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巨响震荡九重天,红色闪电在九重天上霹雳乱舞,引得远处忙碌的仙侍和悠然闲逛的仙官驻足观望。
“天道如此震怒,究竟是谁触怒了天道老人家的底线。”应星神君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来究竟是何方高人,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天道爱管闲事又不是千年万年了。”
话音刚落,声势浩大的雷电带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威压,一前一后地劈到脚边。
旁边的望舒神君和扶光神君同时远离了他,唯恐天道注意他们再降点大礼。
望舒神君:“慎言。”
扶光神君:“多嘴。”
听着他们兄妹无缝衔接的接话,应星神君委屈巴巴的抬起手,星光点点的光芒在手边幻化成刀,随后向着焦黑的衣摆斩去,“望舒,你太伤我心了。
真的是枉我陪你度过这千年万年的慢慢长夜。”
“别贫了。”望舒一个冷眼甩了过去,应星立马闭嘴。
扶光看了一眼压下来的恐怖雷电:“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4年前。”
望舒点头:“上一次天道发怒,月老的红线房都惨遭雷劈。”
听望舒提起月老,应星想到什么,“我记得当时月老老头徘徊人间昼夜不分的走南闯北,有一次天亮回家时,正好在三重天遇上了,还没开口问他下凡的原因,老头就晕了,吓得我赶紧把人背回了九重天。”
恐怖的红色光芒映照在每个人的瞳孔,真不知道究竟谁有这个本事一次又一次的把天道惹毛。
无欲池
遭天道之怒的慕小鱼跪在池中,那雷电就在她顶上,打的她头皮发麻,恐怖的声势震的她震耳欲聋,身体上的疼痛使她混沌不清,唯有黑亮的瞳孔紧盯站在池边的冷无妄。
几息后,天道收回怒气,下雷电的天空又晴朗如初,停步的仙侍各自小声交谈,又忙忙碌碌起来。
刚踏入屋门槛打算蒙被子睡觉的应星一顿。
天上刮风下雨,凡间亦是,现在天晴了…那岂不是他现在又要去星月阁当值,他叹了口气,认命的脚尖一转,拖沓着脚步朝星月阁走,不过想到望舒也在,整个人又都欢快起来。
不过还没走几步,天上的白云再次汇聚雷云。
“老天,你玩我呢啊!”
话音未落,雷云又散去,又恢复成一派祥和的景象,仿佛方才只是他的错觉。
应星暗自嘀咕了一句:哪位神仙这么有本事,就算是帝尊也不敢惹天道。
他口中的帝尊正冷眼看着小神仙在无欲池中洗净所有六欲。
慕小鱼忍着脑中的巨大痛苦,死死咬住牙关站起身,不顾身上往外淌血的伤口,等她狼狈的爬上去,无欲池早就鲜红一片。
看着慕小鱼仍旧未变的眼神,冷无妄冰冷开口:“无欲池水洗不掉你胆大包天的欲望,净魂池水也剥离不掉你肮脏的灵魂,就连天道之怒也劈不灭你的肉身。
慕小鱼,你的杀心欲望太重,就算你是新晋龙神天界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你。”
慕小鱼咳出几口血,转而疯狂大笑:“小帝尊说的没错,我的杀心欲望太重,你最好别轻易放过我,不然,我一定会去人界杀了幻冬晨。”
唔!
窒息感麻木全身,她双眼充血不敢置信地看着对她出手的冷无妄。
“你不配为龙神,本尊这就剜了你的护心龙鳞,抽了你的龙筋龙骨龙魂。”
听着这些冰冷无情的话,慕小鱼流下了血泪,她用尽力量挣脱了束缚,用尽全力把喉间血咽下,却依旧忍不住生理性的咳嗽。
她两手撑地慢慢站起,“你再说一遍,要对我…做什么!?”
“你本是南海的小鱼,幻化成龙本就不易,现在知错,为时不晚。”冷无妄见她害怕,收回了神力。
问非所答,慕小鱼直接吼道:“我让你再说一遍,你要对我做什么?!”
