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已经认字,自然知道娱乐新闻上讲的是什么。
他的Papa,就这么揣着这几个字,迎着冰冷的风死亡了。
后来调查后才发现, 裴韫的死亡不是意外,而是他的亲亲养父费文昌有意而至。
为的就是身后的那点舞蹈资源,也只有调查后才知道,他自已还有一个早亡的祖奶奶。从没见过的祖奶奶,留下了一间工作室,一大笔遗产。
这些东西,全部吞进了费文昌陈家的肚子。陈家也凭借着那间舞蹈室工作室和遗产,重新东山再起,创造了属于陈家的家产。
“咳咳咳……”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费澜的心里是拔凉拔凉的,他面对相处的十几年的未婚妻,突然觉得自已不认识他们了。
像是吸血虫一样,扒在他不知道的领域里,吸干了最后属于他的血。
高铭暄也是在这个时候,彻底闯入了陈思怡的心里,取代了他这个童养夫。
童年缺失的爱,老父亲的死亡,费文昌陈家的利用,还有面对情感的欺骗,费澜只觉得自已的天塌了。
后来他策划了一场无人而知的密谋,他想和陈家付出代价,想要这个压迫了自已十几年的养父身败名裂。
……可到头来依旧是一场空,对方看透了他的密谋,最后一秒钟,他只觉得自已恍若身处羊水之中。
痛不觉痛,再次睁眼,竟然看到的是一个年轻的帅哥。
“怎么了?”嫩嫩的声音传入耳畔,周围突然明亮起来,一缕缕阳光洒入这片黑暗的地方。
刺眼的光束照亮了一片天,身上的热气已经散开,浑身上下沐浴在阳光之下,浑身舒畅。
“我……没事。”他喉咙干咳的厉害,吐出的字清晰不明,对头的小孩歪了歪头,嘴角的笑意顺着阳光荡漾开。
费澜抬起手,自已竟然跟面前的小孩一般高度,而且……眼角边则多了一颗痣。
“你……”还没来得及说,便被对方一把推向前,他都没控制好小小的身体,直接摔到了地上。
“你可以出去了。”小朋友的身影渐渐消落,阳光也竟照耀着他这一边。
“记得……叫醒Papa……”随着声音的消失,无限的空间恍然变成了白色,周围所见之景皆为白色。
白色渐渐荡漾开来,费澜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置信。
他的周围竟然是一片绿,青翠的草,露水轻轻从草上滑落下来,滴到了一旁的石头上。
费澜迷茫的走在这个不知名的空间,而远处的白色,再次荡漾开,一间小巧的竹屋,映入眼前。
小屋没有围栏,但却清晰地看到周围都是一片又一片的绿田,田中植物结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水果蔬菜……深吸一口气,只觉浑身轻松。
往前走两步,刚刚的绿草消失,代替的则是竹屋门前。
这一间竹屋非常讲究,抬头稍稍看,就能瞧见上面刻的对联。
小胖手推开了门,费澜好奇的看着这一切,入目之际,竟然是存放的仓库。
整整齐齐的瓜果蔬菜排列成一堆,上面还贴着显眼的标签,写下生产日期。
旁边的货架上则是一片灰蒙蒙,什么都看不清,但靠近却觉得有一层水不停的荡漾。
小胖手触碰,那一片灰蒙蒙的货架竟然立马换上了色彩,费澜惊喜的看着,仿佛自已身处童话世界。
色彩迎面而上,上面包裹的东西也渐渐显现出了庐山真面目。
是……书本,很厚很厚的书本,一打一打的就放在货架上。
所以上了色,但是灰尘仍然落满了这一座架子,费澜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他想从架子上拿下一本,踮着脚,两只热乎乎的手,一上一下,想要靠着跳跃的力量从架子上扒拉下来一本书。
却发觉自已是太小了,别说是够到架子上的书,就连架子上摆放的小摆件,费澜都没办法拿下来。
反派大佬熄了火气,哼哼的坐在地上,仿佛在与这个架子置气。
周围安静如斯,只有风稍微划过院子,院子上挂着的风铃传来叮叮当当的轻妙音乐声。
气够了的他,无奈的放弃了柜子上的书册,转头再次观察起这一座小竹楼。
中院竟然拿来放东西,那么侧院,总该是其他东西吧,比如自已来到这里前,那两岁的自已叫他唤醒裴韫。
“怎么唤醒呢?”小胖腿慢慢的跨过门槛,脑中 Cpu快烧干。
据目前所知的情况,以及之前在书房里听到的穿书,读者……这个Papa不是他以前所熟悉的Papa,也不是两岁自已熟悉的Papa。
而车上江逾白的父母所说的有缘人,可能……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裴韫。
裴韫不是裴韫,而是有缘人。
Papa永远都消失了,就在他6岁那年,就已经不在了,这个不是他的Papa。
重生到两岁的自已身上,也是这个有缘人带来的吗?
脑中的问题一直萦绕在心头,永远永远,他像是猜到了答案,又觉得自已这两世,似乎都是错的。
很快来到侧院子,这里不同中院的情景,反倒是种满了花,好多好多好多的花。
左边是紫罗兰,一大束一大束的,贴着墙根种,宛若一场紫色的花海在微风的清淡中散发着香味。也像一个恍然如梦境的人,透过这一墙根的紫色紫罗兰,朝着费澜出了友好的笑容。
右边则是粉色的郁金香,右边的郁金香几乎涵盖了左边的紫罗兰。
只有最中间,却透露着一株小小的,丝毫没有生命力,而且即将干透了的昙花。
费澜傻眼了的站在中间,他左边走,却只见到一堵墙,往右边去,反倒是一间房。
房门半遮半掩,上头还挂着一束清脆的风铃,同样是这三朵花的形象,昙花依旧被包裹在最中央。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是紫罗兰,粉色郁金香,以及昙花。
呈现出保护的姿势,未开放的,只有夜里一刹那展示美丽的昙花。
如此真实的场景,打破了一个22岁青年人多年以来的思维。
费澜也不顾一切的朝着那间半遮半掩的房门走去。
轻轻推开竹门,只见床上躺着一人,睡的是如此安详。
他凑近去看,是一个丝毫不相干的,完全与自已Papa两副面容的年轻人。
他们一点都不像,哪哪都不像,身高什么的都不是。
唯一的相似点是,他的眼角底下,也有一颗痣,而正好……与自已缩小了的身体完全重合。
小手颤颤巍巍的摸在那个痣上,算命爷爷说的有缘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