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幼讶然失笑:“行行,马上来。”
南颂便挂了电话,发给她一个定位。
林与幼打开衣柜找衣服,不过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堆“许枝梨款”,这些是程京宴的助理从金丝楼拿来的,拿的时候没问她,这些她一件都不想穿。
她最后穿的是烟灰粉色的长裙,又卷了头发化了妆,漂漂亮亮下楼,在小区门口买了一束花,然后就打车去咖啡厅。
她刚从出租车下来,南颂就走出咖啡厅:“与幼。”
林与幼看过去,眼前顿时一亮,吹了声口哨:“美女,约吗?”
南颂弯唇:“约啊,是你的话,我可以倒贴酒店费。”
林与幼笑着走过去,将买的花送给她,两人拥抱:“当了几年网友,总算见面了。”
南颂笑:“可不是,网友奔现,满意你看到的我吗?”
“满意满意。”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不过她们开过视频,本来就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南颂摸了摸她的腰:“真细啊,不愧是学过跳舞的。”
“啧,说得好像你的身材不辣一样。”
林与幼是狐狸眼,而南颂是真的狐狸精,前凸后翘,容貌妩媚,连声音都带着钩子。
两人一起进了咖啡厅,都只要了美式。
南颂伸手碰了一下林与幼的八角帽:“虽然你说你的伤没事,但我还是不太放心,还是得亲自来看看,恢复得怎么样了?”
林与幼把帽子摘了给她看,伤口已经愈合,不用包扎,只是被剃掉了一块头发,能看到那到疤痕:“看,真的没事了,等头发长出来就好了。”
南颂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帮她将帽子重新戴上:“我有一种药膏,祛疤效果很好,我等会儿发给你,你去买,保证一个月就没疤了。”
“好啊。”
南颂问:“那个林志达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他跟警方说是你先联合高利贷设套害他,警察没找你麻烦吗?”
林与幼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小声道:“找我了解过情况,我没承认,反正林志达没有证据证明我跟郑哥的关系,郑哥也没有承认自己放高利贷,他的指控无效。”
南颂眨了下眼:“故意杀人是刑事案件,要提公诉,你需要律师吗?我认识一个厉害的,可以介绍给你。”
林与幼摇头:“不用,程京宴帮我找好律师了,也挺厉害。”
南颂顿时就“哦”得九曲十八弯,加上她那暧昧的声线,跟什么了似的,林与幼忍不住踢了她一脚:“难怪警察小哥哥要抓你。”
南颂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慢悠悠道:“我看到了,视频里那个冲进去救你的人,就是程京宴吧。”
林与幼点头,南颂意味深长:“确实很帅,难怪你陷得这么深。”
这话说的,林与幼纠正:“我陷得深,又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不是因为长得帅,那还能是因为人品?”
“……”狗男人能有什么人品,林与幼抽抽嘴角,“算了,你还是认为我是单纯的见色起意吧。”
南颂笑得不行。
然后又说起一件事:“对了,上次你说怀疑许枝梨不是真失忆,我这次去巴黎,顺便帮你查了一下。”
林与幼讶然:“查?”
“她不是在巴黎受伤失忆的吗?我就先去了案发现场,然后又去了警局和医院,找到了多个知情人,大致还原出了当时的情况。”
林与幼握住她的双手,满脸感动:“有你这个朋友,我三生有幸。”
南颂先批评了一下演技:“看着不那么走心。”
林与幼马上挤出两滴眼泪,南颂失笑,这才说了正事。
“她表演的大剧院,舞台顶灯,事发前几天,刚放下来换灯泡,事故原因就是因为放下来换灯泡,反而导致螺丝松了,所以顶灯才会坠落,砸在她身上。”
“她马上被送往医院急救,伤情不轻,差点要做开颅手术,还好程斯以及时带来了最权威的脑科医生,用了别的手术方案,并且手术很顺利,只是失去了一些记忆,别的地方倒是无碍。”
“术后她住了一个多月医院,出院后又做了三个月复建,据说一开始她还有PDST,一度不敢站上舞台,也是在程斯以的陪伴鼓励下,才重拾信心。”
林与幼扯了下唇角:“难怪他们因为这次事故感情迅速升温,直接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
南颂沉声:“整件事看起来并没什么问题,算得上蹊跷的地方,第一就是许家居然没有向大剧院追责,他们那么宝贝这个女儿,这次居然放过了;第二则是……”
“……则是许枝梨对失忆这件事,接受得很自然,没有想过找回。”程氏资本,总裁办公室,程京宴站在窗前接电话,林景舟在那边说。
“真的一点都没有,她甚至都没问医生记忆能不能恢复,换做是你,你要是失忆,会不想找回吗?”
程京宴缄默。
程奶奶寿宴,林与幼提醒他许枝梨失忆有疑点,他就让林景舟去帮他查,林景舟也是刚拿到调查的结果。
林景舟说完,就想起他那个兄弟,改了口:“额,有点绝对了,也确实有人不那么在乎过去,但我觉得不在乎的人毕竟是少数,就算不那么在乎,多多少少也应该问一句吧?完全不问,真的很奇怪诶。”
程京宴:“不问的人是什么心理?你不是考过心理证书?分析我听听。”
林景舟便分析了:“有一种是本能,虽然失忆,但潜意识里的本能会告诉你那段过去很痛苦,所以下意识选择了回避;还有一种是性格,比如我那个兄弟,恒安航空的江何深。”
“他因为空难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他本身的性格就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加上生了病,更厌世了,每天都是一副‘毁灭吧全世界’的心态,当然就不在意什么过去。”
说完反问,“你觉得许枝梨会是哪种?”
程京宴微微皱眉,是……第一种?枝枝耿耿于怀他当年做的事,所以宁愿忘记那些过去?
他闭了一下眼睛,复而再问:“还有没有第三条?”
咖啡厅这边,林与幼也问南颂:“还有没有第三?”
南颂颔首:“第三就是,她很久没有去做复查了。”
蹊跷的顶灯事故,不追究的记忆过去,以及许久没有复查的身体,再结合之前许枝梨对她说过一句和十年前高度相似的话,林与幼低声:“本来只有三四成怀疑,现在有六七成了。”
有六七成怀疑她不是真的失忆。
林与幼喝了口美式,不加糖不加奶,苦味弥漫味蕾,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猜测,“你觉得,她会不会是事先串通好了维修顶灯的工人,计算好顶灯掉落的时间,故意砸伤自己?”
南颂蹙眉:“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