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天舟继续跟着自家主角师兄坐船游山玩水直奔江东之时,云野也回到了宗门,来到帮人族找场子失败而归的御神宗大长老云照的面前。
云照一身甘道夫装扮,苍老的面庞下有两个大大的眼袋,此刻正在傀儡室摆弄自已的各种材料。一见云野,急忙招手问道:“如何?”
云野躬身答道:“弟子有辱使命,未能确认云天舟身份。”
“……倒也无妨。你且说说,此人如何。”云照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以为意。他们这些云家非嫡系人员,虽然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但是多年之间也对嫡系一脉的特权多有微词。
话不敢不听,事凑合着办。
只要没在自已这里发现什么威胁到云天舟性命的事,那什么时候确认身份都无所谓。
云野:“此人比我强太多了。而且念头通达,看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不热衷于修炼。但修为却已丹心境,比他那个顶级资质又勤加修炼的师兄也不遑多让。”
云照想了想:“那缺点呢?”
“缺点?”云野仔细回忆了一下:“此子似乎极易轻信于人。倒是,倒是……”
“倒是与我云家人很像对吧?”云照摇头一笑:“你且把整个过程都说与我听。”
听完云野叙述的整个过程,云照伸手点了点云野:“你还说人家,你不也是如此吗?如果当时云天舟想要你死,只需要故意压着手段不用,你还能在四个束心境围攻之下坚持多久?”
云野悚然而惊,但旋即又庆幸云天舟不是那样的人。
“大师兄!”这时二长老凌笑敲门走进了傀儡室:“大师兄,我有一事相问。”凌笑看起来倒是只有中年模样,也不知到底是凌笑用了驻颜秘法还是云照苍老得太快,外人见了说是师徒都有人信。
“哦,何事?”云照很不喜欢这位师弟。身为二长老,修为却只有神心境前期,很多师弟师妹都已经中期了。御神宗不像神剑门,每届只有那么几个天才,他们光神心境长老就有十多个,其中就属这个凌笑最丢人。
“哦,是这样,中州楚家那边似乎想对付一名神剑门的弟子,此人姓云名天舟。他们怕大水冲了龙王庙,因此托我问问,这云天舟与凉州云氏……?”
“尚未确认,不过,可能性很大。”云照抬头看了凌笑一眼,继续低头收拾材料:“你凌家莫出手,其他的我不要求。”
“好!”凌笑一喜,不出手不代表不能提供情报。当初凌家为了楚家的彩礼,把凌月这么有天赋的娃娃嫁出去,着实有些对不住人家。这次能帮就帮那楚家小子一把,提供行踪什么的,又不算出手。不过这楚家的小子真的是天才吗?水路不走却走陆路,现在最快也就才到檀州地界。出于对凌月这孩子的喜爱,凌笑还是给派出了一名善于驱使飞鸽的弟子,给楚明轩送去了“放手去做”的暗示。
江东又叫江北,是古梁江入海处与韦州济州交界的韦济河夹起来的一块地区的统称。江东在区划上仍属韦州,但古时也曾归属于青州,也就是现在的济州。因此江东的世家大部分都跟济州的世家走得较近,毕竟青州更名济州也不过是几十年的事情。
几人一上岸,早有暗哨将他们的行踪报于陆家。而且由于妖王洞耽搁了时间,几人在云湖的所作所为也早就传了回来。连云天君都敢顶撞,却全身而退,江东陆家早已如临大敌,不过好在也不是没有时间准备。顾家支援的人马已经到过了韦济河,不日便能来到陆家,到时候看这小辈能如何。
陆家作为江东大族,当然也不止姑苏城中一处府邸,不过嫡系一脉全都住在这里。陆府位于姑苏城的中心地带,占地极广,建筑气势恢宏。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园假山别具匠心。
陆家主堂内,家主陆仁嘉束心境中期修为,端坐于主位,主母顾庆楠陪坐在侧。堂中分管各处产业的长老齐聚于此,均是一脸凝重的样子。他们中多数已经达到了束心境初期,只有末座两三人还是散心境,缩着头,也不发表意见。
良久,陆仁嘉开口道:“都说句话!今日叫你们前来,不是叫你们来这里喝茶的!陆玄机这小辈返回姑苏,是祸非福。”
下首一名老者站了出来,陆仁嘉记得他是族长老陆大祥,辈分极高,跟自已爷爷是堂兄弟:“家主,我说句公道话,当年……确实是我们亏待了玄机这孩子啊!为今之计应该向其认错道歉,争取能够冰释前嫌,则我江东陆家靠上了玄机,将来还能更进一步。”
“噗嗤!”陆大祥刚刚说完,坐在他右手边的另一名老者就笑出了声:“祥叔,我要是把你们一支全灭了,要付出如何代价您才能跟我冰释前嫌呢?”陆怀贵比陆大祥低了一辈,但说话毫不客气:“恕我直言,而今我等与那陆玄机已经没有和解的余地了!”
“……也不尽然。”另一边的一名中年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下去了,这是陆仁嘉的堂弟,陆仁爱。他不说话了,但他左手边的老者陆怀年却接着说道:“当年之事,全是嫡支所为……”
“啪!”陆仁嘉铁青着脸,用力拍在了扶手上。此时此刻,这些家伙竟然打得是事不关已的念头!他板起的脸上挤出一抹森然笑意:“当年之事,将陆玄机母子赶出陆家,请问诸位谁投了反对票?”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老者尴尬一笑,正要解释。
陆仁爱却拉着他的袖子示意他坐下。而后说道:“大哥,这也怪不得年叔,陆家家大业大,自是不能向陆玄机这黄口小儿低头,只是,也得有些后招才是。”
“哦,什么后招?”陆仁嘉端起茶碗,一边吹着茶叶,一边问道。
陆仁爱道:“这陆玄机可不是单人独剑前来的,而是带着他的师弟云天舟!想必大家也知道云天舟是何人,这个人在同境界可是比陆玄机还能打!我们虽然有五名束心境,但是也不能打着同归于尽的想法!”
陆仁嘉:“那依你看,该如何?”
陆仁爱:“当然是未雨绸缪,此番必定是苦战,自当选出一名德高望重有实力的长老,辅助玄策远离此处。这样的话,陆家赢了,再回来便是。陆家若不幸落败,也不至于灭族。”
他这话说得倒是不错,世家大族凭着本事崛起,但绝对不是凭借着硬刚存续的。立刻就有一多半的长老附和陆仁爱,并且心里都认为跟陆玄策血缘关系最近的陆仁爱是最佳人选。只有陆玄策本人表示要跟陆家共存亡,却被淹没在讨论声中。
呵呵。如果把策儿交给你,才是最危险的事情!陆仁嘉看着陆仁爱皮笑肉不笑的脸,暗暗咬牙。
“报!”这时外面的探子大声汇报道:“顾家前来支援的人马已经由北门进城!两名丹心境仙师喜爱姑苏城的包子,说是吃完了再过来。”
“什么?”大堂上顿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陆仁爱更是跟死了亲妈似的表情,这次彻底失策了。
陆仁嘉放声大笑,去顾家求援的计划,他们嫡支没有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