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吐吐舌头:“我很想帮帮他,可不知道怎么帮他?安先生帮帮他,求你了,他还这么年轻。”
安雨歇沉默良久:“我算了一下,他的命数 就在今天,我们不能违背天命,你明白吗?”
“我不管,我就是想救他。”桃花大声说。
“那你用你的办法就。你真是……如果每个人都像你,岂不乱套了?你没听过一句话:好心未必办好事,看似你帮他或许他不需要你的帮助呢。”
桃花低头不语。
一声惊呼,一声巨响,楼上青年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人们一声惊呼纷纷躲远。
桃花呆呆地望着地上的尸体,捂住心口。
雨歇回头望着她:“你帮不了他,真的。”
桃花一言不发,眼泪掉了下来。
“你有眼泪?你有眼泪?你哭了?”雨歇大惊。
警笛由远而近从车上跳下几个穿着警服的人,神色漠然望着尸体,两个警察拉开警戒线:“散开散开,有什么好看的,散了散了。”
这时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裤子大背头夹着公文包,顶着大肚子分开人群来到警察身边,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领头的:”各位,辛苦了。给各位添麻烦了。”
“怎么回事?怎么又是在你们楼盘,我这个月到你们这里可不止一次两次的,有完没完了?”那警察抬手挡开他的烟,一脸不耐烦地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也没办法啊。他们交了首付开发商跑路了,现在天天都有人闹事,留下我们这些小喽啰做挡箭牌,我们能做什么?你懂得。”
“那现在闹出人命,你们怎么解决?我们只是例行出警,后续这些事是你们要处理的,明白吗?”警察黑着脸。
“我已经联系了上级,一会就到警局去,咱们有话回去说。”那人拉了拉警察的袖子。
“行吧,联系有关部门没?”他问旁边一个低头记录的同事。
“车一会就到,把他拉走,联系他的家属了,在外地过来可能要到明天了。”他边答边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嗯,那就撤,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闲的,”他转身钻进警车,向外面几个人招手:“小张,你留下,等着。我们先撤了。”
“呸,!”一个人向着警察的方向啐了一口:“什么东西,都是一路货色,如果是你的家人,看你还会不会这样子?”
“可惜了可惜了,这个傻孩子,不知道他父母怎么活,这么年轻。”
“听说,他是农村的,为了买这房掏空了家里积蓄,说了对象说房子下来就结婚,这下好了,烂尾这几年闹了几年,也没解决这不是逼人家死吗?”一个高瘦的女人说。
雨歇定定看着低声抽泣的桃花:“还要哭多久?想着你活了一把年纪,怎么还像个小孩呢?”
桃花没有接话:“我心疼他。”
“不用心疼我啊,姐姐,我解脱了,只是可怜我爸我妈了。”那个跳楼的男孩站在桃花身边,桃花拉住他的手:“你好傻,疼不疼啊?你赶快躲起来,一会儿黑白无常就回来。”
雨歇笑出了声:“提醒他躲黑白无常,你就不用躲吗?”
“不用你管。”桃花白了他一眼。
“姐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走吗?”男孩好奇地问。
“你姐姐是菩萨救世主,专管人间不平事,应该叫阴阳巡查使。”雨歇揶揄着。
“走吧。”黑白无常锁上青年,向雨歇点点头:“安先生,我们先走一步。”
雨歇点头不语。
“人鬼都散了,你站在这里干嘛?”雨歇对发呆地桃花说:“你管的完吗?你有多少眼泪流?你为什么不心疼心疼你自已呢?”
“我有什么可怜?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都是我的错,我活该 。”
雨歇深深叹了口气:“和你没办法说话。”
“雨歇,咱们去守着他等他父母过来。”
“你想干嘛?你能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我想陪陪他就这样。”
“好吧,怕了你了。”雨歇无奈。
警察局里。
桃花和安雨歇来到了警局,默默地等待着青年的父母到来。
桃花一脸忧愁地说:“雨歇,你说这孩子的父母得多伤心啊。”
安雨歇双手抱胸,一脸无奈:“这是命数,谁也改变不了。”
桃花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
安雨歇别过头:“我不是没同情心,只是这世间的苦难太多,我们管不过来。”
过了许久,青年的父母终于赶到了警局。他们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悲痛。
青年的母亲看见电脑里的视频,一下子瘫倒在地,嚎啕大哭:“我的儿啊,你怎么这样糊涂啊?你留下我们怎么活啊?”
父亲则强忍着泪水,声音颤抖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察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父亲听完,愤怒地吼道:“那些黑心的开发商,不得好死!”
旁边一个女警安慰道:“叔叔,您别太激动,保重身体。”
这时,安雨歇突然开口:“真的是忍不了,我或许能帮你们讨回一些公道。”
桃花惊讶地看着他:“雨歇,你……”
安雨歇看着桃花,说:“我也不是完全冷血,这件事确实太过分了。”
桃花听见女警对青年的父母说:“我在这方面有些关系,我会尽力帮你们追查开发商的责任,争取给你们一个交代。”
青年的父亲感激涕零:“谢谢你,好心人。”
桃花笑着说:“雨歇,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那个弟弟可以含笑九泉,放心了。”
随后的日子里,警察不停的搜集证据,不断追查开发商的行踪和资金流向。
终于,有了重大突破。
一天,安雨歇兴奋地对桃花说:“找到了,那可恶的开发商准备携款潜逃,被他们给截住了。”
桃花拍手叫好:“太好了,这下他们跑不掉了。”
在社会不断的施压下,开发商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青年的父母也得到了一定的赔偿。
桃花对安雨歇说:“我终于安心了,回去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他。”
安雨歇微微一笑:“以后别再随便同情心泛滥了。”
桃花调皮地吐吐舌头:“那可说不定,遇到不公平的事,我还是会管的。”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安雨歇皱眉问桃花,又像是问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