这一吼,血液喷溅在他脸上,冷无妄伸手抹去眉间的血迹,仍旧面无表情地样子。
两人对视一会儿,慕小鱼哪里不知道同样一句话冷无妄不会重复第二次。
“剥骨抽魂……”她颤抖回答自已,随后再次咳出一口血,这口血似乎泄了她全部力量。
无法支撑自已站立,最后跌倒在地。
抬头看着无悲无喜的冷无妄,慕小鱼再次流出了血泪。
为什么还是这样子,为什么这辈子还是这样子……
“冷无妄!”叫出这个名字,慕小鱼嗓音沙哑,而冷无妄被一个小神当面直呼姓名,眼神表露不喜,不过很快又收敛起来。
“慕小鱼,本尊再问你一遍,你可知错。”
把他眼底的变化收进眼底,慕小鱼握紧了拳头,痛苦和麻木使她感觉不到指甲陷入了肉里。
她露出一笑,笑容在冷无妄的眼里显得狰狞:“当然知错,错就错在那把刀子没插入到幻冬晨心口,倒是把我心爱的冷面郎君害了。”
当做看不到冷无妄眼里的冰冷,她疯狂笑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如今过了三天,你不如猜猜,那个女人有没有另嫁……”
………
未说出口的话被钻心之痛堵住,慕小鱼垂帘看着源源不断的血从心口泄出,而护心龙鳞被人冰冷的剥夺下来,扔到了无欲池里。
“龙神利欲熏心,胆大妄为,加害冬雪仙子,一而再再而三下凡阻挠本帝尊渡劫,今日,就把你打回原神,囚禁无涯海底。”
“哈哈哈……剥骨抽魂剜我护心龙鳞,打落无涯海底不见天日的深渊,无妄帝尊,我就这么让你不想看见吗。
……冰冷小帝尊,”她语调转而悲伤,边看着他眼底熟悉的绝情边绝望后退,而冷无妄听见这个称呼时,连他都没察觉自已的呼吸错乱一瞬。
对方时而踉跄后退,时而跌倒在地,他始终冷眼绝情的看着,直到对方撞到黄泉之井,他的眉头才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冷无妄,死生不由已,情动非我掌控,记忆非我操控,为什么你我都爱错了人,你倒是好,忘了一干二净,而我,却要永生永世记住你。
我慕小鱼不懂世间疾苦,不懂情爱不能碰,你高高在上是天地之主,我渺小卑贱任人宰割,所以就要我忍受永生永世的爱不得,恨不能,看那个女人夺走属于我的一切,看你给了她本该属于我的爱。
如你所说,天命不可违,我已经…呵,被反噬怕了。”
本尊何曾说过,冷无妄不解,慕小鱼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你欠我永生永世,怕是以后都还不清了,不过下一世的慕小鱼……解脱了。”
话毕,她跳下黄泉之井,被封印井壁的魑魅魍魉朝她伸出白骨利爪,慕小鱼感受着身体被撕裂,可这远不及护心龙鳞被心爱之人亲手剜下的痛。
冷无妄,你不是帝尊吗,不是天地之主吗,不是说过……要和慕小鱼天长地久两相守的吗。
骗子……
她的视线逐渐被殷红替代:冰冷小帝尊,我看不见你了,再也……看不见了。
2022年7月24日M市
凌晨6点,屋子里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看着二狗子“哈比”上下颠倒,再加上额头传来的钝痛,顾念才反应过来自已以倒栽葱的方式从床上掉了下来。
“嘶……痛!”她懒散的爬回床上,捂着额头埋怨的看着冰冷的大理石,哈比两只前脚搭在床上,不知是关心她还是别的原因哼哧哼哧起来。
过了一会儿,哈比看着冒出来的食盆埋下脑袋撅起了屁股,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
被迫起床的顾念为了对得起早上初升的夕阳,给自已泡了一碗方便面还顺便用昨晚锅底剩下的油煎了个蛋。
打开电视,追着昨晚没来得及追的电视剧,或许是顾念被情节感动开始飙泪,一顿早餐吃到了8点多,从而忘记了上班时间。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她刚咽下去的蛋黄差点噎住。
“喂?哪位!”她接起电话,随手拿起牛奶狂灌。
“祖宗,你可终于接电话了,你再不来,千年王八精就没了。”
………
埋头苦吃的哈比撅起的屁股突然被人撞了一下,瞬间就给它撞到墙角处。
伴随着女人的叨叨咕咕,门被砰的关上,
“汪汪汪!”哈比不满的表达主人打扰它干饭并伤了它屁股。
随后,门再次被打开,顾念面无表情地对哈比嘱咐:“再敢咬家具,今天的晚饭就决定是你了。”
说完,再次关上了门。
三七德佳宠物医院
老人在门前牵着比他走的还慢的乌龟,面对周遭宠物的犬吠和猫叫声,一人一龟倒是气定神闲。
风铃被微风吹动,一位漂亮的前台小姐姐出门劝道:“老人家,外面这么热,要不你们先进来?”
