔在地上一脸轻松地望着黑白无常众人。
“吴桃花,你有种。不过到我这里你的命数由我决定,你做不了主。”阎君冷笑着。
“我决定了,你若让我投胎,投一次我死一次,绝不多活一分。”桃花倔强地抬起头,高声回道。
阎君摸摸下巴:“你们把她们带下去,先去忙别的吧。”
“阎君头疼。”白无常轻笑对黑无常说道。
“谁遇见这样的女人不头疼?走吧,看他怎么料理这两个祸害。”黑无常努努嘴,示意桃花和紫萱跟随自已走出去。
“桃花,你刚才好厉害,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了。”紫萱拉住桃花的手。
桃花浅笑不语。
“桃花,别怪我三八啊,你为什么后来说不愿意投胎转世为人呢?你知道多少人刚死就不惜一切代价要转世为人,你倒好,直接说你不转世为人,看来你才是真的没心没肺的人。”
“鬼,我们现在都是鬼。”桃花更正着紫萱。
“嗯,你不要老说鬼鬼的 ,我心里突然很难过,你知道吗?我们自杀以为这里比那边好,据我看来,未必。我有种预感,阴间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不信,你等着瞧。”紫萱说着,“黑白无常把我们放这里,可能也不会再管我们了。我们可以随意走动,自由自在了。”
桃花苦笑:“哪里都一样,我现在觉得好累好累,我想闭着眼睛睡它几天几夜。”
“我们这里又日夜轮回吗?书里不是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吗?”
“操那个心干嘛?既来之则安之,睡觉。”说完,桃花就地躺倒,闭了眼睛不一会儿鼾声骤起。
“真是个……”紫萱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眼前这个又老又丑又可爱的女人。
不知睡了多久,桃花醒来时发现紫萱靠着自已睡得正香。
桃花伸手疼爱的抚摸着紫萱的脸,她心里想起女儿和母亲,眼泪却流不出一滴。
紫萱睁开眼睛,伸伸懒腰:“奇怪我怎么不知道饿,你饿吗?”
桃花摇头:“你睡醒了吗?”
“醒了我们干什么?没人理我们呀,去找黑白无常让他们给我们安排一个容身之处,这算什么?”
紫萱抖抖身上的灰尘,随即笑出了声:“妈的,都死了做了鬼,还作什么?给谁看呢?”
桃花也笑了:“就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死都不怕,害怕个屁啊。怎么高兴怎么来?”
“那下来我们做什么?你想做什么?”紫萱眨眨眼睛问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