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京宴将薄唇抿成线:“就因为许枝梨?”
林与幼反问:“你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
“你第一天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吗?”早就知道的事,现在还拿出来说,是不是无理取闹?
林与幼点点头:“确实不是第一天知道,但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很膈应,所以不想忍了。”
程京宴拿起她的身份证,哪怕是这种公式化的证件照,她也拍得很好看,他哂笑:“你这堆东西里,最值钱的金丝楼还是我送你的,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收回,你觉得用这些东西来做抵押,有价值吗?”
有道理。林与幼又提出一个办法:“我给你写借条。”
程京宴面无表情:“你的借条是有特异功能吗?你跑了我还能通过借条找你回来?”
这样不行那样不行,林与幼站起身拉下裙子侧链:“那我不穿衣服,举着身份证给你录视频,我向裸貸‘致敬’行了吧,我要是不还钱,你就把视频发给我的亲朋好友,发到网上去,让我身败名裂,我总不至于为了你这480万,断送掉自己整个前程吧?”
“……”
程京宴脸色冷峻,直接一把将她拽到自己的腿上,林与幼当下就挣扎起来,程京宴干脆翻身將她壓向沙發。
林与幼恼怒:“程京宴!”
他低下头问:“你住在这儿哪不方便?”
林与幼推不开这个跟座山似的男人,沉了口气,说:“当然不方便,许枝梨时不时就来找你,我在这里,不是妨碍你们吗?”
她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就看过一次许枝梨,哪来的“时不时”?
程京宴捏住她的下巴:“到底是因为许枝梨,还是因为江不言?”
林与幼咄声:“又关江不言什么事?”
“你心知肚明。”程京宴冷冷。
心知肚明他个仙人板板!
林与幼咬紧牙,一字一字道:“我实话告诉你,我弟弟的病,离不开圣彼得医院,也离不开江不言,所以我绝对不可能跑路!”
程京宴看着她,她就好像忘了昨晚的事一样,说走就一定要走,毫不留情,每次都这样,就好像,非要跟她在一起的是他似的。
他的声线冰冰凉凉:“不是要向裸貸致敬吗?脫啊。”
林与幼脖颈绷紧:“你起来我就脱!”
“用不着那么麻烦,我可以帮你。”
程京宴直接探入她的裙擺,林与幼怎么可能信他只是想“帮”她,恼羞成怒一腳踹向他胸口,卻被他抓住分開,他在她罵出更多的話之前堵住她的唇。
既然忘了昨晚他们怎么浓情蜜意,那就重温一下好了。
林与幼自知抵抗不了,胸口劇烈起伏,反而冷笑出来:“行,你做,但做完我还是会走,除非你能把我关起来让我出不去!”
程京宴声音沙哑:“我不会把你关起来,只要你做完还能走出门。”
“……”
窗外大雨依旧,屋内湿气萦绕。
沙发上的两人,不肯放过对方,互相较劲,谁都不肯出声,整整两个小时,客厅只有沉默的喘息。
林与幼就是这样,明明昨晚折腾了那么久,现在再来,肯定承受不住,可她就是不肯开口求程京宴。
程京宴的眼睛乌黑厚重,看着女人全身濕漉漉的,像脫水的魚,臉上又紅又白,幾乎要將自己的嘴唇咬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要把她弄死在他身下。
程京宴抽身而出,沒做完也沒再做,直接进了主卧,砰的一声关上门。
“……”
林与幼一个人在沙发上直挺挺躺了十分钟才回魂,看了关紧的卧室门一眼,没理,费劲儿地爬起来,进房间,打开行李箱,把自己的东西收进去——当然,不包括那些“许枝梨款”的衣服。
之后拖着發軟打顫的雙腿,冒雨离开樊楼。
程京宴从房间出来,樊楼已经空荡荡,茶几上放着金丝楼的房产证,其他那些“不值钱”的东西,她都带走了。
外面大雨依旧,闪电嚯嚓嚯嚓,将天空照得明明灭灭,也将程京宴的脸色照得明明灭灭。
……
林与幼带着行李回到了金丝楼。
洗完澡,一个人躺在床上,虽然腰酸腿软,但却毫无睡意。
看时间还不到十二点,她深吸了口气,拿起手机,给南颂打电话:“吃夜宵吗?那行,我去酒店找你。”
南颂纳闷:“嗯?你不是住在程京宴家里吗?”
“说来话长,见面再聊。”
林与幼直接出门,打车去了南颂下榻的酒店。
南颂叫了烧烤外卖,因为两人明天都有事就没喝酒,只点了果茶,南颂帮林与幼插上吸管递给她:“跟程京宴吵架了?”
林与幼喝了口,柠檬茶,没额外加糖,酸得有点儿苦,像她现在的心情,她说:“我买完菜回家,在家里看到许枝梨。”
南颂一愣,震惊:“难道许枝梨和程京宴……”搞到床上去了?
林与幼知道她想什么:“没有,当时程京宴下楼给许枝梨买感冒药了……不过我确实有一瞬间联想到我妈妈,她在林家,就是给林志达和刘岚当佣人,买菜做饭,洗碗拖地。”她自嘲一笑,“还没有工资呢。”
南颂拍拍她的手背:“别想太多,你绝对不可能走到你妈妈那一步的。”
林与幼将脸颊侧过去:“看。”
南颂凑近了看,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红印,表情冷下来:“谁?许枝梨?你别告诉我你没打回去,她一个天天想着出轨小叔子的人,有什么资格打你这个名正言顺的正牌女朋友?”
林与幼将水一口喝完,闷声说:“许枝梨看到程京宴买给我的那些她的同款衣服。”
“……”南颂明白了,许枝梨知道她只是她的替身,摆出自己“正主”的身份压制她。
这种事确实……
林与幼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抓狂地低声呐喊:“烦死了!”
南颂安慰她:“别烦别烦,等我们揭穿许枝梨的真面目,程京宴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肯定后悔自己眼瞎,看上这么个人的。”
林与幼抬头:“什么真面目?装失忆?”
南颂道:“就你十年前那件事。”
林与幼摸了摸自己的腿:“没有证据。”
“一点都没有吗?人证物证都没有?”
“人证可能有一个,我当年的老师,杨琼,只是事情发生后,我就找不到她也联系不上她。”
南颂仗义:“交给我,我去帮你打听。”
林与幼感动,倒在她怀里:“还是你好。”
当晚,南颂“收留”了林与幼,两人一起睡。
次日早上,南颂赶飞机离开沪城的时候,林与幼还没醒,她没有吵醒她,轻手轻脚地出门。
沪城飞禹城只要两个小时,南颂落地解除飞行模式,看到林与幼发的信息,便也给林与幼回了信息报平安,又祝她弟弟今天的手术顺利。
收起手机后,她抬头,无意间看到,前面有个男人站在原地看手里的平板,而在他身后,人来人往的人群里,有个鬼鬼祟祟的扒手,正试图摸走他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