老人家慢悠悠摇头,没有说什么,神奇的是,那只乌龟好像也听懂了,和老爷子神同步摇头。
远处响起刺耳的刹车声,一辆自行车停在门口,顾念来不及把车梯子支上,忙跑到老人家面前。
“王爷爷,”顾念脸颊通红,忘了和王爷爷今天有约,一脸歉意的弯了弯腰,接着,她低头看向那只大乌龟,恰巧和龟对上了视线。
“听小谭从电话里说,乌冬面是生病了?”
她蹲下身,对着乌冬面伸出手,而体态庞大的乌龟抬起前脚搭在她的掌心。
顾念不是要和它握手的意思,而是抬起它的前脚看了一下爪子。
幸亏乌龟体型庞大,以顾念这架势,但凡它小一倍,都能被顾念拎着走。
“我看看啊…乌冬面的前肢掌心有点上翻,”确定好病因,她放下了乌龟的爪,问王爷爷:“乌冬面待的池子是不是换过水?”
见王爷爷点头,顾念看着乌冬面:“乌冬面是海洋里的龟种,把池子里的水换成海水比较好,而且,乌冬面好像瘦了,大概也是水质不一样的原因。”
一旁的小谭看着体重有320公斤的乌冬面嘴角抽了抽:你是怎么看出它瘦了的……
知道了乌冬面的病因,但他们这是宠物医院,要海水还真没有。
半个小时后,顾念一行人转而来到M市拾光海洋王国。
和工作人员说明原因后,工作人员找来了负责人孟经理,顾念又和孟经理说明原因,等了一会儿,孟经理很是慷慨的带他们来到海豚馆。
“顾小姐,这么大的龟可不多见,要不考虑养在我们海洋王国中?”
孟经理看着王爷爷牵着的乌龟两眼放光,顾念接过推车上几大桶的水,另一个男工作人员怕她推不动,于是帮她推。
顾念对他莞尔一笑,“谢啦,兄弟。”接着,语气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孟经理不冷不淡:“我从不欠别人,这几桶水多少钱,孟经理直说。”
“顾小姐说的哪里话,我怎么能收您的钱。”孟经理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
“呵,你还真不愧是经理,昧着良心说话可真是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啊,”顾念停下,走到他面前,“我认识你吗,你怎么就不能收我的钱,阴阳怪气的给谁看呢,本小姐有钱,这几桶水,本小姐不要了。”
她高傲的甩了甩头发,不屑的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孟经理,搀扶着王爷爷,语气轻柔:“王爷爷,你把乌冬面交给我半天,今天下午我就带乌冬面去海边溜达,从海里收集点水。”
王爷爷点头,很自然把牵引绳放在她手里,顾念顺手接过,还不忘白了身后一眼,内涵道:“大海赠予的水可比这人造水干净多了。”
话音刚落,没看路的顾念撞进一个人的怀里,鼻子都被对方的胸膛磕疼了。
“我们这里的水很脏吗?”头顶传来男人淡漠的嗓音。
欸?
顾念抬头,对上一双漆黑的亮眸,刚才是他说话?她快速扫了男人一眼,接着后退几步,刮了刮红了的鼻尖。
顾念不得不想:这人声音莫名好听,长得帅衣品还高简直就是我的菜。
鼻尖现在还隐隐作痛,看着那层被薄薄衣料遮盖的魁梧身躯,脑中不可控制的弥补了些别的,想到那画面,她暗中掐了一下自已的大腿根。
这男人乱我心智,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喂,你叫什么?”她没好气道。
“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